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模像樣」的人都埋頭苦幹著,各有各的事做,比如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劉洋,比如那一個個低著的黑腦袋。


    「裝模作樣」的代表人物白石通開始發呆,手上的筆也不動了,他的脊背自老何離開那刻就頹了下來。


    他神情懶散,本就胖,穿多了衣服,又套上他們那顯胖的藍白條紋級服,更魁梧了。


    白石通微微偏頭對著小組眾人,雙目無神,透露出一種看破紅塵的釋然,他悄咪咪發言:「好累,想死。」


    短短四個字,是他每天的真實寫照。


    雖然對著小組,其實也隻是說給江清原和李虎聽,畢竟劉洋慣常不理會外界,最後麵的兩個聽不見,也太遠,插不進話來。


    李虎無語:「要死死一邊兒去,別妨礙我為中華之崛起而毒書。」


    李虎正糾結一個難題呢,不想理白石通,白石通沒聽出來是哪個毒字,還用著生無可戀的語氣,偏神情又興致勃勃,他問:「欸?讀書?你小子可不愛學,在這裝什麽杯啊?」


    慣常發瘋是大家的常態,李虎見怪不怪,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高校大學生,哪有不發瘋的?有也隻是在偽裝罷了!高校大學生!哪有不發瘋的?


    這倆聊起來,處於正後方位置的江清原就留了個耳朵聽他們說話。


    李虎打了個無聲的巨大的哈欠:「沒裝,你才裝。」


    他把湊過來說小話的白石通推遠點,炸毛:「個屁,我熱愛學習,我的一生忠於學習!誰要分開我和知識我跟誰急!」


    白石通翻了個白眼:「切,都是千年老鹹魚,跟我裝什麽?說這些以為我會信?」


    李虎也就是現在勵誌,他堅持不過三十分鍾,就會放棄,然後開始搞東搞西搞小動作,宛若一個失智兒童。


    江清原學了好一會兒了,邊寫一些簡單的東西邊聽著這倆小聲絮絮叨叨,全當聽放鬆的廣播劇了。


    前麵小聲說話讓他放鬆,旁邊劉洋認真冷靜讓他淡定,何其妙哉。


    兩個人嘰嘰喳喳了一會兒,白石通又轉過來,看著江清原,興致勃勃道:「欸,原哥,你覺得我們昨天那場測試怎麽樣?難嗎?那個英語最後的寫作我真的會謝。」


    本來還在問江清原,自己說到最後開始抱怨那莫名其妙的題目,李虎眼疾手快打斷:「欸嘿嘿,我複習的時候剛好複習到,我刷刷地就寫好了。」


    白石通瞪大了眼睛,好像李虎是個叛徒,然後他又看江清原,不可置信:「不是吧?不會就我敗北吧?」


    這麽久來,他們早已有了認知,在洇魚方麵,江清原是不會輸的,江清原沒說話,聳了聳肩。


    意思很明確了,簡直輕鬆且囂張。


    偏偏這種放肆的感覺超帥。


    白石通好想自己哪天也能這樣耍帥,可他是個六邊形戰士。


    哪樣都還好,又哪樣都一般般。所以註定不能這樣,他抬頭輕嚎了一嗓子:「啊啊啊,我好恨吶!」


    好想耍酷耍帥!


    如果不能耍酷,人生將毫無意義,我的美貌,氣質和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會被毀掉的!


    李虎不理會白石通,興致勃勃地和江清原說話:「我說,這次不知道褚鈺是什麽成績,聽說這次的是和其他學院一起比,海海他們還想讓我們提前適應大城市出卷的難度,所以加大了難度。」


    說這些八卦消息啥的,白石通可就不困了,原地復活,開始叭叭叭:「這些是我們該考慮的問題,學神……不對,他簡直不是人,和我們不是一個範疇的,他不用考慮!


    「嗯,我覺得,我是說,按我這多年的經驗來看,褚鈺肯定又是一枝獨秀!」


    當一個人的成就可以追趕時,人們可能會有鬥誌,有嫉妒,會羨慕,會想要自己也成為那樣的人,但當一個人的成就太盛,深覺無力追逐,人們隻會有感慨,然後把人當一個離自己遙遠的人。


    不!有時候還會覺得對方不是人!


    褚鈺大概就是大家心目中的神話。


    江清原和褚鈺莫名地成為了朋友,白石通還挺好奇的:「那啥,原哥,話說你是咋和褚大神認識的呀?他感覺還挺高冷的,你倆是之前就認識嗎?」


    江清原說實話:「也不是……就幾個月前認識的吧……」


    嗯?等等?


    江清原突然皺眉,咋感覺事情發展得好快?我好像和他認識也不長啊?咋就這樣了?進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他想了想,覺得也認識了挺久的,咋一說具體時間是「幾個月」,就覺得時間也不長呢?


    明明我經歷了那麽多事!


    熬了那麽久的夜,廢了那麽多的草稿紙,寫光了那麽多支筆,竟才過了不到一年?


    江清原震驚了,覺得時間的概念開始奇怪,快快慢慢的。他皺眉,滋著嘴「嘶」了一聲,十分不可置信。


    他雙手把繞在脖間的圍巾攏高,遮住自己的半張臉,開始反省:難道這就是快餐式愛恨情仇?


    可真覺得過了挺久的,江清原嘆:「我的天,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們過的日子好短啊?」


    白石通和李虎可不知道江清原心裏的各種想法,都蒙了,沒懂:「啊?什麽很短?時間?哪短了?」


    江清原懷疑世界,還懷疑自己:「就是我們學知識的時間啊?我們居然才學了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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