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雲無言地擁著她,心頭也有一絲慚愧的感覺,他知道的很明白,這個“飛天魔女”之所以那麽乖戾,自己也要負著一部分責任……


    假如他老早就開始寬容她,用柔情去感化她,也許她早就變好了……


    在悔疚的心情下,他將她擁得更緊了!


    章子楓的身子起了一陣輕微的顫動,眼淚又簌簌地落下來!無限的輕憐蜜愛,無數的淺語溫柔,在秋風蕭瑟的山頭上留下了無限的春意!經過愛的洗禮後,滌除了章子楓罪的感覺,使她的美麗充分地顯露出來,擁著她那美麗的胴體,霍休雲忍不住心頭蕩漾著一絲漣漪!


    尤其是她的衣服,為雲初生的掌力震破了好幾處破洞,露出像白玉般的肌膚,使得這個年輕的俠士的心怦怦地直跳!


    這怦怦的跳動聲傳入了章子楓的耳鼓,於是她仰起山茶花一般的臉,含著玫瑰一般的笑容,輕輕地道:“霍郎,你的心跳得很厲害!”


    霍休雲的臉也紅了,可是他依舊很坦然地道:“對著你這麽美的人兒,鐵石人也會心動的!”


    章子楓嬌羞地一笑,伸出纖手去按著他結實的胸膛,將嘴角貼著他的耳角!


    “霍郎!你怎麽會變得這樣熱?從前你冷得像一塊冰……”


    霍休雲一把抓住她的柔腕道:“不要摸我,你摸得我癢死了!”


    章子楓頑皮地伸脫了手,繼續在他的胸前摸著笑道:“聽說怕癢的人都會怕老婆……”


    巧笑倩兮,眉目間洋溢著一片春色,霍休雲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章子楓柔順的像一隻小羊,閉著眼睛,兩排柔細而黑長的睫毛交並成一條美妙之極的弧線,嘴唇上發出誘人的潤紅!


    於是,他們的生命真正地結為一體了!


    很久!很久!


    章子楓在沉醉中發出一個幸福的歎息,眼角猶散著幸福的淚光,喃喃地道:“從前我隻想為你而死,今後我卻想為你而活了,我要為你活下去,替你生下一大堆的孩子。休雲,你喜歡孩子嗎?”


    霍休雲在地下慵懶地翻了一個身,倦意猶深,閉著眼睛道:“我不知道!”


    章子楓輕輕地打了一下道:“你怎麽可以不知道呢?你必須表示明白,假如你不喜歡,我也有方法不生育,萬象新灌輸給我的醫理知識,使我可以自由地把握這一點……”


    霍休雲突然坐了起來,眉頭一皺,露出焦躁的神情道:“我們現在不要談這個問題好不好?”


    章子楓為他的態度吃驚了,怯生生地道:“休雲,你可是後悔跟我……”


    霍休雲搖搖頭:“不是的,你不要多心!”


    章子楓神色一寬道:“那就好了,隻要你不討厭我,任何困難我都有辦法替你解決的!”


    霍休雲輕歎了一口氣,握住她的手道:“章子楓,我們應該做的事很多,暫時別去想什麽孩子的問題了,當然我很希望有一個和美的家,一份恬靜的生活,以及許多的孩子……”


    章子楓臉上洋溢著幸福光輝道:“這些我都可以替你安排的!”


    霍休雲仍是一歎道:“可是目前我沒有這份閑情,我必須再到五台山去,有很多人失困在那兒,‘雲中七子’雖然僅剩其五,這五個人仍是武霍之害……”


    章子楓怔了一怔道:“依我說我們大可不必去管這筆閑賬,你又不是什麽真正的江湖世家,那些江湖人與你又沒有密切關係,江湖風波永無停息之日,你何苦……”


    霍休雲搖手阻止了她的滔滔不絕言詞,輕輕一笑道:“章子楓,你這種論調似乎與平素大不相同!”


    章子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以前我亡命江湖都是為了你,那段日子可夠苦的,一方麵要關心你的安危,一方麵還得避免跟你見麵,以免引起你的反感,同時還得應付其他江湖人的追擊狙殺,所以弄得我對江湖生涯怕到絕頂,現在我身心都有了著落,真恨不得一下子擺脫它……”


    霍休雲笑了一下道:“擺脫得了嗎?”


    章子楓一怔道:“隻要我們存心不惹事,我想還不會有人敢找上我們來……”


    霍休雲搖搖頭道:“你錯了,江湖人沒有個不敢的,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雲初生第一個就不肯放過我們……”


    章子楓想想道:“他隻是怕我們去妨礙他罷了,假如確知我們存心脫離江湖,說不定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還會倒過頭來找我們麻煩呢?”


    霍休雲一笑道:“章子楓,你是個絕頂總明的人,怎麽一下子變笨了,‘雲中七子’有兩個死在她手中,即使他並不想真的記仇,雲初生為了想雄霸天下,一定要對天下人有個交代……”


    章子楓不說話了,霍休雲又道:“何況失陷在五台山的人中,還有我的受業師‘簫聖’錦上仙,我不能將他也置之不理,還有那鄧天俠父女,他們完全是為著我的關係……”


    章子楓一歎道:“休雲,別說了,我明白你了,即使五台山的人跟你全無關係,你也無法不管的!”


    霍休雲隨之一歎道:“是的,誰叫我學了這身武功呢!雲初生他們若是好人,我也許可以置之不理,照他們行事的手段看來,也許比什麽十三友,費長房等更為荒謬,我要是袖手不理,便違背了我的良心……”


    章子楓忽而眉頭一跳道:“對了,提起費長房我倒有個主意了,對於五台山的那批人,我們不妨暫時采取隔岸觀火的方法,先由他們兩邊火拚去!”


    霍休雲搖搖頭:“費長房與十三友絕對不是雲初生等人的對手!”


    章子楓笑道:“對啊,但至少也可以使得雲初生他們焦頭爛額,我們再來個趁虛而入,自不難一舉而平之……”


    霍休雲歎了一聲道:“章子楓,你怎麽還是不明白,我到五台山去為了救人,並不是為了殺人!”


    章子楓笑道:“那也無礙你救人,削弱了他們的勢力,你救人也方便些!”


    霍休雲莊容道:“雲初生現在已經控製了一批人,那批人包括我師父‘簫聖’在內,所以會受他的利用,完全是惑於他迷心藥散之故,後去的方氏父女恐怕也將不免,萬一費長房率領十三友跟五台山動起手來,犧牲的一定是這批受迷惑的人,到那個時候,恐怕我要救的人一個也不會活著了!”


    章子楓歎了一聲道:“我今天是糊塗了,怎麽盡出這些笨主意!”


    霍休雲苦笑笑不作聲,章子楓又想了一下問道:“休雲,假若要再上五台山,你能對付幾個人?”


    霍休雲憂形於色道:“別說幾個人了,一個雲初生我就對付不了!”


    章子楓也苦著臉道:“是啊,青靈劍已毀,光靠著武功,我們兩個人加起來也不見得能抵過一個雲初生,技不如人,我們憑什麽去救人呢!”


    霍休雲忽地焦躁起來叫道:“不管了,我總不能因為畏難就作罷了,這些年來,我走南到北,每一次都是在對手比我強的情形下闖了過來……”


    章子楓憂慮地道:“那是因為你的運氣好,而且每一次你所遇到的敵人他們都愛惜你的人才,舍不得傷害你,一個人的運氣不會永遠是好的,尤其是這一次,雲初生殺你之心比什麽都堅決,這一點我不用多說,你自己在場,知道得很清楚!”


    霍休雲沉默有頃,最後還是朗然地道:“這不是怕死的問題,以前我就沒把生死放在心上,這一次豈能例外,走吧……”


    章子楓歎了一聲道:“現在就去?”


    霍休雲點頭道:“是的,要去就趁早,免得費長房等人搶在前麵……”


    章子楓淒然一笑道:“事情多矛盾啊!我們剛從那兒逃出來,現在又趕著迴去,早知如此,倒還不如留在那兒了!”


    霍休雲自己也笑了起來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緣故,當時我隻想跟你趕快逃出來……章子楓,我看第二次你就不必去了,萬一我……


    章子楓連忙道:“休雲,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別叫我這麽快又失去你,要死,我們也死在一起!”


    霍休雲停了片刻,才低聲道:“也好,生不共衾死共穴……這想法太樂觀了,我們真要戰死在五台山上,也許連個全屍都辦不到,哪裏還談得上共埋一穴呢!”


    歡情立刻被肅殺的秋意浸染了,沉重的心情代替了他們因生命結合而得來的喜悅,良久之後章子楓才道:“是否還要我帶著你飛下去?”


    霍休雲搖搖頭苦笑道:“不用了,一個大男人被人抱著走真不是滋味,再說現在你不一定還有力氣帶得動我……”


    章子楓的臉上又浮上一層嬌羞,良久才悵然一歎道:“今天一天多奇特啊,乍譜於飛曲,又作易水吟,好夢來得遲,偏又醒得太早……不過……我已經夠滿足了……”


    霍休雲無言地挽著她的一隻手,慢慢地尋找下山的路。


    章子楓默默地跟著他,兩個人都走得很慢,似乎是盡量地想把這一段生的旅程拖得長一點……


    走下約莫有裏許光景,章子楓忽然“啊呀”地叫了起來,霍休雲不知道為了什麽,連忙停步問道:“章子楓,什麽事?”


    章子楓急急地拖著他向下直奔,口中還道:“我怎麽把最重要的一件事忘了,趕快!趕快!遲了可就趕不及了!”


    霍休雲被他拖著急奔,心中卻莫名其妙,連忙問道:“章子楓,到底是什麽事?”


    章子楓急道:“我替你作了一個安排,那安排使你足夠力敵雲中五子而有餘,真該死,我怎麽到現在才想起來!”


    霍休雲更奇怪了,還來不及動問。


    章子楓又道:“我隻得再帶你一程了,希望還能趕得上……”說著伸手挾著霍休雲的腰,雙足一縱,又帶著他飛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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