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癟嘴,有心硬剛,但到底今時不同往日了隻得道:“我在哪?我也隻待在這小娃一人身邊罷了,其他人若是不來招惹我,我又不是瘋子,自然不會隨意動手,但…”後麵的話沒說,不過意思在場的眾人都懂。


    但在普渡方眾人心裏,這是一個連妖魔都契約的人,亦正亦邪,讓他待在佛子身邊,自然不怎麽讚同。


    因此,眾人覺著這話,聽聽就算,實在不能當真。


    當下一個個瞪著雙大眼,眼中帶著些希翼的,向著主持照目望過去。


    顯然是想要照目將此人弄走。


    不過,照目身為普渡方的主持,除卻這些,卻還有別的考量。


    比如,這吳家當年發生了何事,以至於滅了族?同時代的其他三大家族是否也是如吳家一般,等等一係列的問題。


    就算不考慮這些,旁人隻當佛子進入秘境是為了替那氣運之子尋找骨生花,但實際上,這吳家後人才是此次佛子進入秘境的主要目的,其他人甚至連佛子本人都不知,他身為主持,卻是知曉的。


    雖然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但主持卻沒想到佛子真將人帶到普渡方。


    甚至事實遠超預料的好,不止來了一個吳家後人,便是連吳家先祖亦跟在了王學窈身邊。


    不過這些話,自然是不能與旁人言,當下忽略掉旁人的視線,緊緊的盯著拇指大的小人。


    而大佬怡然不懼的迴視,王學窈莫名感覺兩人有種火花四濺之感。


    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王學窈慫慫的低下了頭。


    心裏默念,事不關己,事不關己。不敢惹,不敢惹。


    而照目與大佬對視片刻,也不曉得視線傳遞了什麽,兩相不約而同的瞥開了目光。


    照目在心裏吐出一口氣,淡淡的道:“既然施主這般說,那老衲便姑且一聽。


    若施主做到言而有信還好,若是做不到,那邊別怪老衲不客氣。”


    大佬雖然此時頗有些虎落平陽之勢,但哪能這般被人警告,輕哼一聲,毫不給麵子的直接從王學窈的肩上消失。不見了蹤跡。


    而主持的目光便定定的看向了王學窈:“既然人是佛子帶迴的,那麽他的所作所為,理應由佛子負責。”


    佛子王學窈:……


    他麽的這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但麵上卻是苦著臉道:“主持師祖這事在為難我,你也知曉我現在修為幾何,哪能……”


    哪能管的住人家大佬。


    這話雖沒說出來來,但現場眾人隻要不是傻瓜,自然能夠聽的出來。


    王學窈話音剛落,在場眾人皆是點頭,顯然也覺得佛子怕是約束不了吳家先祖。


    但照目不為所動:“佛子既然有能耐將人帶迴來,自然有辦法約束,至於什麽辦法,我管不著,隻是他若是惹了事,我隻找你便是。”這話說的斬釘截鐵,顯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王學窈:……話都讓您說了,她還能說什麽?


    不過,王學窈也相信,吳家先祖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畢竟他便是不為他自己亦或是為她考慮,也得為以後的吳家後人考慮不是。


    惹了禍,他是可以拍拍屁股瀟瀟灑灑,但他家族的後人,怕是就要麵對,他留下來的爛攤子。


    因此,這吳家先祖輕易不會惹下禍事的。


    這些念頭轉的極快,但實際上隻是一瞬間罷了。


    在照目的話將將落下,王學窈麵上的苦笑一收,正經的點了點頭。


    處理完,吳家先祖的事,接下來照目的目光便望向了王學窈。


    “別派修士已是將秘境中的大致情況說了說,佛子你可有什麽補充的?”接著,照目將啟晟幾人的話重複了一遍。


    王學窈想了想道:“其他的到是沒什麽,不過,那化神修士所在的隊伍,我觀之頗有章法,怕是有些來曆。”此時殿內人數眾多,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倒是不好明說,隻能這般含糊其辭了。


    不過,她這話該懂的人都懂,不該懂得,那便是不該懂。


    這大殿的佛修起碼有一多半都聽懂了王學窈的意思。


    十多年前,一個神秘組織隱隱出現在眾人眼中,為此,甚至各大派都經曆了一番清洗。


    但可惜,這十多年過去,也僅僅隻是證明了有這麽個組織存在。


    但也不曉得,這個組織是如何控製組內成員的,凡事被抓到的人,都沒有活下來的以至於他們現在隻曉得有這麽個組織,卻了解不多。


    因此,王學窈隻是稍稍一講,了解的人便知曉她說的怕就是那神秘組織了。


    當下,一個個在場的佛修皆是一副大喜之色。


    “佛子,你可曉得他們的模樣?”


    王學窈微笑點頭:“自然,不止我知曉,啟晟前輩幾人也是知曉的。”


    啟晟幾人聽聞此言,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那化神修士乃是那神秘組織的人,難怪實力那般強悍。


    想到此,眉頭又是一皺,這神秘組織越強,對他們來說怕不是什麽好事。


    畢竟從目前的情況來說,這神秘組織怕是是敵非友。便是不說這些,他們與這什麽組織說起來,也早已結了怨,基於如此種種。


    關於這什麽組織的近況,都是各大門派想要了解的重中之重。


    因此,王學窈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聽見有人道:“既然如此,那麽還請佛子將他們的容貌畫出來才好。


    這一次,咱們不要輕舉妄動,既然不管是搜魂術亦或是迷魂術對他們都沒什麽用處,隻會要了他們的性命,既然如此,那咱們幹脆放長線,釣大魚。順藤摸瓜好了。”


    這話一出,附和的人不少。


    “如此也可。”


    “甚好。”


    當然也有反對的聲音:“嗬,這種方法,又不是不曾試過,結果如何,那‘長線’還不是斷了。”


    眾人:……


    瞎說什麽大實話。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麽?


    王學窈才不管他們的腦門官司,將她該說的說完,便又將目光放在了吳家後人身上。


    雖然,她看此人極不順眼,但吳家先祖若是要教導她是的畫符之術,那麽對她而言,便是有著半師之誼。


    不說吳家後人本身的特殊,雖然特殊在何處她不知曉,但既然是至善師祖讓她進入秘境的隻要目的,總歸很是特殊才是。


    便是因著這一點,王學窈也不可能看他半死不活的樣子。


    “師祖,那些神秘組織的事一時半會兒的也理不清,不過現在吳家後人在此地,那麽咱們總要對他進行救治才是。”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臉上皆是閃過一抹尷尬。


    畢竟,這吳家後人這般模樣,已經一月之久,卻從沒人想過,要對他進行救治的。


    王學窈這會子,也恍然覺得有些不對。


    這吳家後人若真的重要,那為何普渡方的眾人,又對他不甚重視。


    若說不重要,顯然不是,畢竟為了他,至善師祖,寧可讓她進入死怨之地的。


    想不通啊,想不通。王學窈搖搖頭,不在想。


    就在搖頭的瞬間,照目便道:“便是你不說,普渡方也會救治的。


    之前之所以不曾救治,還不是因為你不曾醒來。


    不曾告知此人是何人,我普渡方可不是什麽人都會救的。”


    照目說的義正言辭,奈何王學窈是一個字都不信。


    什麽她不曾言明此人身份。


    她就不信,她不說,他們便不知曉了。


    心裏不以為然,麵上卻是一派恍然之色。


    點點頭,表示明白,不在糾結這個話題,轉而道:“主持師祖,學窈想去見見我的老朋友,容學窈先行告退。”


    她說的老朋友,不用說便是姬修轅四個了。


    迴到普渡方的當日,王學窈雖然昏迷,但祝禱以及鳳笙卻是醒著的。


    對於他們而言,王學窈進入秘境的隻要目的便是骨生花。


    自然不會讓王學窈的心血白費。


    迴到此地的當日,鳳笙便移了好幾株的骨生花到王學窈身邊。


    王學窈迴來之後,便被至善帶走了。


    這花至善自然是看見了,至於怎麽突兀的出現的,至善很有意識的不曾追究。


    如今,過去了一月之久,姬修轅幾人也不曉得醒沒醒。


    她將將醒來,便來了此地,心中自然極是掛礙。


    已經有些等不及。


    哪裏還忍得住在此地跟他們東拉西扯。


    對於王學窈的急切,照目看在眼底,因何所急,他自然也是知曉的。


    因此,對於王學窈的請辭,他爽快的點頭。


    王學窈帶著意一絲笑容,從容離去。


    待王學窈不見了影子,這才笑意滿滿的對著啟晟幾人道:“極為施主遠道而來,可在此地多多滯留一段時日,也欣賞欣賞海域與大陸的不同之處。


    妙空,幾位施主便交給你了。”


    妙空:……


    妙空能點頭應是。


    說完這句話,照目袖袍一揮,大殿中央的玉棺便不見了蹤跡。做完這些,向著眾人一點頭,便身影模糊起來。


    最後消失不見。


    見著此一幕,剩下的眾人也是互相點頭致意一番,便各迴各家了。


    妙空也領著啟晟幾人走出大殿。


    向著其它地方而去,一行人行走間,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妙空介紹風景地理的聲音。


    ……


    王學窈匆匆跑進方閣。


    找到至善的時候,至善正在自已與自己下棋,看起開頗為悠閑。


    聽到王學窈的腳步聲,至善隱晦的搖搖頭,經曆了這些多磨難,怎地這佛子的性格倒是越發脫跳了。


    想當初,初見這小和尚,是多麽的乖巧可人呐,哪像現在…嘖嘖…


    心裏嘖嘖出聲,但麵上卻是一副莊嚴之色。


    王學窈進來便看到此一幕。


    一個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美貌和尚,正坐在窗邊,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


    陽光從窗外撒在他身上,猶如給他渡了一層金光,恍似下一刻,便要遍地生蓮,羽化登仙了。


    王學窈眼底閃過一絲恍惚,眼神迷離,頗為不想破壞此一幕。


    不過,她便是不破壞,至善卻是無法忍受,別人眼都不眨的盯著他看。


    “咳咳咳……走到門口,又不進來,那裏還有一朵花不曾?”


    這話生生的將王學窈驚醒:……門口是沒花,但門內卻是有好大一朵。


    但可惜,此花有毒,隻能遠觀,不可褻玩焉。


    但這些話,她也就隻敢在心裏說說,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隻僵笑著開口道:“至善師祖貌美如花,倒是讓學窈看花了眼,


    學窈這會子才明白,之前至善師祖為何扮成老年人了。”


    這話有諂媚之嫌,不過至善聽的卻是極高心的。


    當下邊給了麵子問道:“哦?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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