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飲在外麵發出了哭聲道:“老猴子,你快把小兄弟放開,我饒你不死!”


    侯冥昊厲聲長笑道:“醜八怪,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還敢對我發橫……”


    說著先伸手探入霍休雲的懷中,將他的螭龍鼎掏了出來,看了一下,接著又摸出那顆珠子,安放在鼎上,緊張地朝鼎身中望去,不禁又現出失望的神態。


    因為他發現仍是一無所有……


    正在失神之際,驀而又是一陣勁風逼體,迴頭一看,卻是楊飲不顧性命地撲了過來,百忙中伸手一格,仍是抵不住她的蠻力,居然被撞開了五六步,趕緊又舉起那根棒頭帶釘的短杖。


    楊飲卻完全不想跟他拚命,抽空搶起地上的霍休雲,迴頭就跑。


    侯冥昊怒喝一聲,怪叫道:“醜八怪,我看你逃上天去!”


    挺著短棒追了上來,楊飲步子大,行動急,雖然抱著霍休雲,仍是行走如風,侯冥昊全力猛追,卻也未能追上。


    一前一後,很快地又迴到那片林子之前,侯冥昊在後麵叫道:“醜八怪,這下子我看你往哪兒逃去!”


    楊飲毫不猶豫,一頭鑽進林子,侯冥昊也趕了進去,二人都是輕車熟路,在樹隙間穿梭似的來往著,不一會兒,就到了林子的正中心。


    楊飲猛地停下身子放下霍休雲,舉手朝一株樹上劈去。


    侯冥昊見狀大驚失色叫道:“楊飲,你瘋了,這下子大家都別想活了……”


    楊飲一掌砍進樹身半截,然後才迴頭對著侯冥昊道:“老猴子,你隻要再敢走近一步,我就把手抽開,樹倒了下來,會發生什麽情形,我想你一定很清楚!”


    侯冥昊果然不敢向前追她,頓了一頓才怪笑道:“我不殺你,你也難逃一死!”


    楊飲怒聲道:“胡說!我的手不放開,這陣勢就不會發動……”


    侯冥昊哈哈大笑道:“醜八怪,傻冬瓜,你就在這兒等著吧!我看你一輩子都別把手抽出來!”


    楊飲怔了一怔,才苦著臉道:“真是呢!我要是肚子餓了怎麽辦?”


    侯冥昊得意的大笑:“那就活活地餓死你!”


    楊飲突地將頭一昂,怒聲叫道:“老猴子,你別神氣,反正我是活不了,咱們死在一塊兒吧!”


    說著作勢欲拔,侯冥昊連忙叫道:“楊飲,別這樣!我來想法子救你!”


    楊飲不信地道:“你肯救我?你有什麽法子救我?”


    侯冥昊奸笑一聲道:“你在這兒支持一卞,我去另找一根樹來撐著這棵中心樞紐,那樣你就可以把手抽出來而不會發動陣勢了……”


    楊飲搖頭道:“你要是不來了怎麽辦?”


    侯冥昊急忙道:“一定來!一定來!你放心好了……”


    邊說邊往後退,走出五六丈遠,竟是舍命急奔,楊飲還在他身後大叫道:“老猴子!我等你一刻工夫,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就要把手抽出來了……”


    侯冥昊連迴聲都沒有了,想是已跑出老遠,這時楊飲腳下的霍休雲已悠悠醒轉,頭仍是昏昏的,身上連一點力氣都沒有,神智倒還清楚,他們的對話都聽見,不禁發出一聲長歎道:“楊飲,你真傻!你想他還會來嗎?”


    楊飲笑嘻嘻地道:“他不來我就把手抽開!”


    霍休雲又氣又笑地歎道:“那時他早就離開這林子了,你怎麽害得到他呢……”


    楊飲猛地將手一撤,巨樹發出震耳的斷裂聲,倒了下來,霍休雲不由大吃一驚,嚇得連聲音都叫不出來了。


    可是林中除了樹杆倒地的微震之外,並無其他變故,隻有楊飲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笑了半天才道:“小兄弟,你跟老猴子都是聰明人,想不到會被我這個傻瓜騙住了!”


    霍休雲又驚又喜,失聲叫道:“怎麽……這棵樹是假的。”


    楊飲笑笑道:“樹當然是真的,不過卻不是陣中樞紐,這是我爹故意安排的疑陣,連老猴子都不知道,爹在沒死之前曾經告訴過我說,要是老猴子有一天想害我的話,可以用這個方法把他嚇跑,想不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霍休雲默然片刻,才輕輕一歎道:“你爹真是個奇人,假若他不被侯冥昊害死的活,毒手書生也不會如此猖狂……”


    楊飲也是眼睛濕濕地道:“我一直以為爹討厭我,但是看他替我所作的種種的安排來看,他還是喜歡我的!”


    霍休雲點頭道:“當然了,天下沒有不愛子女的父母。”


    楊飲等了片刻,忽又問道:“小兄弟,你原來也很有本事,居然能與老猴子拚那麽久,現在你好了沒有?”


    霍休雲搖頭苦笑道:“沒有!我的真力消耗得很厲害,最少要休息一天才能夠恢複,這一天要躲到哪兒去呢?侯冥昊一會兒定然會再來的,你又打不過他……”


    楊飲立刻搶嘴道:“我不怕他,可是我怕他那根短棍子,爹說那根釘子是反擊神功的唯一克星!”


    霍休雲沮喪地道:“那不是一樣嗎,他來的時候,一定會帶著那根棍子的!”


    楊飲想了一想道:“那我背你逃到外麵去吧,等我們把功夫練好了,再來找他報仇。”


    霍休雲連連搖頭道:“不行,我不能離開此地。”


    楊飲瞪著他道:“你可是不放心你的那位姐姐?”


    霍休雲搖搖頭道:“那倒不是,我是擔心在黑風穴中的另兩個女子,她們與我的關係極深,我不能讓她們一直落在侯冥昊的手裏……”


    楊飲咧著嘴笑道:“小兄弟,你怎麽盡跟一些女人發生關係?”


    霍休雲見她仍是瘋瘋傻傻地說些不著邊際的空話,不禁有些生氣地道:“別胡說!你快想想有什麽僻靜的地方,好讓我休息一天,養足精神,再去找侯冥昊算帳……”


    楊飲轉著眼珠道:“要老猴子找不到的地方,隻有九曲洞了。”


    霍休雲連忙道:“九曲洞是什麽地方?”


    楊飲高興地道:“九曲洞是我跟我爹秘密練功夫的地方。”


    霍休雲非常歡喜,趕緊摧促道:“那你快帶我去吧!”


    楊飲笑嘻嘻地將霍休雲扛上肩頭,轉出樹林,翻山越嶺,走了很久,才來到一個山洞之前,洞口布滿了藤蘿,果然十分隱秘。


    披蘿入洞,又曲曲折折地行了一陣,沿途烏黑不辨五指,楊飲卻走得異常熟悉,直到一處地方停住腳步,摸出火石來點亮了壁上的火炬,霍休雲才發現已處身於一個高大的洞室之中。


    首先接觸入目的是牆上一片字跡,那是以金鋼槍鐫刻上去的,霍休雲讀了幾句,已禁不住心中狂跳起來。


    那片字跡從口氣上看來,分明是孫東海所留,飛龍走蛇地劃著:


    “餘昔為中原十三之友之一,緣毒手書生候冥昊得一奇書,名曰歸化秘笈,上載練氣習技、奇門遁甲之道,以餘所學近此,約餘共修,怎奈此獠存心奸險,先行藏去秘笈首尾兩頁,臻此書已非全貌未得大成,深以為憾!


    餘瀏覽是書,見有秘笈載強身克敵之至功,若為此獠得之,則天下無人能降之矣,乃隱將是頁撕下,近已為該獠所覺,暗中已有害餘之意!


    餘自忖交友不慎,且憾生兒不敏,一旦不測,無以托身後事者,乃秘錄是書精要,交吾女保管,有善視吾女者,可得此筆錄……


    楊煙客手書“


    霍休雲看完之後,立刻對楊飲道:“楊飲!你爹在沒有去世以前,可曾交給你什麽東西保管?”


    楊飲搖頭道:“沒有啊!爹隻告訴我不準把人帶到這兒來,可沒交給我什麽東西過……”


    霍休雲知道她不會說謊,不禁搖頭陷入深思道:“奇怪了!你爹明明說有一樣東西交給你保管的,你再仔細想想看!”


    楊飲搔頭摸腮,想了半天道:“實在沒有,你看我身上連衣服都不穿,那能藏什麽東西呢?”


    霍休雲無可奈何,隻得繼續埋首深思,想了很久,也沒有結果,隻得放開一切雜念,再仔細打量了一下洞室,隻見四壁徒然,空無一物。


    楊飲卻提醒他道:“小兄弟,你不是說要調息一下精神嗎?還不趕快開始!”


    霍休雲哦了一聲道:“是的,我在調息的時候,千萬不能打擾我,也不可以跟我說話!”


    楊飲傻笑道:“這我知道,爹在練功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他經常把我趕到隔壁去,我現在也到隔壁去等你好了,什麽時候你休息好了,再叫我進來。”


    霍休雲見她變得柔順而懂事多了,遂對她笑了一下,楊飲高興地出洞去了,霍休雲又對壁上的字跡著了半天,不禁深深替孫東海感到難受起來。


    “他一定是個天資超人的智者,卻不幸生了一個醜笨不堪的女兒,生兒不敏,這四個字中暗藏著多少遺憾啊……”


    “他說的那樣東西一定是有的,隻可惜楊飲傻頭傻腦,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白白地辜負了老父一片苦心……”


    感憾很久,他才誠意正心,閉目盤膝,按照調息的法訣用起功來。


    這一調養經過了很長的時間,他才把虧損的元氣恢複過來,雖不能像先前那樣的充沛,卻至少又可以凝氣發招,與人動手相搏了。


    楊飲果然沒有前來打擾他,而且一直到現在也沒有發出一絲聲息。


    “這傻丫頭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別是她忍不住寂寞又出洞去了,侯行天已經把她抓破了臉,一會兒他到林子裏發覺受了欺騙,定然會到處搜索,要是被她碰上了,這傻瓜非吃大虧不可……”


    心念及此,他不免有點焦急,連忙出聲喊道:“楊飲,楊飲……”


    聲音在洞中激起了迴聲,片刻之後,才聽見楊飲的聲音道:“小兄弟,你好了嗎?我馬上就來了……”


    聽見她的迴答,知道她無恙安全,霍休雲不禁輕鬆地唿了一口氣,不一會兒,又聽見步聲咚咚,楊飲踏著大步過來,黑臉上布滿了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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