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他們聊著便到了飯點,小草的娘親卻有些坐蠟了。他們的屋子裏麵已經翻不出什麽招待張誠他們的東西來了。


    就在這時候張夫人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劉家媳婦在麽,我給你們送飯來了。我家老爺說了小草他們是外麵的貴人,怕是吃不慣農家的糙飯,所以專門叫我下廚煮了些肉來招待貴人。”


    小草的娘親聽到這話瞬間有些尷尬起來,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去將張夫人接進來。


    張誠看的出小草娘親的猶豫,他開口道:“讓她進來吧,如果將她晾在外麵的話,怕是今天晚上她都不能踏實。雖然他們是有些魚肉鄉裏的行徑,不過也還算不是太過分。否則的話以你們這樣的村子裏麵的大半人都活不下來。”


    聽到張誠的話小草的娘親和屋外的張夫人都鬆了口氣。張誠說的話就像是看破了她們的內心一般,這時候她們真的覺得這張誠似乎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張夫人做的飯菜很多,看得出來為了活命她是花了大功夫的。在村子裏自然沒有什麽食盒,張夫人是用兩個竹籃將飯菜放裏麵帶過來的。


    小草的家裏並沒有桌子,在平常的時候他們也用不著,她們這樣的窮親戚也沒人願意結交,所以除了村裏人便是來往也很少。


    張誠看到這般窘迫的場景,歎了口氣說道:“你們稍等我片刻,桌子一會就有了。這外麵的樹可都砍得?”


    小草的娘親和張夫人都齊齊的點了點頭。在他們這樣的貧窮的村子裏也就樹木長得粗壯一些,不過在飯都吃不飽的情況下誰也不會費盡心思去和樹較勁。便是死了人也就用草席子裹起來埋葬了,至於棺材那樣的東西不是他們用的起的。


    張誠走到村外找了一顆足夠一人合圍的低矮樹木點了點頭。這樹張誠認得,並不太堅硬。但是現在用來卻是剛剛好,他現在沒有伐木的工具,隻有洪教主送給他的那把曾經叫做驚魂,而現在被改做安神的刀。


    如果這把刀有靈的話肯定會埋怨張誠,畢竟那樣的寶刀用來砍樹確實是有些大材小用。


    安神刀很鋒利,張誠崔動內力之後從四個方向各砍了一刀,那棵樹便已經斷了心。不過那樹並沒有倒下,因為張誠這四刀將那顆樹的端口砍得很是整齊。


    四刀砍完,張誠平地躍起一腳踢在了那棵樹的上半截被砍斷部分的一個平衡點。那棵樹就在張誠身後的那幾個跟出來的村民們震驚的眼神中倒了下去。


    “那棵樹竟然斷了,這貴人真的是神仙下凡麽。”那些村民們兩腿發軟都跪了下去。


    樹倒了,張誠卻用不了這麽多。他再次揮刀從那斷了的樹幹中間取出自己需要的零件來。就在那些村民們震驚的目光中張誠用了僅僅不到半刻鍾的時間便做好了一張桌子。


    不僅僅那些村民震驚,便是張誠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原本他以為自己可能會花上兩刻鍾,但是現在隻用了四分之一的時間便做到了。這身武藝比起想象中要有用很多。


    若是其他江湖人知道張誠的想法定然會吐血,那個人練武是為了做木工活?能幹這事的也就隻有張誠了。


    將桌子做完,張誠挑著桌子便轉身離開了。那幾個看見張誠‘大發神威’的村民等到張誠的身影消失之後才敢到那片地方進行查探。


    “嘶~”一陣響亮的聲音從他們的口中傳來。對他們而言這真的是一場神跡。


    張誠並沒有想到他已經成了村民們心中的神人。那幾個村民他是感知到了的,但是他並沒在意。對他來說這並非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自然不會遮著掩著。


    張誠挑著桌子迴到小草家的時候,張夫人正在幫著小艾她們收拾。雖然他對於張夫人並沒有什麽好感,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她的能力還算不錯。


    此時小艾他們已經被打理的幹幹淨淨,張誠送給小艾的錦帶也被用來當做了頭繩。


    張誠看見這屋子中的模樣衝張夫人點了點頭,這算是對她的一種認可。


    看見張誠舒緩下來的麵容,張夫人心頭的石頭頓時落地了,她知道張誠至少不會再發火,那麽她做的這一切就值得。


    張誠放下桌子,看著已經變暗的天色問道:“小草的父親還要多久能夠迴來,在過些時辰怕是就看不到路了。”


    “平時的這時候,他們應該已經迴來了,今天不知道怎麽迴事。菩薩保佑,但願他們沒有遇上什麽危險。”


    聽到張誠這樣說小草的娘親頓時哭了起來,他們這個家完全是靠小草的父親撐著,如果有什麽意外,那麽就真的沒什麽活路了。


    “別哭了,他們那麽多的人呢。如果有什麽意外早就有人迴來報信了。我看他們就是迴來的晚了點,一定沒什麽事的。”張夫人畢竟是見過些世麵的,聽到小草母親哭哭啼啼的模樣直接開口道。


    就在這時候張誠感知到了,在村口的方向有人匆匆忙的在向這個方向趕過來。他開口說道:“我想他們已經來了,我感覺到村口有些響動,一會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驚慌這裏一切有我。”


    果然張誠的話說完不久便有一些火光朝著這邊移動過來。


    屋裏的人現在看著張誠更是尊崇了,能夠在這麽遠的地方知道村口的情況這簡直就是仙家手段。那怕是小草見過張誠練刀時的風雷聲,也對此時的張誠所表現的東西震驚住了。


    那些人還沒有趕到小草他們屋外,便有一個聲音喊了起來。


    “劉家嫂子趕緊出來,劉大哥被蛇咬了。”


    屋裏的人聽見這個聲音都齊齊的看著張誠,現在張誠就是他們救命的稻草。


    張誠的表情很疑重,蛇毒這東西是最不好判斷的,每種蛇的毒素都不一樣。他不知到具體是那種毒,所以也不敢打包票。


    “叫他們將人先抬到院子裏來,我先試試這毒是不是解得了。”


    小草娘親聽到張誠的話慌忙的撲到了屋外,眼睛中間的淚水流個不停。不過好在有張誠提前做好的鋪墊,所以倒是沒有要死要活。


    小草的眼睛裏也有淚水,不過畢竟是在神龍島上曆練過的,所以並沒有慌亂。她一麵指揮著已經不知所措的小艾他們給屋外的人送水,一邊和張夫人將桌子抬出去。


    張誠在屋裏找到自己的包裹,將裏麵的解毒丸和金瘡藥拿了出來。這是中毒之後能夠用的上東西。


    門外的鄉鄰們,已經在小草和張夫人的指點下,將小草的父親平放在了鋪著草席的地上。


    對於中毒這件事情他們已經麻木了,在山裏討生活一年死幾個都算是常事。一般中了毒之後都是直接送到屋裏,然後等著看中毒的人是不是會挺過去。但是今天居然讓大夥將老劉放在外頭就有些稀奇,再加上主事的不是老劉媳婦,而是一個姑娘和平日裏倨傲的張夫人就更讓他們一頭霧水。


    將人放好之後,張誠從屋裏走了出來。他摸了摸小草父親的脈搏鬆了口氣,隻要脈搏還在那麽就活的機會就還很大。


    確認了小草的父親還活著,張誠轉身問道:“他被咬的傷口在哪裏,我需要確認一下他到底中了什麽樣的毒。”


    那些和小草父親一起捕蛇的人哪裏不知道,張誠是在給他們看病,心頭不由得一陣羨慕。在這窮鄉癖野的地方,向來都是生死由命。看病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奢侈的事。


    “他的後退肚子被咬了,是一條黃喉蛇咬的,那蛇咬了劉大哥一口就跑了。”


    張誠點了點頭將小草父親的身體翻轉了過去,然後漏出他的小腿。鄉民們捕蛇久了自然有些經驗,小草父親的腳上就綁的有構樹的樹皮。這層皮很堅韌,能夠對小腿有一定的防護作用。


    不過小草的父親有些倒黴,那蛇是從兩匹構樹皮交錯的地方咬進去的。


    “以後有人中了蛇毒,可以先用竹筒什麽的把毒液吸出來一些。記住必須用竹筒或者什麽兩邊通著的管狀物品,不能夠直接用嘴巴吸。因為很多毒液你們吸到口中自己也會中毒。吸完之後立馬係住自己的傷口接近心髒的地方。這樣可以緩解毒液的傳播。最後你們可以用一些草藥抹在傷口,這樣你們活下去的機會機會就會大很多。”


    一邊說,張誠的手中也沒有閑著。他已經打開了小草父親腿上的防護,看見了那個並不算太大的傷口。


    “還好這傷口並不算大,不過這蛇毒性有些猛,所以必須把這些腐肉去掉。”


    張誠一邊說,手上也就在一邊做。那把安神刀在他的手裏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完全的剔除了小草父親傷口處的爛肉而沒有傷到周邊分毫。


    若是他曾經所在的世界裏的外科大夫,看到張誠使刀的手段,怕是得將口水咽到肚子裏去。用腰刀做手術這也算是張誠的一大創新。


    “這手段我使得,但是你們使不得。你們沒有內力,也沒有同我一樣練刀十多年。所以如果真的需要的話隻需要一指大小的刀就好,在用刀前最好在火上先燎一會,否則刀上的細菌會感染到傷口。當然你們不知道細菌是什麽,但是照著我的話做便是。”


    做完這些,張誠給小草的父親口服了一枚解毒丸,又在傷口上撒上了金創便叫人將他抬到了床上。


    此時夜色已經降臨了,小草的娘親在千謝萬謝之後,將那些村裏的人送走。若是在張誠以前的世界裏自然少不了一頓飯,但是在這個時代大夥卻都能理解。


    村裏的人一走,小草的家便黑了起來。他們的加重自然是沒有蠟燭的,所以到了晚上都隻能摸黑。張誠早已料到這般情況便將自己包裹裏的蠟燭取了出來。這是他在神龍島上專門備好的,沒想到這麽快便排上了用場。


    “將飯菜都熱一熱,把那個湯給你父親乘一碗,一會我們就吃飯。”張誠摸了摸小草的頭吩咐道。


    得了張誠的授意小草和她的娘親就去忙去了,於是這裏就隻剩下了張夫人。


    “你也忙了一下午,一會一起吃飯吧。以後對鄉民們還是好些,否則日後日子好起來你也不好說話。”


    張夫人聽到張誠的話瞬間心裏落地了,張誠這樣說自然是諒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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