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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從雪夜風那裏,凜得知了雪獄之主的一些消息。


    據說是放長假期間被家裏逼著從國外迴來了,在家沒什麽自由,每天的日程也排的很滿,幾乎沒有上遊戲的時間。


    雖然雪夜風的話不是很詳細,但從字裏行間,仍然能捕捉到一些隱含的信息。這個雪夜寒,他的老爹似乎是個大官,家裏還有家族生意。後者雪夜風沒有明說,但凜從他嘴裏無意間漏出來的‘要他接手家裏生意’的話裏能猜出個大概。


    這雪夜寒,來曆估計不得了。


    凜能想到他有錢,就是想不到那麽有錢。以雪夜風的說法,雪獄前前後後花了不下200萬,全是雪夜寒自掏腰包……


    關鍵就在於這最後的‘自掏腰包’四個字。凜知道,雪夜寒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最多就大個1-2歲,還是個學生,哪來的錢?20歲出頭的人毫無壓力地拿出兩、三百萬,一般有個十億八億身家的有錢人的子女也很少有這麽豪爽的吧?


    而且,他人素養很高,不像是一般的權、富二代。


    凜的直觀感受就是,比起雪夜風強得多。能夠看得出,後者的身份同樣不俗,骨子裏就透著與普通人格格不入的距離感。雖然與惡劣的性格扯不上關係,但他絕不會給你融洽、親切的感覺,客套大抵也隻是出於基本的禮貌和教養而已。


    但又很正常。不同階層出身,所處環境不同,從小的經曆以及接受的教育與被灌輸的理念不同,意識形態自然存在差異。


    凜有過一點點類似的經曆,略有感悟。


    其實在本質上沒有上下、對錯之分,純粹就是價值觀和理念不同罷了。不過,價值觀這種東西,與物質條件息息相關,更好的一方,自然要占據優勢。所以,通常而言,即使雙方能夠結交,在話語權方麵,條件低的一方,往往也是被動的一方。


    這也是凜對雪夜寒另眼相看的主要原因。


    階級地位懸殊的雙方,相處本就不容易,而階層高的一方,在彼此沒有利益關係的情況下,有什麽理由屈尊紆貴?能做到禮貌、客氣已經很不容易。雪夜寒則是個異類,他真會降低身份和你相處,且完全沒有階層差距產生的隔閡感。


    凜覺得這就很厲害了。畢竟,意識形態的差別,可不是簡單的幾句門麵上的漂亮話就可以消除的。最簡單的例子,凜現在還在為一身幾十幾百塊的裝備而煩惱,在這方麵能與雪夜風有什麽共同話題?他全身最便宜的一件裝備都得上千大洋……即使他想,也很難理解,更別提溝通。難道把身上一萬幾千的裝備脫了,閑著換一套一千幾百的和你玩耍?


    這就是物質差距引起的價值觀差異的真實表現。雖然彼此的大腦構造相同,可裏麵的內容卻大相庭徑,很難會有共鳴。


    不曾經曆,就無從感受。想象的再逼真也隻是逼真,與事實總有差距。雪夜寒出身高,卻能和不同的人相處並在不同的人設間切換自如,已經很能說明問題。很可能,他真的切身處地地感受過,起碼是深入地了解過,才能做到如此極致。


    如果這算是一種能力,那就很可怕了。畢竟,本身就有著得天獨厚的家境資源,還有那樣的性格特點,什麽做不成?


    “你們雪獄有打算弄個邑地嗎?”


    “我哪有時間管。”


    ……


    凜想想,覺得也是。出身越好,人生的道路越會被安排的盡善盡美。雪夜寒玩遊戲就是消遣,哪有多餘的時間耗在裏麵。


    “怎麽?”


    雪夜風隨口一問:“你想弄一個?”


    “不是……”


    凜一臉的黑線。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口氣,完全不當一迴事,好像普通人想要建立一個邑地就能建立起來一樣。


    “老大這個月估計不上了,有事就找我。”


    “嗯,謝謝。”


    “那我走了,迴見。”


    雪夜風轉手把拿到的未鑒裝備交給了手下,開始組織團裏的其它活動。講實話,他對這個製造師不太有感。裝備什麽的,多少也就一千幾百的事,哪那麽麻煩?不過既然是雪夜寒要求關照的人,那也就客氣一點,不然,真不想浪費時間。


    當然,凜也不想,因為還得準備午飯。


    自從暑假在家,中午,母親一般就在店裏就餐了,很少迴來。然後,與妹妹倆人的午餐的問題,自然就落在了他身上。


    其實妹妹也不是一點不能做,淘米煮飯、擇菜洗菜這些簡單的活,還是沒什麽問題的,但下廚房就得悠著。有時候,打個快餐可以解決,不過凜覺得,外麵的東西不知道幹淨不幹淨,還是自己做比較放心,所以迴家後一般都是自己動手。


    而且,小家夥嘴很叼。母親在時,乖得很,但不喜歡的飯菜就會吃得少,不像隻和自己一起的時候這麽明目張膽的挑三揀四。


    所以,像今天這樣安靜,很少見。


    凜盯著低頭安安分分地吃麵條的丫頭,滿臉狐疑。雖說是為了開胃而特意學做的醬麵,但是,真的會好吃到連話都沒了?


    “哥——”


    來了。


    凜心裏一疙瘩,眼裏滿是戒備:“不行,不能,不可以。”


    “我還沒說咧。”女孩的腮幫鼓了起來。


    “那就別說了。”


    “不行,你看!”


    女孩拿起碗,理所當然地說:“你煮的麵那麽難吃我都吃光啦,你要答應我!”


    你他麽什麽邏輯?


    凜沒好氣地反駁道:“我求你吃的嗎?那麽委屈你,有本事你吐出……哎,哎,算我怕了你……”見女孩立馬捂住肚子、伸著舌頭的架勢,雖然明知道多半是裝腔作勢,可凜還是招架不住,帶著崩潰的表情表示投降:“你先說說什麽事。”


    “嘿,我就知道哥對我最好。”


    “在我後悔之前趕緊說,還有,別以為我忘了,上次那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花花姐說過,小氣的男人沒出息……”


    女孩以上位者的姿態做了點評,不過見凜的臉瞬間黑了,立刻改口進入正題:“我下午不去琴行,你幫我跟佩佩阿姨請假,還有,不能告訴媽媽。”


    哈?


    凜做好了心理準備,結果反而沒能用上。


    “幹嘛不去?”


    自從年初在學校出了事,妹妹已經在家休養了有5個月了吧?平時在家,她一般是自己複習功課以及練琴,外出的時間不多。琴行是例外。那裏的老師不僅是店主,還是她的啟蒙老師,倆人感情很好。所以,每次去琴行,丫頭都很積極。


    以前,一個禮拜2-3節課,你都嫌少,這會兒好端端的,不去?凜就覺得奇怪了。


    “不幹嘛,就一天嘛……”


    “不行,你不說為什麽,我絕對不幫你請假。”


    “我麵都吃光啦……”


    “那你吐啊!”


    凜板著臉,相當嚴肅。


    女孩瞄著他,發現沒有敷衍的機會,隻好老老實實地交待道:“那個,我們下午有活動啊,很重要的,大家都要參加……”


    “活動?”凜一愕:“遊戲裏的?”


    “嗯……”


    嘁——


    凜有點無語之餘,忍不住皺了皺眉。什麽時候,妹妹玩遊戲玩的連最喜歡的練琴都能擱在一邊了?這可不是好現象。


    “一次,就一次啦!”


    女孩豎著一根小手指,充滿期盼:“真的就一次……”


    凜正打算好好說教一下,可見她的模樣,又興不起責備之心:“這個你自己決定,反正不是我的事,你想清楚了就行。”


    “那……”


    “你要不去就早點說,別讓裴老師在那裏等。”


    “那,哥哥,我可以不去嗎?”


    “我怎麽知道,你去不去自己不會想啊。”凜翻白眼。其實他懂的妹妹想要自己給她做主的期待,但他不打算這麽做。


    女孩噘著嘴,顯得遊離不定。


    凜見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於是暗示了一下:“這有什麽難的,你覺得哪個重要就去哪個唄,去和裴老師練琴,還是玩遊戲。”


    “嗯——”


    略微沉吟,雖然有點遲疑,但女孩還是輕輕地說了出來:“——還是去佩佩老師那裏吧,她說今天要練新的曲子的……”


    “確定?”


    “嗯……”


    女孩點點頭,下了決心:“嗯!”


    “那我就不打電話了。”凜笑了笑,收拾碗筷。


    “我換衣服。”


    女孩一跳,踢著小拖鞋‘嗒嗒’地一溜煙跑迴了房間。


    難道還得請假?


    凜就不高興了。國色天香有這麽專製嗎?雖說妹妹加入是出於自願,但要是太過專業的團隊,恐怕就不太適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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