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千杯,春潮不勝酒力,開始絮絮叨叨的訴說往事。


    從小是如何坎坷多磨,又是如何被顏良所救從此對他言聽計從,說了得有大半個時辰,公孫金陵耐心的聽著,這酒喝的似乎有些過頭。


    “妹妹,酒逢知己千杯少,已成往事,便不要再追憶,開懷暢飲就好!”


    她哪裏是在勸說,分明是在灌酒。


    “已成往事!?但為什麽那麽多的不如意都讓我一個人遇見?”春潮神態有些淩亂,潔白的衣衫上麵沾染了酒漬,借著酒勁要把心中悲憤全部吐露出來,“黃巾之亂,天下震蕩,那之後我與父母被衝散,饑寒交迫的時候,碰見了大將軍顏良!


    本以為寄人籬下,縱然沒有尊嚴,至少可以保證溫飽,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我變成了一把殺人不眨眼的刀!”


    “殺人不眨眼的刀?”公孫金陵心頭一愣,心念急轉,說道:“難道顏良將軍要妹妹去殺一個你不想殺的人?”


    春潮苦笑,竟然主動將一杯濁酒猛灌進肚,含糊說道:“昨日下的密令,竟然要我......”


    她身受顏良大恩,當年盟誓為他披荊斬棘,上刀山下火海,可顏良要他殺的那個人,是荀彧,那個令他心心向往的荀公子,這讓一向心底單純又不喜歡猜忌的春潮陷入到了兩難的地步。


    “公孫姐姐,你足智多謀,倒是說說,我該如何是好?”春潮淚如泉湧,兩腮緋紅,竟向公孫金陵尋求破解之法。


    “若我有辦法救妹妹,妹妹可否迴答我一個問題?”公孫金陵鄭重說道。


    “姐姐隻管問!”


    “今日一早雞鳴前一個時辰,妹妹在哪?”公孫金陵不再遮掩,因為她知道春潮陷入意亂情迷當中,根本不可能說謊。


    “我最近身體有些異樣,見到姐姐的那一刻,小睡方醒!”


    “當真!?”


    “千真萬確!”


    公孫金陵心下茫然,如果今日淩晨門外的那個暗影不是春潮,那就說明另有其人,如果那個人一直隱藏在荀家,豈不就像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隨時可以取掉荀彧等人的性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春潮爛醉如泥,肝腸寸斷,倒頭就睡,公孫金陵長歎一口氣,心想真是委屈了這個心地單純的姑娘,簡單的在路旁雇了一輛馬車,吩咐車夫把春潮送迴荀府。


    目送馬車離去,公孫金陵心煩意亂,那個成天監視荀彧的暗中之人究竟是誰?


    荀府闊大,其內曲水畫廊,兜兜轉轉,要不是熟悉之人,恐怕外人還真沒這個本事。


    對她而言,這隻是個困局,但對荀彧或者荀家而言,這可能就是滅頂之災,想到此處,她倒吸一口冷氣,放下心事,直奔高陽裏縣衙而去。


    ......


    ......


    房門緊閉,客棧之內,顏良一臉陰沉,如山雨欲來,雪球滾地,他端坐在一張木椅上,沉聲說道:“她胡鬧也就罷了,你們三個還背著我跟著她胡鬧,那趙雲何許人也,憑你們幾手幻術以為能對付的了《七閃訣》,異想天開!”


    他將茶端起又放下,如此反複不下三四次,荀彧的心思他豈會不知,生性多疑,算無遺策,如果奇女子無法脫身,這世上不說話的就隻有死人。


    “將軍,神秘姑娘的脾氣您也知道,她說往東我們誰敢往西,何況這件事,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陳平安趕忙勸慰,隻要奇女子安全,他們便安全,奇女子死了,他們活著的時間也便不長了。


    顏良心緒微安,淡然說道:“此話何意,已經身陷囹圄,還能全身而退不成?”


    “未嚐不可,神秘姑娘以前用易容術偽裝成道士,不是曾經用幻術逃出過高陽裏大牢,若是故技重施,荀彧定然無法察覺!”


    “吃的燈草灰,放的輕鬆屁!你以為荀彧跟你一樣木頭腦袋,他巴不得這些幻術在他麵前再重演一遍,這樣就可以順藤摸瓜,此事還需從長計較!”


    顏良定了定心神,這些日子好像被荀彧玩弄於鼓掌之間,走的每一步似乎都被人牽著鼻子,就好像身邊有耳目一樣。


    “將軍,要我說我們也不必如此費事,幹脆擺明身份,我帶領輕騎,屠了荀府,否則荀彧從神秘姑娘身上做文章,我等必然受製!”


    “你想讓主公寒了天下士子的心,讓那些聲討檄文如黃河一般滔滔不絕,還是怕那些諸侯找不到對主公群起而攻之的借口?”


    劉氏孿生兄弟趕忙跪地,負罪道:“屬下鼠目寸光,未能察覺此事前因後果,請將軍恕罪!”


    顏良歎了一口氣,說道:“起來吧,她被抓,我也難辭其咎,為今之計,隻能與荀彧鬥智斡旋,你們盯緊荀彧的一舉一動,哪怕他去茅廁拉屎也不可鬆懈,切記不可露出端倪,被荀彧反咬一口!”


    “將軍放心,我等必竭力所為!”


    “下去吧!”


    “喏!”


    三個人一步一頓,緩緩走出門去,顏良目光迷離,究竟多少錢能讓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人產生背叛?


    門外響起了人頭落地的聲音,片片血汙,沾染了獨立院落的牆壁,陳平安以及劉氏兄弟,不知道為何,便死在了顏良的手下,死不瞑目。


    房間的角落,一黑衣人踏步走出,他的衣著極其有特點,裹束全身的玄色長袍,遮蔽半張臉的猙獰麵具,如飄然獨立的世外之人。


    “這次多虧你,否則我必死在這三個人手上,真不想到,荀彧的手,竟然已經觸及到了我最相信的人!”顏良寒暄幾句,眼中充滿了誠摯的謝意。


    “分內之事,我自當為將軍完成,我隻希望,事成之後,將軍信守承諾,能讓我妻兒安然生活,至於我這把老骨頭,願聽將軍差遣!”


    顏良笑道:“足下盡管放心,無懷疑的相信你,是我的誠心,挾持尊夫人,是我的手腕,隻要足下信守承諾,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證夫人安然無恙!可若足下背叛,也別怪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但願你記得今日之言!”黑衣人的言語極其沙啞,好似喉嚨之間鑲嵌著一塊石頭,這種怪異的聲音,無比的熟悉。


    對顏良的態度說不上敬畏,黑衣人冷冷甩下這樣一句話,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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