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終於在借住在吏部處的田地普查衙門出現,這已是半個月之後。


    白狗這個甩手掌櫃也真是甩得幹淨徹底,這半個多月來,它是已經忘了張璁這事,一門心思地躲在皇宮裏,思謀著自己如何恢複神識的事。


    最先讓它不安身的是嘉靖帝。嘉靖帝把大明朝田地普查的事交給白狗後,他也就沒有再過問。嘉靖帝深知此事非一日之事。


    隻是慈壽皇太後讓嘉靖帝不得安身了,那嘉靖帝就讓白狗不得安身了。


    張璁這邊剛把用詞犀利的田地普查公文發往各地,告狀和求情的折子就象雪片一樣地飛到了慈壽皇太後這裏。


    嘉靖帝被慈壽皇太後從儲秀宮召到了慈寧宮。陪同嘉靖帝一起來的還有張順妃。張順妃之所以敢這樣行事,她也是仗著慈壽皇太後是自己的姑『奶』『奶』。


    “皇兒,這是怎麽迴事?”一見麵,慈壽皇太後不待嘉靖帝給她請安,她就將各個外封藩王的告狀折子丟到嘉靖帝的麵前。


    嘉靖帝自從獨理朝政後,就慢慢地疏遠了慈壽皇太後,那朝中的政事也很少再給慈壽皇太後說。


    嘉靖帝拾起那些折子,也隻是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邊,“母後覺得是這些藩王們的利益重要,還是大明朝的千秋基業重要?”


    嘉靖帝就站在慈壽皇太後的麵前,此時那張順妃卻是站到慈壽皇太後的身後,為慈壽皇太後捏著肩。


    慈壽皇太後對嘉靖帝這樣與自己說話很不爽,“皇兒的意思是說這些藩王危及到大明朝的根基囉。”


    慈壽皇太後覺得嘉靖帝這是危言聳聽,在慈壽皇太後的心目中所想的是嘉靖帝想借此削弱各藩王的勢力,防止自己借助這些藩王的勢力來牽製和打壓他。


    “皇太後有所不知,大明的田地逐年以驚人的數子在減少,那戶部的庫銀也是入不敷出,再這樣持續下去這紫禁城裏的正常用度恐怕就要與京軍的晌銀去爭搶了。”嘉靖帝是一點也不客氣地說出了自己心裏的話。


    這話聽在慈壽皇太後的耳中,那就變成了威脅,好象是說若是她反對嘉靖帝這樣做,那他嘉靖帝就要減少她皇太後的日常用度所需的銀兩。


    慈寧宮每年要用多少銀兩,慈壽皇太後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王玉珍管著,唯一讓慈壽皇太後知道的是慈寧宮的用度不能減少,那怕是一毫一厘,這不是銀子的問題,這是臉麵。


    “皇兒這是在威脅哀家嗎?”慈壽皇太後怒了。


    “皇兒這不是威脅,而是在陳述事實。六王爺府上查出的庫銀可是比戶部的庫銀還多,那田地可是比當初先帝賜封時多了數百倍,這些可都是不向朝廷納稅銀的。”嘉靖帝也是來了氣。心中想著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的貴。


    六王爺的叛『亂』是發生了的事實,慈壽皇太後是無話可辯,“皇兒是不是把問題看得太過於嚴重,象六王爺這樣的也就隻有他一個人。”


    “這個查過後才知道。”嘉靖帝對所有的藩王情況並不了解,一切都待普查完了之後才清楚。


    嘉靖帝說過這話後,看了一眼那仍站在慈壽皇太後身後的張順妃一眼,就直接離開了。


    嘉靖帝迴到乾清宮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白狗叫來,問它做了些什麽,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讓那些一直以來自成一體的那些藩王們感到了疼痛和不安。


    這就是白狗出現在借住在吏部衙門的田地普查室的原因。


    “白大將軍,大人終於出現了,若是大人你再不來,我們都快要出去討飯了。”張璁一見白狗的麵就不停地叫著苦。


    “好孬你也是做過尚書的人,就這一點小事,還把你急成這樣,看樣子主人把你這個尚書拿掉還真是做對了。”白狗是最討厭別人一點事還沒有做就在自己麵前叫苦的。


    經白狗這一頓搶白,張璁真是有苦也說不出了。


    “說吧,到底怎麽迴事?”白狗見張璁那傻站在那裏的樣子,就又想發火,但還是忍下了。因為後麵的事還是要張璁去做。


    張璁看看白狗,在確認白狗說的這話是真心話,沒有其他的意思後,他才說道:“白大將軍,我們這些人的俸祿都可以在原來所屬部裏領取;可我們出去辦事所需的銀子卻是沒有地方出的了。”


    依照張璁的想法,早就應該分出去一部分人到一些關鍵的巡府去親自『摸』底了,隻是因為沒有銀兩而一直未動。


    白狗想想這事叫現在的張璁去辦還真的辦不了。“行了,我知道了。這事本將軍一會去戶部給你們跑一趟。先說說你們這一段時間來都幹了些什麽?別隻記得要銀子花,把你們集中到一起,是讓你們去給朝廷收銀子。”


    張璁知道朝廷把他們集中起來就是為了銀子的事,可也不能象白狗這樣把話說得這麽的直白呀。他們可都是飽讀詩書之人,豈能為這銅臭之物而奔波。


    這話若是別人在張璁麵前說出來,那張璁自會是一頓數落,可現在這話是白狗說的,他雖不願意接受,但也不能反駁。


    “白大將軍,我們已向十五個承宣布政使司下達了田地自查的文書,期限是一個月。各州、府若是出現少報、瞞報,或是塗改、銷毀田契文書者,首先問責知府知州。在此同時我們還直接接管了戶部和各布政使司的田地檔案,這樣可以杜絕他們私下相授。……”


    剛開始白狗還在認真地聽,可後來,白狗聽張璁不時的報出一些數字時,它就有些煩了,可現在它又不能叫張璁停下來。


    白狗擔心今天若是不聽完張璁的匯報,那張璁今後恐怕也就不會這般的詳細地匯報了,那以後張璁就會把對自己的匯報不當那麽一迴事,想怎麽糊弄就怎麽糊弄了。


    白狗隻是裝著還在聽的樣子,張璁所說的話它是後麵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張璁說完了,見白狗沒有發表看法,他望著白狗。


    “那些寺院的田地也不能放過,還有那二郎神道觀的田地是一定要歸還的,而且道觀也要重新修繕。就象我們在濟源縣那一樣處理。”這才是白狗最為關心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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