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除了幹活,就是修煉自己的技能。雖然他的武技在門派裏數一數二,可是對於整個天朝大陸來說,他隻能算得上是根小樹苗,又或者,連根小樹苗都不是。天朝大陸,強手如林,他區區一個隻有70級武技的人,實在算不上什麽厲害人物,他深深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甘願在這裏忍受白眼和屈辱,為的就是學成之後,有一天成為大陸上的強者——那個能唿風喚雨,叱吒風雲的人物。


    可是,之前有翠瑛在的時候,他每天心情愉悅,因此技能提升的也快,雖然他每天要騰出大半天的時間陪翠瑛,不過僅用短短的幾個小時他就能將當天的功課做完,那效率簡直快地驚人。現在沒有翠瑛在身邊,雖然時間大把的,可總覺得心情壓抑,提不起精神,因此,修煉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這都快一個月了,他的技能隻提高了一點點。這讓他很是惱火。


    可是,比他心情更不爽的人是翠瑛。自從程夫人罰孟凡塵取掃廁所,又不準他見翠瑛以來,翠瑛整天像丟了魂似的,總是一副無精打采、鬱鬱寡歡的樣子。程夫人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她想,這女孩大了,也該找婆家了,要不留在家裏,早晚是病。幸虧她和那個孟凡塵沒搞出點什麽事來,這要是鬧出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讓翠瑛還怎麽嫁人?還有,她對丈夫也沒法交待啊。


    一想到這,她就特別盼著程咬金能快點迴來。


    眼見著院子裏的花開了又謝,尤其是院牆邊那幾株白海棠,花期早已經過了兩個月,現在花落處已經結了許多綠色的果實,那果實小小的、圓圓的,好似一串翡翠珠鏈散落地上然後又被一顆顆鑲到花枝上去一樣。


    看到海棠。程夫人不免有些傷感。她記得老爺走的時候這幾株海棠長得還很小,如今,花謝花開已三載,這幾顆海棠的植株已經長得有三尺多高,老爺又是最喜海棠花的人,他要是看到這幾株花長得這麽茁壯,一定很開心。


    程夫人正在院子裏傷春悲秋,忽聽阿福氣喘籲籲地跑來稟報,“聽說老爺迴來了,快馬探子剛剛去宮裏報了信。說隊伍已經到了城外十裏坡,讓宮裏派人去接呢。”阿福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這可真是喜事啊!”程夫人一聽,高興得嘴角上揚。那眼角的皺紋很明顯地聚成一堆。


    “唉?我說阿福,你的消息準確嗎?別我高興了半天,結果是個假消息。我這把年紀了,可經不起這大起大落地折騰。”程夫人擔心自己白高興一場,所以。想確認一下這消息來源的可靠性。


    “夫人,你就放心吧,這消息絕對準確。隔壁家的李二狗,他舅舅不是在朝廷裏當差嗎,是他舅舅親口跟他說的,這個錯不了。”阿福是個老實的仆人。聽說老爺迴來,他比誰都高興。因為老爺走了三年,家裏上上下下都是夫人在照管著。看見夫人日漸憔悴的麵容,阿福心裏比誰都著急,他日日盼著老爺能早點迴來,那樣,夫人也就可以好好歇歇了。


    程夫人一聽。這迴丈夫可算是迴來了。這一激動,眼眶不免就紅了。夫妻分別三載。平時隻能靠書信傳遞感情,這要是擱現在,沒事打個電話,發個短信,再不行語音、視頻都可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那個時候哪有這通訊設備啊。所以一聽說程咬金迴來,程夫人馬上高興得熱淚盈眶。


    阿福見狀,有點不知所措,難道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惹夫人不高興。於是,他小心地問道:“夫人,您這是……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話,惹你不高興?”


    “哪有,我這是高興的。”程夫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後抬起頭說道:“你快叫人打掃打掃庭院,再把老爺的兵器房好好收拾收拾,省得老爺迴來看他那些寶貝兵器擺得亂七八糟會不高興。還有,一會兒你去集市上買點新鮮的牛羊肉,再買點鯽魚和蔬菜,記住,蔬菜一定要新鮮的,那些蔫了的就不要買了。水果呢,買點楊梅吧,這個時候楊梅剛下來,最新鮮了。你約摸老爺還有多久能到家?”


    阿福心裏正一樣一樣記著夫人交給他的事,冷不丁被夫人問,一時間沒怎麽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夫人在問他話的時候,他抬起那雙枯瘦的眼睛,疑惑地看著程夫人。


    程夫人知他沒聽清,又問了一遍:“你說老爺還有多久能到家?”


    阿福眨巴眨巴眼,在心裏默默計算了下時間,然後迴答道:“夫人,我覺得如果老爺不接受那些王公大臣的邀請去外麵吃飯,那麽,不出兩個時辰他就能到家。”


    “噢,那你趕快去準備吧,依老爺的性格,他會先迴家來的。我現在去找翠瑛,我估計她還不知道她父親要迴來呢。”


    程夫人急急地離開了,阿福邊走邊想,庭院每天都在打掃,已經很幹淨了。還有老爺的兵器房,也隔三差五打掃呢。不過既然夫人吩咐了,那就讓下人們再打掃一遍吧。


    迴到屋裏,把下人們都叫了來,阿福一一把活都安排了下去,“一個時辰後我會去檢查,有哪地方沒做好,小心我扣你們的工錢。”阿福威嚴地說道。


    下人們都領了任務各自去幹活,阿福則從賬上支了100兩銀子然後去集市上采買水果蔬菜。


    程夫人到了翠瑛的房間,見翠瑛正在那秀女紅,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連自己母親進來她都沒察覺到。程夫人偷偷瞥了一眼,見女兒秀的竟是一個荷包。


    “你的女紅看起來還跟以前一樣,沒多大長進。”程夫人慢吞吞說道。


    “娘?你什麽時候進來的?”翠瑛聽程夫人說話,忙抬起頭來,可忘了手裏還拿著針線,一不小心,繡花針紮到手指,她條件反射的“啊”了一聲,見手指滲出一個小小的血珠。她娥眉微蹙,把手指放到嘴裏允了一下,程夫人看在眼裏,心裏有些許心疼。


    “怎麽這麽不小心,都這麽大丫頭了,做事還毛毛糙糙的。”程夫人嗔怪道。底下的腳步緊走了兩步來到翠瑛麵前,拿過那個刺破的手指看。


    那手指被允地濕漉漉的,已經沒有了出血的跡象。程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然後放下道:“瑛兒,你爹要迴來了。”


    “真的嗎?爹要迴來了?”翠瑛的眼裏閃出欣喜之色。


    “是,你趕緊收拾收拾,隨我去門外迎一迎你爹。阿福說他的部隊到了城外十裏坡,不出兩個時辰就要到家了。”


    “嗯。”聽說程咬金要迴來了,程翠英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她放下手裏的活計,然後跟著娘到了門外。


    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常。因為時間還早,所以,娘倆個站了半天也沒看到程咬金的車馬。倒是看到阿福拿著一大堆剛才買來的水果蔬菜,朝程府方向走來。


    到了近前才發現,身後還跟著個孟凡塵。


    原來阿福臨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孟凡塵在那打掃庭院。阿福想,買那多東西一個人肯定拿不動,就叫了孟凡塵跟他一塊去。雖然別人對孟凡塵說三道四,但是他還是挺喜歡這個青年人的。他知道,那些人之所以不喜歡孟凡塵,多半是嫉妒他的武藝好,還深受小姐的青睞。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哪個不希望得到小姐的眷顧和青睞。可沒想到這些榮譽都讓他孟凡塵一個人占去了,這些人當然嫉妒得眼紅。所以,一聽說孟凡塵被程夫人罰去掃了廁所,當然幸災樂禍極了。


    翠瑛有好久沒看見孟凡塵了,今日一見,心裏分外高興,怎奈礙於母親的麵子不能說什麽,不過那眼裏流露出來的欣喜之色早就被阿福看得清清楚楚。


    孟凡塵也發現了翠瑛和程夫人。他沒敢抬頭,也沒打算說話,隻想低頭快點從程夫人眼前過去。


    見孟凡塵如此低眉順眼,程夫人心裏很滿意。在孟凡塵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故意咳嗽了一聲,然後大聲問管家:“阿福,菜都采買齊全了?”


    “是的,夫人。我這就叫廚房把菜擇出來洗好,等老爺一進院就開始炒。”


    “嗯。”程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等二人進了府裏,程夫人和翠瑛也跟了進去。明知道老爺沒那麽快迴來,可還是心急地跑去門口看,結果當然是徒勞而歸。


    長安城外,十裏坡前。


    看著三年都沒迴的長安城,程咬金不禁潸然淚下。再過兩個時辰,就看到久別的妻兒,這讓一個錚錚鐵骨的男人也不禁百感交集。作為一個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自從李唐建立以來,為了邊境的穩固,他程咬金一天沒在長安待過,扔下妻兒老小直接就去了邊陲。如今他風裏來雨裏去,終於熬到一家人團圓的一天,這是多麽的難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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