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藏紅一把拉著她的手哭道:“蜜月!孩子,我相信你,所以我才把家先交給你,其實杜家的責任也不該你來負責,那是蜜星的事,可是我實在不放心她!”


    杜蜜月淒聲道:“娘!別說了,女兒全明白……”


    杜藏紅一抬頭道:“好!我到揚州去!”


    霍休雲連忙道:“在下可以護送夫人前往!”


    杜藏紅冷冷地道:“那倒不必,我雖然是再嫁,也不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我大可正大光明的前去!”


    杜蜜雲冷笑道:“每年她都跟老王出門一次,自然早已去過揚州,也許早就以王家的女主人自居了!”


    杜藏紅怒瞪她一眼,神色忽轉抑怨,淒聲道:“我不必否認,青銅與我定情還在你……


    你父親之先,如果不是為了杜家,我早就嫁給他了!”


    杜蜜月道:“娘!這些事我已經告訴過她了!”


    杜藏紅道:“可能還有別的人不明白,因此我必須把話說得很清楚,在二十五年前,我認識了青銅,感情已經到了可論嫁娶的程度,可是那時候正是我們杜家最不幸的時候,男人都死光了,親生的女兒也隻剩我一人,為了應付三年一度的比劍,我隻有嫁人找個代表!”


    杜蜜雲道:“你那時為什麽不嫁給老王呢?還是怕他被人殺死!”


    杜蜜月連忙道:“不是的,那時杜家已連輸三場,如果再輸一場,我們就輸定了,而王青銅那時其他武功雖然很好,劍法卻非常生疏,如果參加比劍,一定會被人殺死,他並不怕死,卻不肯因此耽誤了杜家的事,所以千方百計,在終南山中找來一個精通劍術的故友,那就是我們的父親,他一力促成這件婚事,挽救了杜家的家運……”


    杜蜜雲呆了一呆道:“你們一直說他是杜家的恩人,就是這個原因嗎?”


    杜蜜月道:“自然還不止此,爹死後,他自甘屈身為擁仆,幫我們料理家務,維持杜家的一切,他所作的犧牲,的確夠我們終身感激……”


    杜蜜雲道:“我知道,他臨死前我不是還拜過他嗎?”


    杜蜜月輕歎道:“恩重如山,一拜豈足以報!”


    杜蜜雲道:“他的犧牲隻為了一個人,又不是真心為了我們杜家,拜一拜已足夠償付他的情了!”


    杜蜜月還要說話,霍休雲已插嘴道:“我們如果體念王世伯臨終前的願望,便不該說得太多!”


    杜藏紅與杜蜜月都不作聲了,韓莫愁笑了一笑道:“對!這是個很理想的結束,求仁得仁,王大俠雖死而無憾矣,府上的家務如果解決了,便該解決眼前的問題。”


    霍休雲一笑道:“眼沒有什麽嚴重的問題,除非韓莊主有意與我過不去!”


    韓莫愁道:“韓某對閣下已經容忍太多了,隻要你放下劍冊,我們絕不幹擾你的行動!”


    霍休雲笑道:“你說得好聽,目前你對我容氣,正因為劍冊在我手中,怕我毀了它,否則你怎會那麽大方,聽任我出去通知花三弄。”


    韓莫愁怒聲道:“胡說,韓某作事向來敢作敢當,花三弄的問題韓某遲早都會解決!”


    霍休雲道:“你如果不怕他知道,當初為什麽要喬裝易名,殺死人家全家後,連下落都不留一個,如果我把劍冊給了你,你絕不會放過我的!”


    韓莫愁叫道:“我答應了杜小姐,她可以保證!”


    霍休雲道:“性命安全是霍某的,人家答應了有什麽用,她又憑什麽來保證。”


    杜蜜月連忙道:“霍公子,我相信韓莊主不會違約的!”


    霍休雲道:“如果霍某不明不白地被人殺死了,你即使替我報了仇,對我又有什麽好處,不行,眼前我隻相信這本劍冊才是真正的保證!”


    韓莫愁怒聲道:“你以為這本劍冊真能保證你安全嗎?”


    霍休雲道:“那很難說,可是你殺了我,絕對無法將劍冊原封取迴,如果你得迴的是一堆碎紙……”


    韓莫愁與他的兩個女兒都拉出劍,準備上前圍攻,可是霍休雲用手比著劍冊,做出個要撕毀的姿勢,韓莫愁連忙又喝止兩個女兒道:“真真!萍萍!不得魯莽,如果這劍冊有一絲毀損,我怎麽對得起以前的先人……”


    霍休雲哈哈一知道:“你到底還是怕的,因此這本劍冊才是最好的保障,我怎麽會傻得還給你呢?”


    韓莫愁硬蹩著性子道:“霍休雲,韓某為了對祖先有個交代,不得不接受你的要挾。”


    韓真真急道:“爹!您打算讓他把劍冊帶走?”


    韓莫愁沉聲道:“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呢?不過我鄭重警告你一聲,絕對不可拆開冊外的封條!”


    霍休雲道:“劍冊在我手上,你憑什麽限製我的自由!”


    韓莫愁臉色陰沉地道:“你不妨試試看,隻要你敢動一下,立刻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霍休雲冷笑道:“由此可見你的奸詐了,你分明缺乏誠意,我才不肯上你的當!”


    韓莫愁叫道:“韓某怎麽缺乏誠意了?”


    霍休雲道:“你具有隨時隨地殺死我的把握,也準備一天十二時辰內,絕不放鬆對我的監視,如果沒有劍冊護身,我豈非更難逃過你的毒手!”


    韓莫愁道:“監視是必須的,可是你不能犯韓某的規定,韓某絕不下手對付你!”霍休雲道:“你殺死花三弄一家九口,足見你是個心狠手辣之徒,霍某實在不敢相信你!”


    韓莫愁道:“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反正韓某已經把話說在前麵,如果你敢動一動劍冊,或是將花三弄的事對別的人道及,韓某殺了你,杜小姐也沒有話說了!”


    杜蜜月道:“霍公子,依我說你把劍冊還給他們算了,何必因此而自惹麻煩呢?”


    霍休雲道:“不是惹麻煩,我怕死得不明不白,到時候他可以誣指我違反了規定,又死無對證,那不是太冤枉了!”


    杜蜜月道:“你帶著劍冊,人家同樣可以對付你,而且更多了一個借口!”


    霍休雲笑道:“劍冊在手,我可以作個安排,叫他們投鼠忌器,在暗算我之前,先考慮一下劍冊的安全!”


    杜蜜月道:“沒有用的,你隨時都在別人的監視下,趁你的睡覺的時候,人家也可以對付你!”


    霍休雲道:“所以我必須先找個地方把劍冊藏起來!”


    韓莫愁冷笑道:“你的行蹤沒有一刻能逃過監視,韓某倒是很歡迎你藏起來,免得韓某費神!”


    霍休雲淡笑道:“如果我躲在杜府安身,韓家的人是否也能跟蹤監視?”


    韓莫愁不禁一怔,杜蜜雲叫道:“對!霍大哥!到我家去,那是韓家人唯一跟不到的地方!”


    韓莫愁搓著手道:“杜小姐!這就難辦了!”


    杜蜜雲叫道:“有什麽難辦的,是你自己不好,你如果行事光明,霍大哥怎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你,我家的庭院規定是你們禁止前來的地方!”


    韓莫愁道:“不錯!可是杜小姐必須保證他不去偷看劍冊的內容,否則韓某就無法遵守規定了!”


    杜蜜月道:“我可以保證!”


    韓莫愁道:“你必須確實保證,這封冊雖是韓家所保管,卻是我們共同的責任!你一定要隨時監視他的行動!”


    杜蜜月道:“那不必,霍公子為了保障本身的安全,才需要有一段獨處的時間去處理這本劍笈,而且為了保護它是我們的兩家的責任,為了避嫌疑,我也不該知道它的下落!”


    韓莫愁急了道:“那你如何能保證他不偷看呢?”


    杜蜜月道:“我待人唯一誠字,我相信他。”


    韓莫愁叫道:“這小子詭計多端,你還相信他!”


    杜蜜月莊容道:“是的!霍公子心胸光明,是十足的俠義典型,如果莊主不自弄狡猾,說什麽派人監視他行動的話,他根本就不需借劍冊以自保!”


    韓莫愁為之語塞,默然良久不出聲,倒是霍休雲訕訕一歎道:“杜小姐!你如此相信霍某,霍某反而覺得慚愧了,老實說,霍某所以攫取劍冊,就是想看內容!”


    杜蜜月一怔道:“你不會是這種人!”


    霍休雲正色道:“我是這種人,不過我並不打算偷看,而是想先請你過目!”


    杜蜜月道:“我不會看的!除非我有了夠資格看它的權利,那就是我們杜家連勝四次之後!”


    霍休雲一笑道:“看這本劍冊並不妨礙你的踐約,因為他們早就看過了!”


    杜蜜月道:“不可能!上麵有封條,封條上是杜家所有犧牲者的血書簽名!”


    霍休雲冷笑道:“封條被拆開過了,我可以提出確證,你看這封口部份的紙質黃得特別厲害,那是用熱氣熏過的痕跡……”


    韓莫愁冷冷笑道:“你別胡說八道!封口處的膠水塗得較厚,日久自然會較為黃一點!”


    霍休雲笑道:“那麽封口處的印痕有兩條,一舊一新,又是什麽原因呢?”


    杜蜜月道:“沒有的事,我檢查過,並沒有發現兩條印痕。”


    霍休雲道:“新痕是壓著舊痕粘上去的,你輕輕拿起,自然看不出來,我在手上一用力,新痕的膠力不夠……”


    說著將書伸出去,指著封口,叫杜蜜月看,杜莫愁連道:“不會的,我完全比照原來的痕跡貼封的,怎會有兩條印痕。”


    杜蜜月在封口上並沒有看到兩道印痕,可是聽見韓莫愁的話後,不禁怔了一怔,韓莫愁自己也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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