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因為能得韓莫愁的信任,居然趾高氣揚,韓無畏卻比較聰明,今天好幾次給陳其英難堪,自然容易取得別人的好感!”


    霍休雲道:“韓家的那些江湖人雖然屈於威勢,究竟還有點江湖豪俠氣質,韓無畏那一著當然容易抓住人心,像今天晚上韓家四個子弟受了傷,叫韓莫愁來處理,一定會怪他們自己不小心,韓無畏卻硬替他們出頭,比較起來,大家當然會慢慢趨向韓無畏了!”


    杜蜜星道:“那麽將來韓無畏會取代他哥哥的地位了?”


    霍休雲點點頭道:“這是很可能的,目前韓無畏還不會怎麽樣,一旦二人所能相差無幾時,韓無畏必會起而代之,那時要對付他們就更困難了,因為他懂得抓住人心,人們會死心塌地擁護他!”


    杜蜜月笑道:“不過韓莫愁不傻,對韓無畏的用心會看得出來的,我們不必為此操心,何況他們內訌,對我們隻有好處,天都快亮了,大家迴船去休息吧,明天在綠楊別莊還有一場好熱鬧呢!”


    眾人默然無語,走上迴程。


    到了泊船之處,霍休雲在杜蜜月耳邊道:“千萬別忘了把修老先生給的那包藥服下去,晚上早點上床,這是我們的花月良宵呢!”


    杜蜜月滿臉飛紅,柔媚地瞟了他一眼,啐道:“瞧你急成這個樣子,好像沒有明天了!”


    霍休雲輕歎道:“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就是我在人世的最後一夜了!”


    杜蜜月抬頭想說什麽,但她的眼中已充滿了淚光。


    船很大,分為前後兩重艙房,為了養息精神,霍休雲與查子強,趙九洲三人在前艙各占了一間艙房。


    經過一夜的疲勞,霍休雲實在很想睡一下,可是躺在床上,心情激奮使他合不上眼,迫不及待地等候夜晚降臨!


    他深愛著杜蜜月,在愛中卻帶著一絲敬的成份,他覺得杜蜜月就像一尊莊嚴的女神,使他不敢冒瀆她!


    所以上次在金陵的香閨中,小樓錦帳,杜蜜月裸身自獻的時候,他反而不敢接受了,事後他的確很後悔!


    尤其是那一夜旖旎的擁抱,雖然沒有經過靈與欲的結合,但那柔滑如水的感覺卻時時在他心頭蕩漾了!


    以後是一連串緊張的搏鬥,那不但是劍鋒上的決鬥,更還是心智上的決鬥,鬥得他心疲力竭,無暇去想其他。


    然後是金陵的三天狂歡,杜蜜月想出一個新花樣,把杜家的女孩集中起來,陪他作放浪於形骸的遊樂!


    他對杜蜜月簡直是莫測高深了,不知道她內心究竟是想什麽,是對他的情操的考驗呢?


    還是對他人品或定力的考驗?正因為弄不清楚杜蜜月的意向,他反而不敢造次,懷擁美姬,口飲香醇,他表現了一個男人的豪放,卻克製住自己的綺念,即使這綺念僅是對杜蜜月一個人的,他不敢表露出來,這麽地浪費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直到揚州之行,杜蜜月把兩個妹妹遣出來陪他同行,他才明白杜蜜月對他的深情中,已經沒有嫉妒!


    她獻出自己的一切能獻出的,目的隻在使他快樂,在三天的狂歡中,她隨時都準備獻出自己,卻被他愚昧地放過了,雖然他曾對杜蜜月說過,要等一切都平靜下來,要舉行一場隆重無比的迎嫁儀典後,才敢得到她!


    可是在別人眼中,他們已經是夫婦了,而他所向往的那一天,可能永遠無法來到,因為他的生命隨時都可能終結!


    為什麽還要矯情等待呢?為什麽要在生命中留有遺憾呢?杜蜜月已經是他的,他活著不會改變,死也不會改變,他們已互相屬於,她絕不會有第二個男人了,如果不了解這一點,他就不配愛杜蜜月。


    兩個相愛的人,別人已經把他們連係在一起,隻有他的愚昧,才把兩個人之間硬隔著點距離。


    杜蜜月並沒有怨他,爭取到一點機會,立刻又趕來就他,希望他們的生命能真正的結合在一起。


    “這次我絕不再蹉跎了!”


    他在急切的盼望中,等待著夜色的降臨,忽而他埋怨起自己了,這事情應該由自己主動的。


    為什麽要讓杜蜜月來主動呢?她畢竟是個女孩子,雖然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世俗的拘泥了,但應該由他主動的!


    為什麽要等夜晚呢?為什麽不是現在呢?


    他猛地坐起,準備去找蜜月,船上人多,他們可以另外找一條船,放流江心,載滿一船的情與愛。


    整頓了一下衣服,他推開了艙門,卻見杜蜜月笑吟吟站在門口,雲發蓬鬆,粉臉含丹。


    她不但經過了洗沐,還淡淡地勻上了一點胭脂,這使她的臉更嬌豔,風情更動人。


    她披著一件薄綢的長袍,從肩頭到腳,卻掩不住她動人的體態,霍休雲心中一蕩,連忙把她拖了進來,掩了艙門!


    杜蜜月輕輕一笑道:“你怎麽不睡了?”


    霍休雲湊在她的耳邊道:“蜜月!你知道嗎?我正想去找你!”


    杜蜜月低問道:“幹什麽?


    霍休雲道:“我覺得不必等晚上,一夜的時間太短了,我們應該從現在就開始,因為我們已經虛耗過許多時光!”


    杜蜜月低聲一笑道:“我知道你會這樣想的,所以我來了!”


    霍休雲攬著她道:“你知道我會這樣想?”


    杜蜜月道:“是的?我聽見你在床上輾轉反側,就知道你心中想什麽,而且我自己也有這個想法,為了怕你不好意思……”


    霍休雲一把抱起她的嬌軀,感動地道:“蜜月!心有靈犀一點通!我現在才明白它的真諦了,一對真心相愛的戀人,言語是多餘的……”


    杜蜜月嬌慵地道:“抱我上床去吧!我覺得有點冷!”


    隔著薄薄的綢袍,霍休雲已經可以體會到她肌膚的潤滑,忍不住心底情焰的噴放,抱著她倒向床上。


    揭開綢袍,觸目晶瑩,這是他夢寐不忘美的化身,於是他飛快地脫去自己的衣衫,使兩個生命溶成一體!


    盡管是情欲的奔放,但在霍休雲心中仍未減其聖潔之感,咬著耳朵,輕舐著她頭上的汗跡道:“蜜月,說來也許你不信,如果你不是這樣前來,我仍然不敢碰你,因為我不敢脫你的衣服!”


    杜蜜月滿足地擁著他,以夢一樣的聲音道:“我知道,所以我一切都準備好了,這不能怪你,是我從前把自己裝扮得太莊嚴;把你嚇著了!”


    霍休雲仍是虔敬地道:“不!你的莊嚴絕不是扮裝的,你天生就賦有這種氣質,即使到現在,我仍然是如此感覺!”


    杜蜜月點點頭道:“我明白!別說是你,即使是我家中的姐妹,他們對我也不敢隨便,我不必對她們兇,他們見了我就怕!”


    霍休雲道:“不是怕,是敬,一種出於內心的尊敬!”


    忽而俏皮地笑道:“幸虧你屬於我了,如果你嫁給了查子強,我敢擔保洞房之夜,他,連床不敢上,會在床下跪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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