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於二人對望一眼,韓祺卻忍不住問道:“大悲老和尚是否還在人間?”


    霍休雲微微一笑道:“師父,您現在別忙問這些,先跟章子楓出去到安全的地方,讓她趕快設法替您解毒……”


    費冰連忙走過去道:“老爺子,您不能用力,我背您出去吧!”


    說著蹲在他前麵,韓祺想了一下,終於搖搖頭道:“不用了,我一生中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力贖從前的過失,使天下歸於安寧,都隻為了這兩個兇人未除……”


    於飛冷笑一聲道:“韓老怪,你可別忘了自己也是兇人之一……”


    韓祺莊容道:“不錯!我曾經是你們作惡的夥伴,可是與大悲老和尚一戰後,我已深受感動,決心退出兇人之列……”


    哈元生輕蔑地一笑道:“奇怪了,那一架居然打出你的良心來了!”


    韓祺點點頭道:“說來你們也許不相信,我的確是為大悲老和尚的佛心感動了,那一次他明明有能力可以一舉殺死我們三個人的,可是他寧可拚著自己受傷而不肯施出殺手……”


    哈元生立刻叫道:“你別胡說了,那天的情形……”


    韓祺正容道:“你隻看到那天的情形,卻沒有看到第二天的事情……”


    哈、於二人又是一怔!於飛問道:“第二天發生了什麽事?”


    韓祺道:“那天我們四個人都受了內傷,可是我所受的內傷最輕,將你們移到安靜的地方養傷後,我又萌了一個兇念,因為我見大悲老和尚離去時的神態十分痛苦,分明受的傷比我們還重,假如我能找到他,或許能夠殺了他……”


    哈元生一怔道:“難怪你匆匆地走了,你找到他了?”


    韓祺輕歎一聲道:“找到了,他躲在一個山洞裏養傷,我從他的背後摸進去,他好像全無知覺,我舉起手,一掌拍在他的後心上……”


    哈元生與於飛都叫了起來。


    “你殺了他……”


    韓祺搖搖頭歎道:“沒有,我那一掌雖然力道不夠,卻足可將一塊生鐵打得粉碎,誰知敲知在老和尚身上,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哈元生搖頭道:“我不信,老禿子真要如此高明,就不會受傷了!”


    韓祺道:“還有更令人難以相信的事呢!老和尚挨掌之後,迴頭對我看了一眼,舉掌朝前一推,你們知道那一推有多大威力?”


    哈元生似信非信地道:“他受傷都快死了,能有多大威力?”


    韓祺冷笑一聲道:“他那藏身的山洞約在山腹中有四、五丈深,他那一掌居然穿透了四、五丈深的山壁,打穿了一個圓洞!”


    哈元生與於飛都是一震,哈元生搖搖頭道:“這似乎不太可能吧,一個人的體能有限!”


    於飛也道:“我們現在也到不了那種程度,更別說他那時已身受重傷了。韓老怪,你吹牛騙人也該有個譜……”


    韓祺沉下臉道:“我為什麽要吹牛,更用不著騙你們!”


    霍休雲卻聽得悠煞神往,連忙問道:“師父,以後的情形呢?”


    韓祺沉緬在往事了,輕輕地道:“當時我也不相信人的修為,真能到那種程度,直到我過去檢查了一下掌洞,才深信那的確是掌力擊出來的,因為那個洞痕平滑如削,確實是掌功所致!”


    哈元生立刻冷笑道:“他既有那等功夫,為何不能將我們殺死?”


    韓祺點頭歎道:“問題就在這裏,我在心悸之餘也向他提出這一個疑問,才明白了他何以會受傷的原因,他不是與我們力拚受傷的!”


    哈元生一怔道:“那他是如何受傷的?”


    韓祺莊容歎道:“他是為了不忍殺死我們,努力壓製著自己的內力不發出來,才傷及內腑,他這種掌功叫做乾坤混元降魔心功,共分為兩式,第一式就是使我三人同時震傷的那一招,第二式威力更強,若是發出來,我們都將成為-粉,老和尚以悲天憫人之心,不忍我們死於非命,所以才強壓住第二式!”


    哈元生呆呆地道:“忍功不發居然也會受傷!”


    韓祺道:“是的,他這降魔心功二式相連,發出後連自己也控製不住,因為這是佛門最具威力的降魔殺手!”


    於飛忍不住道:“他為什麽不殺死我們呢?”


    韓祺歎道:“他認為世上無不可渡化之人,所以寧可拚著自己為內力震傷,也不上對我們痛下殺手,本來他的傷勢很輕,隻要休養幾天就可以複元的,誰知又被我擊了一掌,將他的第二招硬逼了出來,因而元氣大傷,永遠也無法複元了!”


    哈元生道:“從那時候起你就被感動了?”


    韓祺點點頭道:“不錯!那時他如有傷我之心,大可將掌力對我發來,可是他沒有那麽做,虛空一擊後,人顯得更衰弱了,那時我要殺死他倒真是舉手之勞,然而對著他那奄奄一息的身子,我產生了無比的自愧,朝他拜了一拜就離開了他!”


    哈元生突地哈哈一笑道:“那老禿子總算渡化了一個惡魔!”


    韓祺莊容道:“大悲和尚見我不肯殺他,知道我已受了他的感化,乃輾轉托我設法感化你們兩人,更要求我一件事!”


    哈元生一瞪眼道:“什麽事?”


    韓祺道:“他說天下隻有不可降之魔,沒有不可渡之人,要我本著他的慈懷來解勸你們,非至萬不得已時不得殺死你們!”


    哈元生冷笑道:“你殺得了嗎?”


    韓祺道:“前三十年我的功力始終領先你們一步,要除去你們足有餘裕,可是你們遠隱深山惡跡未彰,我不能對你們下手!”


    於飛淡淡地道:“後來呢?”


    韓祺輕歎一聲道:“後來我們三人又碰了麵,你們提出了那個荒謬絕倫的獵頭賭約,我知道你們入魔太深,再也無法迴頭了!”


    於飛哈哈大笑道:“那時你想殺死我們已有力不從心之感了!”


    韓祺廢然點頭道:“不錯!所以我隻好將那些武功較弱的正義之士集於門下,以免受你們的迫害,而且為了與你們的惡勢力一相抗拒,我不得已才收錄了雲中七子!”


    章子楓輕輕一歎道:“韓老爺子,你既有那份存心,為什麽不早點表明了,結果弄得一時不慎,反而中了那賊子的反噬!”


    於飛哈哈一笑道:“韓老怪雖然是立心向善,到底是魔道出身,惡習難改,好用奇謀,妄想以毒攻毒,卻沒想到第一個遭殃的竟是他自己……”


    韓祺臉上一紅,隨即豪然一笑道:“你們也不必得意,今天我雖然一時大意中了暗算,無法轄製你們作惡,可是我畢竟有了一個能治住你們的徒弟!”


    哈元生一瞪眼道:“憑這小子也想管住我們?”


    韓祺微笑道:“你不要嘴裏叫得兇,為什麽你一看他的架勢就嚇得不敢動了?當年我們三個人聯手還抵不住老和尚一擊!”


    章子楓神色微動道:“霍郎,你這一招是……”


    韓祺連忙道:“這就是當年大悲和尚的降魔乾坤混元二式,我不知道這小子是從哪兒學來的,可是我相信絕不會錯!”


    章子楓泛起一臉疑色,霍休雲凝立不動,隻是輕輕地道:“章子楓,你不必多問,還是先把師父背走,趕緊替他老人家解毒療傷,其餘的人也快點離開的好!”


    韓祺連連搖頭道:“不!我活到這一大把年紀,生死已不算迴事了,隻要我能活著看見魔消道興,死也瞑目了……”


    哈元生與於飛都怔在當場,對霍休雲所擺的那個架勢研究了半天,始終不敢輕易發動,卻又不相信霍休雲真有那份能為。


    韓祺等了一下,忍不住催促道:“霍休雲,你還等什麽?快點把這兩個兇人解決算了!”


    哈元生冷笑一聲道:“功夫要看人施為的,這小子未必能及得上當年的老禿驢,而我們也不再像六十年前那樣窩囊了!”


    韓祺定心笑道:“你們隻領教了老和尚的第一招,我卻目睹他第二招的威力,縱使淇兒功力稍欠,諒你們絕不是對手!”


    於飛冷冷地問道:“你拿得穩他連第二招也學會了嗎?”


    韓祺笑道:“據我所知那兩式是一氣相聯的,老和尚就因為強壓住第二招才受了傷,今天淇兒對你們就不會再存那種顧忌了!”


    說完又對霍休雲叫道:“小子,你快出手呀,還等什麽呢!”


    霍休雲莊重地道:“我出手之後,自己也無法控製住勁道,為了不傷及無辜,所以才摧大家離開。章子楓,你快帶人走吧!”


    章子楓想了一下,終於朝後麵揮揮手,可是她後麵的那些人誰都不肯移動,倒是哈元生身後的幾個人立刻向外縱去。


    那都是三十六散人中的敗類,除了霍休雲認識的薛治、袁天化、馬上飛、南圃外,另外還有六、七人。


    他們原是追隨哈元生來此的,現在見到哈元生已不足為倚,早就想脫身離開了,先前為毒水所困,欲遁無路。


    這個時候自然是機會難得,一個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散花仙子與穀中明見狀立刻大喝一聲,分頭追了上去。


    龍遊也一皺眉道:“這批家夥居心陰惡,雖然不足以成大患,可也絕對不會做出什麽好事來,霍兄意下如何?”


    霍休雲略一沉思道:“這池中毒水雖除,五行門戶也解除禁製了,可是還有許多機關仍然有效,他們想逃走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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