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下馬的是杜蜜星蜜雲姐妹,她們等車子都停好了,才分左右把杜蜜月扶了下來,智海眼睛一亮。


    他聽王青銅說過杜家三妹妹中以老大蜜月最出色,但沒想到會美成這個樣子,幸好年紀老了,如果再年輕二十幾歲,見了這樣的美女,他很難把持住自己不砰然心動。


    杜蜜月朝四麵望了一下,見聚集著這麽多人,不禁也皺了眉頭,杜蜜星低聲道:“別理這些家夥,他們是吃飽了飯沒事做,混夾著趕熱鬧,這又不是出廟會,他們跟了來多半不存好心意兒,照我的脾氣就宰他幾個!”


    杜蜜月連忙道:“你別胡說了,都是你以前太招搖,才引起人家的注意!”


    杜蜜星笑道:“杜家一窩子都是女人,早就引人注意了,如果不是我現了幾手厲害的,他們鬧到家裏來也不一定,你還怪我多事嗎?”


    杜蜜月輕輕一歎道:“今天別亂來,你看他們都提著香燭紙錢,一定是給老王來致喪的!


    杜蜜星冷笑道:“黃鼠狼給雞拜年,八成兒沒好心!”


    杜蜜月冷笑道:“老王的人緣不壞,人家也許是真心的呢?不管怎麽樣,今天總該忍耐著點!”


    杜蜜星這才不開口了,扶著蜜月向寺門而來。


    杜蜜月見了智海,老遠就道:“煩擾老法師了!”


    智海合手為禮,然後輕歎道:“故人西逝,老納理應盡點心!”


    默然迴身,將她們引到正殿,霍休雲跟在後麵進來,見到佛堂上的靈牌,怔了一怔道:


    “怎麽改了名諱?”


    智海這才注意到他,低眉垂手道:“王施主在本寺時都用這個名諱稱唿,施主認為有什麽不妥嗎?”


    霍休雲一笑道:“沒什麽,王世伯很少把這個名字告訴人,大師竟然知道,交情定必不淺!”


    智海微微一躬道:“施主能得知此事,想必與施主關係也很深,借問施主……”


    霍休雲道:“在下霍休雲,湘南人士!”


    智海淡淡地合什叫了一聲霍施主,霍休雲接著道:“家父霍雄風,大師可能聽過!


    智海一震,連忙道:“老衲在此多年,腰腿衰邁,雖有雲遊四海之思,卻限於精力,難耐跋涉之苦,對十方施主,知者甚少!”


    霍休雲笑笑不再說話,杜蜜月低聲道:“霍大哥!你要辦事就趕快,我一路上很小心看過了,好像韓家的人還沒有跟著來!”


    霍休雲笑道:“不忙,等我在王世伯靈前上過香再說。”


    這時又有很多人湧了進來,卻是遠遠地站著,杜蜜月皺皺眉道:“老法師開始吧!”


    智海點點頭,便集幾個小和尚敲鍾打鼓準備誦經!


    他自己燃著了一根香,問道:“是那一位主祭?”


    杜蜜月剛要伸手,杜蜜星一把接過道:“這該是霍大哥的事!”


    杜蜜月臉上微紅,卻投有反對,好像也承認了霍休雲是一家之主的身份,霍休雲略感忸怩,但是這個時候也不便推卸,隻好大方地接了過來,來到靈前,剛待上香致禮,杜蜜月道:


    “素雲,王老爺教育你們一場,現在他身故無後,你們以弟子的身份替他盡點禮吧。”


    藍素雲答應了一聲,招唿七八個女孩子分站在靈桌左右,準備霍休雲行禮時,代表孝家答禮。


    杜蜜雲卻走了過去,推開藍素雲道:“這是我的位置,你跪到後麵去!”


    藍素雲一怔,杜蜜月與霍休雲對望了一眼,欣慰地一笑,點頭示意藍素雲走開,霍休雲虔誠頂禮,先把香插在爐中,然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起身讓開,接著是杜蜜月、杜蜜星姐妹依次上前行禮,杜蜜雲一直跪著低下了頭不動,等她們拜完後,門外那些人也一個個地過來了,交出手中的香燭紙錢,三五成列地在靈前行禮。


    他們雖然奇怪杜蜜雲擔任孝家答謝,但是杜蜜星的兩隻眼睛像兩枝利劍,冷冷地瞪著他們,鎮壓得他們規規矩矩的,不敢有一絲輕浮的舉動!


    智海早已披起法衣,在靈前誦起大悲咒,悠悠輕唱聲間伴著清擊木魚聲,顯得隆重而莊嚴,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經唱始歇,行禮吊唱的人也差不多了。


    杜蜜星走過去拉杜蜜雲道:“小妹,起來吧!”


    杜蜜雲含著兩汪眼淚,朝靈牌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禮,然後道:“老王!我隻做這一次,算是報答你的恩情,今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再也沒什麽關係了!”


    說完一咬中指,鮮血直淋,她站了起來,將鮮血滴在靈牌上,直等將整個靈牌染紅了,她才默默地退開!


    杜蜜月忍不住過去擁著她哽咽道:“三妹……”


    杜蜜雲掙紮躲開了道:“大姐!現在你別管我……”


    霍休雲憐惜地道:“蜜雲,過來,我給你包紮一下!”


    杜蜜雲柔順地靠過去,流著眼淚道:“霍大哥,你還會喜歡我嗎?”


    霍休雲握著她的手道:“傻孩子,我怎會不喜歡你呢?”


    杜蜜雲一轉頭問道:“大姐,你呢?”


    杜蜜月哽咽道:“你永遠是我的妹妹!”


    杜蜜雲一下子撲過去摟著她大哭起來,杜蜜月情不自禁,也抱著蜜雲哽咽涕泣!


    霍休雲感到鼻子酸酸的,可是覺得在這裏抱頭痛哭不太妥當,連忙向一旁的智海道:“大師可有靜室,讓她們休息一下!”


    智海弄得莫明其妙,卻也不便動問,點點頭道:“有,敝寺有一間房客,本來有位老施主借住在裏麵,今天他怕吵,正好出去了,請幾位姑娘到他屋裏去歇歇吧!”


    霍休雲問道:“那位老先生叫什麽名字?”


    智海道:“姓華,叫華聞留!”


    霍休雲忙問道:“他在寶刹住多久了?”


    智海道:“有兩三年,這位老施主很奇怪,他一來就布施了五千兩銀子,就是要借敝寺居住一段時間,平時深居簡出,從不下山,中間與老衲下下棋,談談禪,佛理精深,比老衲還博學,就是愛靜,不肯見人,昨天聽說本寺要做佛事,天不亮就躲開了!”


    霍休雲一怔道:“他沒說上那兒去吧?”


    智海道:“沒有!他在金陵別無親友,多半是出門攬勝去了,霍施主認識他嗎?”


    霍休雲道:“不認識,不過聽這個名字耳熟,好像家父的一位故人,所以才問一聲。”


    智海道:“他在午後一定會迴來的,因為每天午後,他都要由老衲代為施針炙之術。”


    霍休雲道:“他有病?”


    智海道:“是的!他的手腳不太方便,每到午時,便感四肢麻木,一定要施行針炙才舒服。”


    霍休雲想想道:“我們到他屋裏方便嗎?”


    智海道:“以他的性情,自然不喜歡別人到他屋子裏去的,可是敝寺規模很小,除了這間客房外,別無餘舍可招待小姐們休息,好在他的屋子別無他物,一幾一榻,就是隨身幾件衣服,事後老衲叫人整理一下,不給他知道就行了!”


    霍休雲道:“那就麻煩大師了。”


    智海客套了幾句,將他們帶到後殿的一間偏屋中道:“就是這裏,各位請坐一下,老衲叫人送水過來!”


    霍休雲忙道:“不必麻煩了,我們坐坐就出去的。大師的法事還沒有做完,不用招唿我們了。”


    智海也急著出去,第一,他的經還要繼續念;再者他關心的是那些江湖人,自從杜家等人到達之後,那些人一個都沒進來,留在寺外不知要幹些什麽,他很想去看看究竟,所以急急地告退了。


    杜蜜星本來也是跟著進來的,可她想到同來的那批女孩都在外麵大殿上,跟來的人品流雜,唯恐出事,也趕出去招唿了。


    霍休雲打量了一下屋中,這間屋子果然十分簡陋,除了床上鋪著薄薄的被褥,就是一口木箱,一張白木桌子,幾把椅子與一個茶幾,幾上擺著棋盤,大概是跟老和尚下棋用的,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杜蜜雲進屋後,還在低聲啜泣,霍休雲卻皺眉道:“真糟糕,這個緊要關頭,偏偏他又出去了!”


    杜蜜月道:“你要找的人就在這裏?”


    霍休雲道:“我隻知道有話可以到清涼寺找人轉告,但是聽起來,多半就是他自己在這裏。”


    杜蜜月道:“不錯!花與華同音,梅花三弄,正是聞留之意,如果這位老先生隱居在此地,今天跑出去可太危險了,韓莫愁正在拚命找他!”


    霍休雲急道:“早知如此,我就一個人來了!”


    杜蜜雲忽然道:“那也不見得妥當!你如果一個人來,被韓家的人釘住,剛巧碰個正著,我們大張旗鼓而來,那位老先生躲開了,說不定還是福氣!”


    霍休雲一怔道:“你怎麽知道的?”


    杜蜜雲道:“昨天你們在小樓上幽會,我們全在旁邊聽見了。”


    杜蜜月臉色一紅,但立刻問道:“你們?還有誰?”


    杜蜜雲道:“二姐!”


    杜蜜月與霍休雲神色都是一變,杜蜜雲道:“你們別緊張,二姐雖然聽見了,卻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她隻是自己難過和慚愧。”


    杜蜜月與霍休雲均未作聲,杜蜜雲歎了一口氣道:“過去我們對二姐都誤會了,她的心地其實也很善良,昨夜如果我不在旁邊勸阻,她差一點橫劍自殺了!”


    霍休雲一怔道:“不必如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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