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進城以後,張靜清將就自己維持在一個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之中,以黑袍人留下的話來看,他們肯定是會再次動手得。


    不過自從進城以後,張靜清心裏就多了幾分疑惑。


    “難道他們是準備在百煉城內硬搶嗎?”張靜清搖搖頭,他總覺著這個方法實在是太冒險了,要知道武者在城內動手本身就是朝廷大忌,而且目前百煉城還是在舉行百煉展這樣重要的關頭,城內的武者,治安自然是要比尋常時候還要緊張,這要是突然出了什麽問題,恐怕混亂程度也要比尋常還要激烈。


    張靜清心中開始思考起,那黑袍人的背後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幫人,如果他們敢在百煉城裏麵動手,那到時候的後果可不是輕易就能承擔的了。


    在張靜清思考著這些問題的時候,車隊來到了一處安靜的區域,這裏是百煉城城內富商大戶住的地區,張家在這片區域有一套屬於他們的宅子,有了自己的宅子就省的進城以後到處去找住的地方了,畢竟陳隊上上下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留守在張府的下人們早早就知道自家公子今天就會到達百煉城,於是一直都在門口守候,看到張家的車隊後,管家臉上露出了放心的神色,連忙走下台階迎了過去。


    “恭迎公子。”管家衝著坐在第一輛車上的張靜清深深的行了一禮。


    “張叔,不必如此多禮。”張靜清哈哈一笑,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將管家攙扶了起來。


    “公子,這一路上可還順利?”管家以前也是一直跟著張靜清的父親跑鏢的,自然知道跑鏢的辛苦,於是立即開口詢問道。


    張靜清臉上保持著笑容,但還是朝著張叔緩緩的搖了搖頭。


    看到張靜清這個動作,張叔立即明白了過來,臉上的神色也是變得嚴肅起來。


    “公子放心,在宅子裏我會加緊戒備。絕不會出任何的事情。”張叔嚴肅的說道。


    “那就拜托您了。”張靜清笑道“張叔,準備晚飯了嗎?這一路上都沒吃上一頓好飯。”


    “準備好了,公子裏邊請。”張叔連忙笑道,讓張靜清趕緊進屋,剛剛站在門口的丫鬟也立即來到張靜清兩邊請他進去。


    “本初,我們進去吧。”張靜清朝著方本初招了招手。


    “嗯。”方本初點點頭,然後還迴頭叫了一下老爺子和少年。


    老爺子和少年原本進城後想要找一家客棧住下,不打算繼續叨擾張靜清,但是張靜清很熱情的邀請兩人來到張家做客。


    一時間,張靜清的盛情難以脫去,老爺子便答應了張靜清的邀請,正好他和張靜清還有很多的話沒有聊呢。


    看到方本初,老爺子和少年這三個生麵孔,張叔臉上雖然保持著淡笑,但是眼神裏卻流露出了戒備之意。


    張叔眼裏的戒備自然是沒有逃過張靜清。


    張靜清站在張叔身旁,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張叔放心,他們沒有問題。本初可是我的師侄。”


    “師侄?”張叔疑惑了一下,但隨即就反應過來,被張靜清稱作師侄,那肯定也是出身於清溪書院的人。既然出身於清溪書院,那麽身份自然是就不會有問題了。


    “那另外兩個呢?”張叔悄聲問道。


    “也沒有問題。”張靜清笑道,在路上他與老爺子的交談中,他已經將老爺子的背景摸了一個七七八八,基本也沒有問題。


    “那就好。”張叔鬆了一口氣,他們張家這次押送的鏢不是什麽簡單的東西,若是出了事,那可就是大麻煩,所以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張靜清和張叔有了一個眼神交流後,張靜清便帶著方本初他們幾個進去了,張叔則是帶著其他人開始將馬車上的貨物搬進府裏。


    這些貨物是絕對不能夠出事的。


    一進屋,張靜清等人便聞到了擺在堂上食物的味道。


    張叔一共讓人擺了五大桌用來招待這次車隊所有的人,估計這一桌吃食張叔也廢了不少的心思。


    慢慢的,車隊的其他人也走了進來,哪裏管的上其他的,入座之後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不過吃是吃好了,但是讓他們略有遺憾的就是飯桌上沒有酒。


    張叔自然是不會給他準備酒的,這可是規矩,在押鏢還沒有結束時,一滴酒都不能沾。要是沾了,那是要受到非常嚴重的懲罰!


    張靜清早早的吃飯後,便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房內有丫鬟伺候著他洗完了一個熱水澡。


    本來他也是打算給方本初也安排一個,但一想到方本初肯定會害羞到不行,所以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方本初房間內


    “唿~舒服!”洗完澡,方本初穿著張府下人們給他準備好的衣服躺在了柔軟的床上。


    雖然這幾天跟著張靜清車隊的生活要比自己趕路要好得多,但是幾天沒洗澡再加上好幾天都換不了衣服,那種感覺是很難受的。


    如今洗完一個熱水澡,又躺在鬆軟的床上,這種感覺……嘶~簡直是給個神仙都不換。


    “當!當!”


    突然門口有敲門聲響起。


    “本初,是我。”張靜清的聲音傳了進來。


    方本初連忙下床給張靜清打開了房門,換了一身白袍的張靜清出現在了門口。


    “師叔。”


    “怎麽樣?住的還不舒服吧?”


    張靜清走進來笑道。


    “當然舒服。”方本初笑道“在師叔這裏,可是要比在客棧住著舒服多了。”


    “嗯。”張靜清點點頭,隨即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本初,現在我們已經進城了。所以我跟你講,現在我們必須要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絕不能讓那幫家夥鑽了空子。你知道嗎?”


    方本初認真的點點頭“我知道師叔,我絕不會讓那幫家夥得陰謀得逞。”


    “嗯。”張靜清點點頭,隨即笑了一聲“正好這次的事也當做你在雲遊路上得一次曆練吧。”


    方本初微微一笑,隨即方本初想起了自己這次來百煉城主要的目的。


    “師叔,你能幫我辦一件事嗎?”


    “說。”張靜清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道。


    “我這次來百煉城是準備要打探我另外兩個雲遊朋友的消息,他們兩個被六扇門通緝了。而且現在他們就在西郡,我怕他們有什麽事,所以想打探一下有關他們的消息。”


    聽到方本初的話,張靜清有點驚訝,隨即又是一笑。


    “真不愧是咱們書院的孩子,這惹事都不往小了惹!全都往大了惹!這又是兩個惹到六扇門頭上的!”張靜清忍不住的苦笑一聲,一隻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方本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笑了笑。


    “他們兩個也在西郡?”張靜清抬頭問道。


    “嗯。”方本初點點頭,然後連忙將自己當時在告示牌上撕下來的通緝令拿了出來。


    張靜清接過來,上下仔細的看了看。


    “這兩孩子膽子也是夠大的啊。”看到上麵寫的字後,張靜清悠悠的說道。


    方本初到是說道“師叔,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是故意的。這中間一定發生了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現在很擔心他們。”


    張靜清卷起通緝令,看向方本初笑了笑,拿著卷成一卷的通緝令砸了一下方本初的腦袋。


    “怎麽?你個臭小子是怕師叔我不幫忙?”


    方本初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嘿嘿一笑。


    張靜清也不戳破方本初,靠在椅子上說道“放心,既然是書院出來的,師叔一定幫。而且我也不相信我們清溪書院的孩子會幹出這樣的事來。這背後一定還有其他隱情。”


    張靜清重新打開了通緝令,這一次他看著通緝令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


    雖然張靜清不了解洪枇杷和謝若絮是什麽樣的人,但是如果他們兩人真的要幹出這樣的事,一直跟著他們的杜若一定會出手阻止的。


    既然現在這上麵寫著是已經發生的事,那就肯定不是這兩個孩子做的。按照張靜清的經驗,恐怕這兩個孩子一定陷入了某些麻煩當中,甚至有可能杜若都陷入到了這些麻煩當中。


    一想到這裏,張靜清的神色變得越發嚴肅。


    方本初看到張靜清越來越嚴肅的表情,他也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看著張靜清緩緩說道“師叔,您是感覺我這兩個朋友會出事嗎?”


    聽到方本初的語氣很擔心,張靜清臉上嚴肅的表情立即消失不見,看著方本初笑道“本初,不用擔心。我剛剛隻是在想,該怎麽來找這兩孩子。畢竟六扇門也在通緝他們,恐怕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打探不到他們的消息。”


    “這樣啊。”


    “不過本初你也不必失望。”張靜清拍了拍方本初“現在距離百煉展舉行還有個十來天,這段時間還會有不少的人從外麵湧入百煉城,這段時間我們慢慢打探,西郡攏共就這麽大,總會得到他們兩個的消息。”


    想到這裏,張靜清突然在心中想到,估計肖華這小子已經跑出去打探消息了吧,畢竟通緝令上寫的事還真的是非同小可。


    一個城鎮的人因為他們死傷大半,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張靜清是絕不會相信這種事是他們清溪書院出來的孩子做出來的。


    “看來,這件案子的背後一定藏著些什麽事。”張靜清手指輕敲著桌麵,在心裏麵自言自語道。


    方本初到是沒有想到那麽多,他心中隻是在擔心洪枇杷和謝若絮的安慰,畢竟六扇門的那些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隨後,方本初和張靜清又聊了一些事,然後方本初就離開張靜清這裏,迴房去休息了。


    送走方本初後,張靜清繼續坐在椅子上思考著近些日子發生的事,他總覺著有一種上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


    “但願是我多想了。”最後,張靜清自言自語了這樣一句話後便熄了燈上床休息了。


    “就是那裏嗎?”


    在百煉城的一家客棧裏,有兩個人站在客棧的三樓的窗戶前,對著張靜清家的府邸指手畫腳。


    “沒錯,就是那裏。那裏就是張靜清一行人住的地方。”如果張靜清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聽出後麵這個人的聲音與那晚黑袍人的聲音一模一樣。


    “嗯。”第一個出聲的人點點頭,轉過身走了起來。


    “你說,那晚除了張靜清以外,張家的車隊裏麵還有一名四品武者?”


    “是啊。”即使是現在沒有其他人,黑袍人身上的裝扮依舊和那晚與張靜清交手時時一樣的,不過他摘下了臉上的麵罩。


    一副很普通,五十來歲中年人的相貌。


    “張家什麽時候又冒出了一名四品武者?”那個人疑惑的說道“張靜清的父親可是還在張家待著呢?”


    “我也感覺納悶。”黑袍人搖搖頭“你說,會不會是張靜清雇來的?”


    “應該不會。”那人搖搖頭。


    “也是,他們也不會再雇一名四品武者過來。”黑袍人也認為不可能是張靜清他們雇來的。


    “先不管那名武者了,有沒有她都一個樣,隻是麻煩一些。”那人緩緩說道“幸好當時怕出變故,所以我也跟著過來了。”


    “幸好你也跟過來了。”


    聽兩人的對話,好像此人也是一位四品武者。


    “有沒有找到拿東西得具體位置?”那人繼續問道。


    “怎麽可能找的到呢?”黑袍人迴答道“這次張靜清為了迷惑我們這些人,明著押了十來車的貨物。他真以為我們不知道那個東西有多大嗎?”


    “嘶~”那人臉上露出一絲難色“如果不知道那件東西具體被張靜清放到哪裏,我們也不好下手啊。”


    “我猜一定是被這家夥放在他自己的身上了。”黑袍人很肯定的說道“如此重要的東西,要是我的話,我隻有放在自己這個實力最強人的身上才放心。其他人要麽是實力不行,要麽是信不過。總之,放在自己身上,才是最為保險的。”


    “有道理。”那人點點頭。


    目前也沒有其他頭緒,隻能如此下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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