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冰應了一聲,腳下仍朝寒冰宮去,費長房叫道:“你到哪裏去?”


    費冰止步道:“我去拿水……”


    費長房怒聲喝道:“不用你管,你立刻動身到太原去!”


    費冰頓了一頓,才輕歎一口氣道:“其實侯冥昊他們也派不了什麽用,要找到那兩個女子,隻有一個方法!”


    費長房連問道:“什麽方法!”


    費冰迴到費長房身畔,附在他的耳畔低語一陣,費長房臉色猶疑冷笑一聲道:“冰兒!你少跟我耍滑頭,你以為我不明白你的心意嗎?”


    費冰一頓足叫道:“爹!您愛信不信,那個叫章子楓的妖女功力絕高,侯冥昊等人即使找到了她,也是沒有用,因為她的行蹤詭密、等您得信趕去了,她早已又失蹤了,隻有我這個方法才可以把她給引出來……”


    費長房冷笑道:“你去通知侯冥昊他仍照樣行事,這小子則留在此地,我可以試試你說的話,暫留他一個的性命,看看那妖女是否會來救他!”


    費冰滿臉憂色,終於在父親的連聲催促之下走了。


    霍休雲的神智已被剛才的灼熱烤得發昏,口中還是不住地唿叫要喝水,費長房冷笑數聲,最後將他提了起來,走向一個地方!


    神智昏迷的霍休雲終於在一陣透骨的嚴寒中醒了過來,身上酸痛得厲害,於是他努力地站了起來,首先是默默運氣,察看自己受了多大傷害……


    還好!除了某些地方略感不適外,大體上總算沒有傷害,於是他開始打量身邊的環境,同時也追索一下以前的經過!


    往事很清楚地一掠而過,從初臨王屋山到費長房驟下殺手止,他都可以清清楚楚地迴憶起來……


    於是他立刻判斷自己是受了費長房的拘禁,這一所暗室就是拘禁的地方!


    想到這兒他定了一下神,靜靜地思索脫身的方法,由這暗室陰冷的程度看來,此地一定是深藏在山腹之中。


    而且想到費長房既然不將自己的功力消除而單獨地放在這一所暗室中,必然已經有了相當的防備,所以他也不作破壁而出之想!


    室中暗無天日,連一點光線都沒有,他在裏麵摸索半天,除了一個模糊的概念外,什麽收獲都沒有!


    那些模糊的概念使他約略判斷這是一間圓形的暗室,直徑約在五六丈,是以十分寬廣,四壁十分光滑,隻是不知道通路在什麽地方?


    考慮片刻,他認為通路一定是從頂上下來的,隻是不知道有多高,最好能夠有一點光照明一下就好了!……


    想到了光,他不禁心中一動,章子楓留給他的那塊玉佩還留在懷中,它會自動發光的,怎麽會一直沒想起用它呢……


    於是他立刻掏手入懷,取出那個黑布囊,因為被娃狄娜劃破了一道口子,無法再佩帶了,隻是隨便地揣在胸前!


    抖開黑布,他眼睛一時還不習慣如此強光,等了一會兒,才視覺清明,抬頭朝頂上望去!


    這一眼使他的心中又是一涼,因為那玉光已經能照射很遠了,可是他極目望去,頂上仍是黑沉沉的一片,不知有多少丈高……


    “完了!上麵即使有道路,這麽高,我也跳不出去,除非在牆上攀上去……”


    可是等他用手觸摸到牆上光滑的程度時,那個主意又打消了,這牆壁黝黑光滑,像是用整塊的琉璃鑲成的,一切的遊龍術,壁虎功都無法借力!


    “看來我是真要被困在此地了!”


    他不禁在心中發出一聲長歎,幹脆收起玉佩,躺在陰冷的地下,靜靜地休養著,腦中不住地打主意!


    “費長房沒有即時殺死我,可見他一時還沒有取我性命之想……”


    “他既不想取我性命,斷然也不會餓死我,等他差人送吃食來的時候,我不妨把出路看清楚……”


    想到這兒,他覺得重新有了生機,本來不餓的腸胃,此刻竟特別需要食物!


    越餓越不耐煩,越不耐煩越餓!


    終於在他盼眼欲穿的情形下,他所需要的食物來了!


    可是對他的脫身之計卻一無幫助,因為這食物不是差人送來的,那是用一根細索,拴著一隻小籃子由頂上吊下來的!


    籃中隻有幾個白麵饅頭,一瓶水,一隻籃子裏放著鹹菜,旁邊還有一盞油燈。


    他先取出油燈,再將菜跟饅頭清水取出後,籃子又升了上去,足證上麵是有人控製的,那人自然不會將他也吊了上去!


    生氣,失望,使他的饑餓也忘了!


    隻吃了一個饅頭,喝了幾口水,他就感到難以下咽,幹脆不吃了,倒在地下想再度入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被一種細小的聲音擾醒了!


    在油燈的微光中,他看見有三四頭小老鼠,正在齧食他的饅頭,霍休雲的身子一動,那些老鼠立刻就吱吱亂叫,四下散逃了。


    霍休雲見是老鼠,低歎一聲又睡了下去,睡了不多久,忽地心中一動,立刻坐了起來,端起油燈,四處找尋著。


    終於在一處屋角下,發現了一個小洞!


    這一個洞不過才寸餘大小,剛好容一頭老鼠出入,可是霍休雲卻因之充滿了興奮!


    “這等嚴密的地方,絕不可能有人將老鼠帶了進來,那麽這些鼠子,一定是由別處遷移到此,因此這鼠穴也一定通到其他地方……”


    於是他蹲下身子,伸出兩個手指,開始去掏那個鼠洞,隱覺洞中有絲絲冷風傳來,益發證明前有通路!


    在興奮的心情下,他把全身的勁道都集中在手指上,將那個鼠穴慢慢地挖大,由於那牆上的石質很堅固,使得這工作進行得很慢!


    然而因為心中已有了寄托,使他忘了疲倦,忘了饑餓,一心一意地工作著,一段時間之後,他已經挖出一個深有尺許,寬約三尺的大洞。


    而且那石質也慢慢地鬆了,不似外層那樣堅韌,霍休雲的心情更為振奮,工作也更加努力,像土撥鼠一般,慢慢地向前推進著!


    因為有鼠穴的通道作為引導,使他很容易地決定方向,大概總經過了四五個時辰,他已從鼠穴中看見了亮光!


    那是從另一麵透過來的,可是外麵是什麽呢?他不得不慎重地考慮了!


    “假若還是落入費長房手中,那可太冤枉了,用了這麽多力氣,才找到一條通路,要是依舊無法脫身……”


    因此他的行動特別小心,盡量不發出聲息,輕輕地挖動著!


    可是這點聲息仍然傳到了外麵人的耳中。


    他聽見一個女子的口音道:“老萬!那是什麽聲音?”


    霍休雲心中一驚,連忙止手不動,遂聽得一個男子的口音道:“一定是老鼠!”


    霍休雲心中又是一動,因為這男子的聲音很耳熟,再聽見間話的女子叫老萬,兩下一歸納,他評斷這男人正是萬象新!


    “先前我猜測他失陷在此地,想不到果然如此!”


    他在心中暗語著,同時更用心去聽外麵的談話。


    遂聽得那女子又道:“老萬!你是怎麽弄的,你自誇為一代名醫,連幾隻老鼠也毒不死!”


    接著是男聲道:“醫者濟世活命,那些傷生害命的事,非醫者所應為……”


    霍休雲聽此一說,證明那人的確是萬象新了,可是他一時還不急著出去,因為從他們二人談話的口氣聽來,萬象新在此並未受到困禁或虐待,否則那女子就不會叫他去毒殺老鼠了……


    默然片刻後,那女子又改換話題道:“老萬!神君叫你製煉的藥好了沒有?他今天臨走時還特別關照,等他迴來時,你一定得完工……”


    萬象新微怒地道:“知道了,絕對誤不了他的事,那費老兒簡直是欺人太甚,像老夫這等醫中高手,卻用來替他製煉那種簡單的藥散……”


    那女子卻冷笑一聲道:“萬老兒!你別不識好歹,神君對你已經是特別客氣的了,私闖進王屋的人,很少能得到你這樣待遇的……”


    萬象新表示懷疑地道:“費長房要練製那些藥丸幹什麽,那藥性雖然能令人振奮一時,其實卻對人體有害,以他的修為,自是不需要藥力來刺激精神,增強體力,那他一練就是幾萬粒,到底是給誰用呢?”


    女子微笑出聲道:“這就不用你多管了,反正你的責任是將藥丸如期製煉完工,原料若是不夠的話,可以告訴我……”


    萬象新冷冷地道:“原料是夠了,就是製煉的人手不夠,最好有兩三個人來幫幫忙……”


    那女子連忙道:“這是沒有辦法的,神宮中的人各有職司,誰都分不出時間來幫助你,必要的時候,隻有我可以幫你一點忙!”


    萬象新拒絕道:“不用了!我知道你的意想,你哪裏想幫我忙,分明是想學我的移心更位手術,你趁早死了心吧,我絕不會教你的!”


    遂聽得女子恨恨地道:“老萬!你真是不近人情,這些日子來我幫了你多少忙,隻有那麽一點小的交換條件,你都不肯答應?……”


    萬象新也冷笑道:“費長房之所以不殺我,就是因為我在這一方麵比他高明,我知道要學這些學問的不是你,暗中還是他在支使!……”


    女子連忙道:“胡說!神君怎麽支使我來向你求教?”


    萬象新大笑道:“他自己矜持身份,不好意思來向我求教,當然隻有利用你了,否則你一個女孩子家,要學那些剜心補肺的血淋淋手術幹嗎?”


    他們正在談話之際,霍休雲一躍而出,出手如刃,急向那女子點去,那女子應指而倒,一命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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