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說的很誠懇,似乎每一字一句都是經過細細考慮之後才說出口,說話的語氣小心翼翼。


    這樣的人太過溫柔美好,但莊沉總感覺怪怪的,好像上官義的脾氣都時時刻刻的迎合著別人。


    「你怎麽了?」


    「無事……」莊沉猛迴過神來,眼珠一轉,順手指著前方道:「路在那邊,這試煉估計要持續個幾天幾夜,一入夜便會野獸出沒,我們還是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過夜才好。」


    「嗯。」


    「來個一兩對前去探路?」


    莊沉側身指了指身後鬧騰的一群人,上官義認真的在這群人中瀏覽後,提議道:「讓前麵幾對去吧。」


    「好!」


    爽快的點完頭,不到一會兒工夫,就把這幾對人分派了去了四方。剩下的大隊繼續朝著前麵的方向。


    到了高處,莊沉眼尖的就看到了前麵的一片平地,嘴角都還沒有揚起來就聽到上官義的聲音。


    「那裏危險。」


    第99章 過去


    話音一落,前麵一排較近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緊接著整群人都沉靜了。


    知道不對勁,一瞬間,少年們互相看看,不等莊沉發話,一對對地四下散開,間距保持的疏密得當。


    和站在不遠處的山峰上,綠衣男孩甩了甩長長的筒袖,眨巴著眼睛看著身邊的兩個姐姐。


    一個笑如春風,一個冷如凜冬。


    「雅兒姐,我可以下去嗎?」說著他躍躍欲試的摩拳擦掌,恨不得下一刻就奔過去。


    司徒雅看一眼他,微微一笑,「忘記閣主的警告了嗎?」


    「唔……」話被堵了迴去,顏末之不滿的撅了噘嘴。


    談笑間,下方的樹林中風吹草動,驚動了另一方的一群少年。


    七絕冰冷的眸子轉向了草林聲動的地方,一群模樣奇怪的野獸慢慢的爬了出來,他們走路的姿勢怪異,像是被絲線牽製住的木偶,一舉一動都是遭受著控製。


    「我好想和那群少年交手哎!」顏末之十分惋惜地感嘆道:「要是能和那群古板打上一架,這也就夠了。」


    司徒雅望了一眼七絕,淺笑委婉的提醒道:「別忘了,我們還有正事。」


    「不就是剿滅千山,那我再看一會。」


    此話一出,七絕帶有戾氣的眼眸撇著他,僅僅一眼,登時瞪的顏末之一身冷汗。等七絕重新看一下那方,顏末之悄悄地往後一退,委屈巴巴似的眨著眼睛,往司徒雅那邊一看,她一臉寵溺的看著自己,頓時委屈橫生,倔著嘴巴無聲的乞求安慰。


    司徒雅張了張嘴,無聲無息,根據嘴型,顏末之猜出了字。


    「乖。」


    安靜了片刻。


    「走。」


    七絕看著那群被偶蟲跗骨的野獸牽製著前進的步伐後,毫不留情地轉身就離去。


    看著紅衣逐漸遠去的身影,顏末之聳了聳,看了一眼下方的混亂場麵,雙手靠後抱頭大搖大擺的走著道:「又完成一單。」


    「最近七絕簡直是不要命。」顏末之走在司徒雅身邊,唉聲一嘆:「閣主原本還想勸她放下仇恨,結果那個殺千刀的鬼怨一來,更是激發了七絕心中的怨恨,你說那鬼怨是不是許久沒被鞭子抽,皮子越來越癢?」


    聞此,司徒雅微微頷首,眸子中有些許無奈,她伸手扶了扶而前的碎發,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阿怨有他的仇要報,十四年,他不能再等,而七絕……是我,也忍受不了這種傷殘之軀。」


    待她說完,顏末之隻是簡簡單單的嗯了一聲,司徒雅微覺不對勁,往山下那一夥人的方向一看,頓了一下,她往前一步,擋住了顏末之的視線。鵝黃色的衣裙顯得異常溫柔,瞬間就教顏末之醒了過來。


    撇過頭,顏末之神態十分不自在的開口:「他是我的親弟弟……見過他幾麵,和母親很……一次見他的時候,我近距離看過他,弟弟長得很高,都比我高一個頭……父親母親對他一定很好……」


    細細聽著他逐漸梗塞的發聲,司徒雅輕輕皺了皺眉,眸中的溫柔更是泛濫,她伸手將顏末之攬了過來,用自己溫柔的氣息去掩蓋顏末至之的不安。


    「雅兒姐在。」


    懷中人的肩膀在輕輕顫慄,顏末之如今也快及冠之年,身高卻不及十四歲男孩,唯有控製不住靈力的時候才能恢復原來的樣子,這種症狀連閣主的束手無策。隨著年齡的慢慢增長,他的身高一直停滯不前。顏末之雖然口頭上不說,但人閣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心裏不好受。


    「雅兒姐。」


    兩人就這樣走著走著安靜了許久,顏末之輕輕喚了她一聲。


    「嗯?」


    「做完這單,我想去……看看。」


    顏末之未曾說是哪裏,司徒雅卻一聽便知,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笑道:「你且放心的去,我隨時護著你。」


    「嘻嘻!雅兒姐真好!」


    顏末之認真的笑起來真的很純真,司徒雅看著有些失神,在她失憶之前,好像也看過這麽清純的笑容,一個特別可愛的男孩,像一塊玉一樣幹淨,可是她什麽都不記得,心中卻還有一份放不下的執念


    「雅兒姐!走快點!」


    顏末之奔跑在前,肆意的在她麵前招著左手,陽光下,那隻手臂上全是藤蔓一樣的紫色毒經,一直彎彎曲曲的蔓延到了他的肩,司徒雅在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就被嚇了一跳。那時候的顏末之還是一個在繈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被閣主救迴來的時候,臉早已被凍得發紫。那時候的她已經在元宣閣待了一年有餘,自身使用的武器都是閣主親自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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