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橋見太醫院的人離去,這才左看看右看看,將手中的信封塞到容溪手中。


    「這是林道長給少爺的信。」


    這幾日容溪與林岫經常通信,一開始是林岫稱自己沒有找到羞辱容溪的歹人,實在羞愧,不過他會繼續追查此事。後來二人就如朋友一樣會慢慢談些道書或者私事,這一來一往,信倒是傳了不少。


    至於傳信的人也是林岫找的。


    說實話容溪有些失望的,他雖然病弱求生可也不是隨便一個登徒浪子就能欺辱的,尤其是歹人臨走時還挑釁的說還會來找他。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個隱患。


    不過容溪留住林岫這條線也不單單是為了抓到歹人,他還是想利用宮外的林岫讓自己不能成為崇德帝的郎君。


    他私下調查過,馬太後幾乎每月都會去京雲觀求卦問道。如果他能夠利用林岫讓這卦象說點有關他的異象,那是不是就能製止崇德帝?後來,他又轉念一想,崇德帝之所以對他好是因為他的美色,若是馬太後真的膈應他,用威脅到皇家命脈的事情讓崇德帝殺了他,一向殘虐自私的崇德帝會不聽從嗎?


    想要讓崇德帝失去對他的興趣,怕是隻有暫時毀了這張臉和身體。


    而對他愧疚又怕他聲張歹人在道觀的林岫是他如今能利用的唯一武器。


    容溪靜下心神,仔細看起來林岫的信。


    往日林岫會寫一些自己讀過的道書以及道觀發生的事情,字跡飄逸,書寫工整,而今日的信著實是有些潦草,他對容溪想要傷害自己的臉和身體以避免被皇上納為郎君的事大為震驚,對於容溪讓他尋藥的請求也十分拒絕。


    容溪將信輕輕折上,喊「阿橋。」


    阿橋走進來,看了看「少爺,您要給林道長迴信嗎?」


    容溪淡淡道「將信燒了吧,今日沒有迴信。」


    .


    京雲觀內。


    「林師兄,你最近可是身體不適?怎麽感覺魂不守舍?」


    林岫捏緊手中的道書,淡淡道「無事。」


    一眾弟子離去,徒留林岫一個人坐在靜室裏。


    容溪已經數日沒有給他迴信了,而他每日勸誡的信也猶如石沉大海。


    書信往來間,他也發現容溪和夢中的「男後」除了臉一樣,性格秉性完全是兩個人。容溪精通道學,性情真誠,為人可愛,這些是夢裏那個惡毒殘忍的男後比不了的。


    尤其是在聽說容溪不想成為皇上的郎君,希望他能給他求一味古書上記載過能讓人改變麵容,拖累身體的藥後。


    沒過一會兒,又聽弟子敲響房門「師兄。」


    林岫冷聲道「何事?」


    「有人給你送信。」


    然後弟子就看到他一向冷靜自持的師兄,忽然站起,急道「給我。」


    小弟子嚇了一跳,送完信就趕緊跑了。


    林岫急匆匆打開信,信上卻隻有一句沒有寫完的話。


    「道長哥哥,此生你我無緣,若有來世……」


    林岫將紙重重按在了桌子上。


    .


    冊封的前一晚,容溪就「巧合」的病了。


    高熱是半夜發起來的,他整個人昏昏欲睡,燒得直流眼淚。最為可怖的是他那張白如新雪的臉上竟然生出了一朵又朵深紅的胎記,看著妖冶又讓人頭皮發麻。


    淩晨時分,裕慶宮燈火通明,院子裏站滿了束手無策的太醫。


    而崇德帝正麵色青灰的看向戰戰兢兢的太醫院院使。


    「迴皇上,容,容公子這病前所未見,臣,臣……」


    崇德帝怒喝「不就是心疾,臉怎麽會毀成那個樣子,怎麽會前所未見!」


    太醫院院使頭要垂進地裏「迴,迴皇上,容公子心疾未愈,又新病入體,這,這實在是不知從何下手,前所未見啊!」


    「而,而且……」


    崇德帝冷道「而且什麽?」


    太醫院院使發抖道「而且臣還發現,容公子不僅無法恢復容顏,他身體也因虧損太大,陰陽失調,怕,怕是不能再人事了。」


    崇德帝猛摔杯盞,「治!治不好,朕砍了你們的腦袋!」


    隨即便闊步出了裕慶宮,上了轎攆後,沉沉的吐了口氣,良久後,看向一旁的太監道「去宋郎君那。」


    留下善後的李福全轉轉眼珠,心下瞭然崇德帝的心思,這好好的一個絕世大美人變成這副樣子好不夠倒胃口的,這還冊封什麽?


    於是他對眾太醫道「爾等不用全守在裕慶宮,留下一兩人即可。」


    他看了看麵麵相覷的太醫,道「有勞張太醫,周太醫留下,其餘大人迴去歇著吧。」


    這兩位正是太醫院最人微言輕的太醫。


    如此眾人也明了這裕慶宮眾星捧月的日子應該是到頭了。


    .


    宋郎君復寵以及容溪因病不能冊封的消息在宮中不脛而走,曾經吃了容溪閉門羹的郎君妃嬪都開始幸災樂禍,這還真是世事無常。


    一時之間,裕慶宮忽然冷清起來。


    其中德喜的態度轉變最大,當著容溪的麵道「公子,既然咱們裕慶宮忙得過來,那奴才就迴幹爹那去了。」


    坐在床上,帶著麵紗的容溪,清咳兩聲道「阿橋,給德喜公公拿些銀兩。」


    「別,別別。」德喜連連拒絕,撇撇嘴,道「畢竟咱們也算是主僕一場,奴才勸公子還是攢點錢,您宮裏這點銀子給了我怕是都活不過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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