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小聲:「……還好吧,就去小花園看了會兒魚,……可能是風吹的。」


    褚鈺邊細緻地挑樹毛毛,邊對海海說話:「老師,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我下次會注意的。」


    褚鈺這麽一說,陳築安也不沉默了,他沉聲「嗯」了聲,然後叮囑了幾句,褚鈺一一迴應。


    江清原在旁邊努力縮小存在感,安靜如雞。


    然後陳築安和他們說:「行了,早放學了,你們該迴家迴家,知道了嗎?」


    江清原立馬是是是,恭恭敬敬目送陳築安離開。


    看人走遠,江清原鬆了口氣,和褚鈺嘀咕:「嚇死我了,果然,不管過了多久,我還是會害怕神出鬼沒的老師。」


    褚鈺就笑,哪怕江清原的衣服上已經很幹淨了,他還在整理,他拆穿江清原:「難道不是因為你叫主任外號,所以心虛嗎?」


    江清原臉有點紅,道:「……這,這不是對海海的愛稱嘛!」


    第100章 可憐心碎小狗


    「對了,你怎麽突然在我後麵?你和老師聊什麽了?海海好可怕的。」


    江清原拍心口,安慰自己受驚的小心靈,覺得褚鈺真厲害,能和黑臉戰神待一塊兒。


    果然,不管活了多久,他都害怕教學督導主任,或者說,能坐上教學督導主任寶座的人,都很可怕。


    褚鈺攬著他,手搭在他肩膀上,頭往他腦袋靠,神態自若:「還好吧,我們不犯事的話,海海也很溫柔。」


    「說話就說話,靠那麽近幹嘛?熱死了都。」


    江清原覺得這天有點熱,褚鈺是不是體質寒,還湊過來,也不嫌熱。


    他推開褚鈺的腦袋,然後無奈地抱怨道:「海海那哪是溫柔!那是對優秀化院學子的偏愛!你不懂!」


    「你不能因為沒感受過黑暗,就否認黑暗的存在!」


    褚鈺被迫離人遠了,有點兒遺憾,他聽江清原的,點頭:「好吧,你說的對。」


    他這麽配合,江清原又槓了:「你作為一個已成年一十九歲的人了,能不能有點自己的意識!不要別人說什麽你都說對,你有不同意見可以反駁。」


    然後我再試圖說服你,這樣就成了討論,很多真理和思想成熟,都是在討論中完善的。


    褚鈺認真道:「也不是別人說什麽我都聽的,我隻是想了想,覺得你說得很對。」


    他的手離開了江清原的肩,自然地垂在腿側,搭太久的話,可能會適得其反,引起江清原反感。


    剛剛不就被推了嗎?


    「不過海海兇,也是為了好管理我們?我們聽話的話,也不會被兇。」


    「嗯。」江清原撓撓頭,他何嚐不知道這些,他又不是貨真價實的學生,他心理年齡可老了。


    他道:「道理是這樣,但該怕還是怕。」


    心裏我膽大包天,現實我唯唯諾諾。


    褚鈺就悶聲笑,往後靠在牆上,笑聲好像從胸腔裏發出來了,他眼睛亮亮的:「那下次海海發威,原哥你害怕的話,就躲我後麵好了,讓我來抗傷害。」


    江清原臉熱了。


    他覺得被看不起了。


    他「嘖」了一聲,嘴硬,反擊:「什麽啊?我會怕?當大哥的人會害怕這個嗎?啊?會嗎?」


    江清原雙手抱胸,表情高傲:「誰都會,我不會,我剛剛隻是在客觀地說話。你才怕呢,你下次害怕的時候別哭唧唧躲我懷裏就好。」


    褚鈺舉手投降:「好吧,是我對原哥有誤解,原哥下次記得保護我,其實我很害怕,我的淡定都是裝的。」


    褚鈺的表情很認真,江清原狐疑地問:「不是吧?你現在是認真的嗎?」


    褚鈺看著他,點點頭。


    嘶……


    江清原湊近仔細瞅了瞅人的表情,嗯……感覺就麵無表情,盯著他看而已。


    他想著,褚鈺的性格確實奇奇怪怪,既然早就不信原劇情了,就不要再下意識套原著男主的性格啊?


    他總是潛意識覺得褚鈺應該是怎樣怎樣的人,這樣是不是本身對褚鈺就是一種不公平呢?


    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個名字,一個符號,一個想像,我如果要了解他,應該從他的言行舉止,從日常的相處,從點點滴滴了解,而不是先入為主。


    沒有人是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優秀如褚鈺,也許也是需要人保護的?


    江清原反省了一下自己,有點小愧疚,為自己手握「原劇情」的傲慢。


    他應該把褚鈺當成新認識的朋友,重新認識他,而不是帶著厚厚的男主濾鏡。


    想通,江清原安慰地拍拍褚鈺的肩膀:「別怕,你平時有什麽事可以跟哥說,哥罩著你!」


    他想了想,加了句:「當然,有的時候我也需要你的幫助,嗯……總之我們互幫互助。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嘛。」


    褚鈺注意到江清原的細微表情變化,問他:「原哥,你怎麽了?剛剛你的表情忽冷忽熱,忽明忽暗的。」


    「小夥子,你的形容詞有問題啊。」江清原說他:「我隻是覺得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角,世界不會圍著一個人轉,所以優秀如你也可能會有被教學主任罵的一天。」


    所以,誰都逃不過被罵。


    別的不說,褚鈺肯定被他爸媽罵過,哪個小孩不被罵的?


    褚鈺雖然不明白江清原的腦迴路,是怎麽七拐八拐到這個話題上的,不過聊天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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