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賓懦弱無能連連磕頭,叫道:“老先生饒命,老先生饒命。”他又是驚疑,又是羞慚,不曾想再能把自己打的落後一籌的鐵麵小子,竟然跪地認錯,但他一向詭計多端,臉上從來不動聲色,左足一點,飄身到了阿賓身前,問道:“你要我饒命,出自真心,還是假意?”


    阿賓連連磕頭,說道:“小人出自一片誠心,但求老先生饒了小人的蟻命。”


    司徒鍾道:“你……你……你……”連說了三個“你”字,心念一動,怒道:“你可是偷了我的易筋經啊,藏到哪裏去了?”他想凡是要練這至高無上的劍術,非易筋經不可,查問此經書去向,或許可以推究到眼前此人的來曆。


    阿賓道:“小……小人沒偷老先生的寶書。”阿賓雖是懦弱但是不傻,他知道了自己武功平平,這老賊殺自己不過吹灰之力,但現在和自己平心靜氣的說定是覬覦自己的學習成果,那一禪對自己有識字知恩,若不是一禪,自己想想也學不至此,這時便道:“老先生明鑒,小人是少林跑出來的,裏麵有個叫一禪的老和尚他手上有易筋經,每次我都是從他哪偷學一些,老先生若是想要練習神功,可得把囚禁在開闊山的一禪給救出來。”


    司徒鍾一想阿賓說的有理有據,一禪又是在江南兵變中下落不明,一時便相信了阿賓,道:“你說你偷看,那是他的至寶,你怎麽偷看呐?”


    阿賓道:“他想把這書中內容叫小人帶出來,所以每次看過之後,他便自行收好,從來不許小人沾手。”


    司徒鍾見了他這般模樣,已是確定無疑,登時有了個計較:“此人不知用什麽法子,遇到了什麽機緣,體內積蓄的內力,競是比我還多。我須收羅此人,探聽他練功的法門,再吸取他身上的內力,然後將之處死。若是輕輕易易的把他殺了,豈不可惜?”在酒劍仙的眼中,一個人的性命和其他蝦鳥魚蟲並無分別,阿賓身上既然積有神功,那便是天地間的一件至寶,務須取為己用,再加殺死。


    他又問:“我問你:你可想要取出這頭上的鐵罩子?換一張臉嗎?”


    阿賓道:“這……這怎麽成?這鐵罩子早就和小人的臉融為了一體,早就除不下去了!”


    說著這時從人群中跳出來了一個曼妙的女子,隻見阿賓瞬間便看的入了迷,這姑娘竟是有三分長得像阿賓。


    阿賓噗通一聲跪下,道:“姑娘,可還記得我?我沒有死!”


    眾人一驚,這姑娘也是嚇了一跳,道:“爹,這醜八怪是誰啊?”


    阿賓連連磕頭道:“小人是姑娘的奴才啊,小人不是有意騙姑娘的,姑娘莫要不要了小人呐!”


    司徒鍾道:“小子,你可要加入我門派啊?這樣你就可以和你的姑娘在一起了不是嗎?”


    阿賓連連叩頭示謝。


    司徒鍾點了點頭道:“待我給你重塑容貌,到時候再把青子嫁給你。”


    司徒鍾說的青子便是這三分像似瑤雪的姑娘。


    阿賓連連叩頭:“小人隻配給她打罵驅使。姑娘是……是神仙般的人物,小人萬萬不敢妄想。老先生千萬別這麽說,要是給姑娘知道了,那……那……我就大大的糟糕。”


    阿賓道:“有什麽糟糕?青子是我的女兒。女兒當然要聽師父的吩咐。我叫她嫁你,她不敢不從。我賜她大婚,她敢不聽我的話?”


    阿賓望了一眼青子道:“姑娘……姑娘是老先生的門徒?”


    司徒鍾哈哈一笑,道:“你不相信麽?”


    阿賓想起瑤雪在土爾扈特的雍容華貴、端麗雅致,又見這青子和瑤雪一模一樣,一時認錯了人,想到瑤雪居然是這群猥瑣肮髒之徒的同門,實在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司徒鍾指著一弟子道:“你說,青子是怎生一副模樣?”


    那弟子道:“青子今年十六歲,生的是瓜子臉兒,下巴略尖,右唇下有顆小小的黑痣。她身材苗條,皮膚極白,上唇微微上翹,眼珠轉動很快。她最喜歡穿白色衣衫,腰間係一條黑紗帶子。”


    阿賓聽他所說,正是瑤雪的模樣,那弟子每說一句,他心中便是怦然一動,弟子說到後來,更無半分懷疑,低聲道:“不錯,姑娘正是這等模樣。”


    司徒鍾道:“你若想娶青子為妻,那是容易得緊。隻不過我門下有一條規矩,女弟子不能嫁給外人,必須嫁給本門弟子。這個嘛……你這人雖然古裏古怪,瞧在你今日的份上,若是拜我為師,我也可以答允。”


    說到“娶姑娘為妻”,阿賓仍是不敢妄想,但想:“若是拜了這位老先生為師,我便是姑娘的同門了……”司徒鍾見他遲遲疑疑,不即有所表示,便道:“我這女兒啊,相貌也算是很不錯的了,本門中的男弟子,有很多人都想娶她為妻。不過你若是拜我為師,瞧在你今日的功勞份上,我對你另眼相看,那也不妨。”


    阿賓聽他如此說,不由得心熱如火,心想:“我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那是終身遺恨。我是決計不敢娶姑娘為妻,可是……可是……我決不能讓她嫁給這些豬狗一般的卑鄙畜生。”一霎時間熱血湧向胸口,雙膝跪倒,說道:“師父,弟子劉賓願歸入師父門下,請師父收容。”


    司徒鍾道:“你願拜我為師,也無不可。本門規矩甚多,你都能遵守麽?為師的如有所命,你誠心誠意的服從,決不違抗麽?”


    阿賓道:“弟子願遵守規矩,服從師命。


    司徒鍾道:“為師的便是要取你性命,你也甘心就死麽?”


    阿賓道:“這個……這個……”


    司徒鍾道:“你想一想明白,甘心便甘心,不甘心便說不甘心。”


    阿賓心道:“你要取我性命,當然是不甘心的。當然如此,那時逃得了便逃,逃不了的話,就算不甘心,也是無法可施。”便道:“師父對弟子恩義深重,弟子甘心為師父而死。”


    司徒鍾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發一個毒咒,倘若日後不遵此言,那便如何?”


    阿賓心念一動,道:“弟子劉賓若是不遵此言,日後死於師父的慘酷刑罰之下,千刀萬剮,屍骨不得周全。”


    司徒鍾一怔,隨即笑道:“你這鐵頭家夥,倒也狡猾。你不遵師命,自然會給我處死,這個毒誓等如不說。好吧,你自己記住這句誓言也就是了。來,來,來,你將一生經曆,細細說給我聽。”


    阿賓無奈,隻得將自己這些日子中各種苦難,簡略的說了,隻是不願折辱伯父和父親的威名,不提英雄門麒麟先生,但說自己是個農家子弟,被土爾扈特人打草時擄去,見到瑤雪,和她同去捕捉毒蟲毒蛇。當他說到捕捉冰蠶之時,司徒鍾全神貫注的傾聽,細細盤問他冰蠶的模樣和情狀,臉上不自禁的露出十分豔羨之色。


    阿賓暗自尋思:“這師父不是好人,我若跟他說起拾到那本梵文經書,他定會搶了去不還。”是以司徒鍾一再問他練過什麽古怪功夫,他始終沒有吐露。


    司徒鍾原不知道易筋經的功夫,隻是炸了他一下他便全盤而出,聽他如此說,隻道那是冰蠶的神效,加上在少林寺的讀經的功效,肚中不住的咒罵:“這樣的神物被這小子鬼使神差的吸入了體內,真是可惜。”待阿賓說到如何給五末帶到少林寺,司徒鍾一拍大腿,說道:“這五末和尚說道這條寒玉蟲得自昆侖山之巔,很好,那邊既出過一條,當然也有兩條三條。隻是昆侖山方圓數千裏,若無熟識路途之人指引,這寒玉蟲倒也不易捕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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