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雲不解地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差別?”


    連進想了一下道:“那要看遇合,假如她找到了適當的機會,在一年半載之內立刻又可以恢複神功,否則隻有靠自己虔修,那就得一、二十年的工夫!”


    霍休雲連忙問道:“什麽樣的機會呢?”


    連進搖搖頭道:“彼此所學不同,公子不須要知道得這麽詳細!”


    霍休雲低喟片刻才道:“我隻想能幫她一點忙!”


    連進仍是平板著臉道:“公子唯一能幫忙的方法便是利用所學的劍招,大展神威,從速將冰姑娘救出險境……”


    霍休雲不解地道:“救費冰是我應盡的責任,至於大展神威又作何解?”


    連進平板的臉上不透一絲表情地道:“這很簡單,公子此刻在江湖上已有赫赫聲名,今後自不免有人來找公子較量,到時希望公子不要太謙虛,盡量發揮所學,一展神威!”


    霍休雲不解地道:“這就能幫助花前輩嗎?”


    連進點頭道:“沒有比這更好的幫助了!”


    霍休雲一頭霧水地道:“江湖上的武師多如牛毛,是否每一個人都要我跟他們打一場?”


    連進這才透出一點笑容道:“那倒不必,普通庸才自有奴才打發,真到奴才招架不住時,才須要公子出手一搏,到時希望公子不必心存顧忌……”


    霍休雲連忙道:“你要我殺了他們?”


    連進搖頭道:“不必!能勝則勝,不能勝就退,反正公子有那四招劍招,足可自保!”


    霍休雲聽他的口氣與花燕來說得差不多,不禁搖搖頭道:“這真稀奇,花前輩若是希望這伏魔四大式揚名江湖,她自己早就可以辦到了,何必要等我來代勞呢?”


    連進笑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


    霍休雲還想再問,連進已道:“公子若是顧念小姐的一番恩情,便請照奴才的話去做!”


    霍休雲隻得不說話了,策馬向前行去,連進徒步相隨,走了一程,霍休雲迴頭看看他,隻見他黑色衣服上全被蹄塵沾染成一片土黃,心中頗感不安道:“大叔也找一匹馬騎吧!”


    連進微笑道:“奴才天生的勞碌命,兩條腿跑路慣了,騎在馬上反而不舒服!再者公子請注意一件事,奴才就是奴才,公子不必客氣稱唿……”


    霍休雲怫然道:“這是什麽話!你我之間原非主仆……”


    連進笑笑道:“奴才受小姐之命侍奉公子,絕不敢亂了身分,公子還是直唿奴才的名字吧,否則奴才聽了反而受不了!”


    霍休雲拗不過他,隻得道:“那你總不能跟在馬後麵吃灰呀!”


    連進笑笑道:“如果公子開恩的話,就請容奴才走在前麵吧!”


    霍休雲尚未答話,連進已越過馬頭,伸手搶了他的韁繩,拉著馬向前飛奔,腳下未見如何用力,那匹馬卻被拖得四蹄翻飛,急奔不已。


    霍休雲知道他的功夫非比尋常,倒也不敢奇怪,也未加阻止,由得他在前跑著,隻是問了一句道:“我們上哪兒去?”


    連進邊行邊道:“當然是去救冰姑娘!”


    霍休雲又問道:“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連進埋頭急行道:“不曉得,不過總會碰上的!”


    霍休雲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搗什麽鬼?但是看見前麵塵頭蓬起,塵頭中飄揚著一麵紅旗招展,知道是鏢局的鏢隊,乃顧不得繼續追問,連忙招唿道:“慢一點,前麵有人!”


    連進卻像沒聽見似的,一逕迎上去,速度反而更快了,兩頭眼看著快要撞上了,連進將手一格,居然將迎麵奔騎上的一個大漢掀倒在地,那匹馬卻擦著他們過去了。


    連進腳下不停,繼續前進,一麵伸手連揮,推倒了三、四個人。


    霍休雲看出他在故意鬧事,不禁喝道:“你這是幹嗎?”


    連進突然收步,同時用手一推馬胸,硬將奔馬煞住,笑笑道:“奴才替公子開路!”


    霍休雲怒聲道:“你知道衝散人家行鏢行列是最大的禁忌?”


    連進一笑道:“奴才知道,不過以公子的威望,總不能讓路給這些江湖末流!”


    霍休雲“哼”了一聲道:“我們也不能仗技淩人!”


    連進陪笑道:“路是大家的,他們不講理,在路上橫衝直撞,我們自然也不必客氣,各走各的路,怎能算是仗技淩人?”


    霍休雲不禁語塞,這時身後蹄聲雜亂,兩騎飛速追來,連進笑笑道:“公子不要管,由奴才來應付好了!”


    說著來騎已趕到附近,猛然勒韁,奔騎奮鬣長嘶,人立而起,馬上飄下兩個中年武師裝束的騎士,連進已先叫道:“好騎術,好身手!”


    一個中年人已經走過來,怒容滿麵地叫道:“混賬!你是那一路的鼠輩,走路不帶眼睛……”


    連進笑笑滿不在乎地道:“我的眼睛很好呀!”


    那中年人又怒叫道:“那你怎麽會看不見我們中州鏢局的紅鷹旗?”


    連進微微一笑道:“我眼睛又不瞎怎會看不見,紅鷹旗不是‘鐵掌蓋中州’易原的記號嗎?你們當家的在哪裏?我跟他有點交情!”


    這時另一個中年人也走過來了,神情顯為威猛,一拱手道:“閣下是哪一路朋友,易某怎麽從來就沒有見過?”


    連進微微一笑道:“原來你就是易大鏢頭呀,那可太失敬了,大鏢頭親自出馬,想必這一趟鏢一定保著什麽重要的紅貨吧!”


    “鐵掌蓋中州”沉著臉道:“在下一向少會,不知道在何處得罪了朋友?”


    連進笑笑道:“豈敢!豈敢!大鏢頭是貴人多忘事,兩年前我們不是在貴地同桌喝過酒嗎?”


    易原兩眼直翻,似乎記不起有這麽一迴事,他開設鏢局,自不免要與顧客們互相酬酢,當然無法記起每一個顧客的臉,隻有顧客會認識他,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因為連進隻是在聽他自報名後才說出那種話,先前可能也不認識,這段話分明是胡扯!因此將臉色一沉道:“易某雖然靠著大家照顧賞一口飯吃,可是也憑著性命賺來的,朋友衝散鏢隊,而且連傷了我幾名手下,不知有何見教?”


    連進仍是笑嘻嘻地道:“大鏢頭是愈來愈得意,居然連老主顧都忘了,兩年前兄弟也是一個大老板,一連照顧了貴局好幾筆買賣,最近因為時逢不濟,蝕盡了老本,才落得替人家拉馬過日子,好容易碰上您大鏢頭……”


    易原聽他連篇鬼話,不禁怒道:“易某走南到北,也保了十幾年的鏢了,光棍眼睛裏不揉沙子,朋友是什麽來意?不妨說個明白,何必還僅在打哈哈呢!”


    連進也將臉一沉道:“那好極了,兄弟窮極無聊,想請大鏢頭幫襯幾文!”


    易原冷笑一聲道:“行!隻要朋友開出價來,易某沒有個不好商量的!”


    連進“哼”聲一笑道:“大鏢頭如此慷慨!兄弟也不好意思多開口,就要三分之一貨色吧!”


    易原不改色,冷笑一聲道:“朋友真夠義氣,居然還肯替易某留下一大半!”


    連進笑笑道:“大鏢頭太心急了,兄弟的話還沒有說完,兄弟要一股,家主人要一股,我們大家交個朋友,替大鏢頭留下一股吧!”


    易原哈哈大笑道:“易某既然吃了這行保鏢的飯,遲早都是在準備遇上這種事,朋友既然已經開出了價錢,易某倒要問問朋友憑什麽伸手?”


    連進微微一笑,手指霍休雲道:“就憑家主人這塊招牌,大鏢頭可曾聽過‘金簫狂魔’這個名號嗎?”


    易原為之一震!馬上的霍休雲也是一震!


    “金簫狂魔”四字原是章子楓殺人之後,嫁禍於自己才得來的一個匪號,這連進看來與江湖十分隔膜,消息卻十分靈通……


    易原把眼睛掃了霍休雲一眼,訝然道:“原來閣下就是新出江湖,名動天下的維揚名士,‘金簫狂魔’之名,‘鐵劍無敵’謝長風老哥已經代為洗刷了,想不到閣下自己仍在引用!”


    霍休雲又是一震!沒想到自己的事會流傳到這麽快,聞言剛想表白,連進已趨至他身畔低聲道:“公子若想幫助小姐恢複功力,便請將一切交給奴才來處理!”


    霍休雲隻得止口不言,卻低聲地問他道:“這有什麽用呢?”


    連進又低聲道:“絕對有用……公子放心好了,我們並不真的要他的東西!”


    霍休雲無可奈何,隻得由著他去,這時易原又問道:“霍公子宦門世家,怎麽會當起劫鏢的強徒來了!”


    連進卻大聲叫道:“別廢話了,你隻說給不給吧!”


    易原冷笑道:“給!當然給,隻要先將我這雙鐵掌給砍了下來,別說兩股了,就一起拿去我也沒話說!”


    連進哈哈大笑道:“‘關中三鐵’,就剩大鏢頭這對鐵掌還在江湖上叫字號,今天隻怕台端這點盛名難以保全了!”


    易原錯前數步,雙掌交於胸前,掌心掌背已變成了鐵黑色,拉開架勢道:“朋友請!”


    連進微微一笑,滑步進身,劈麵擊出一拳,易原運掌上迎,砰然一響,雙方的身子都是一震,易原不禁大叫道:“朋友如此身手,應非無名之輩,留下個名字來!”


    連進笑笑道:“大鏢頭猜錯了,兄弟剛好是個無名之輩,今天假如能在大鏢頭掌下逃生,說不定倒能創下一點微名!”


    易原臉色微變道:“照朋友的情形看來,似乎並不是為了想出名,那麽存心是與兄弟過不去了!”


    連進點頭道:“不錯!大鏢頭一帆風順多年,也應該受此波折!”


    易原怒聲道:“那是為什麽?我們既無宿怨……”


    連進哈哈大笑道:“事出必有因,無風不起浪,我們之所以要照顧大鏢頭,當然是因為大鏢頭身上確有動人之處!”


    易原本已準備再度出招,聞言突然收住勢子道:“閣下能先作教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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