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擔任的具體官職,到時候就由太子自己來定吧。”朱覺懷緩緩說道。


    “兒臣明白。”朱琮立即說道,然後便對著一旁的鍾友挑了一下眉頭,看起來無比的高興。


    “不過……”朱覺懷話音一轉,看著鍾友慢慢說道“你現在身上沒有任何的功名便能擔任東宮得屬官,恐怕總會有人說閑話的。”


    鍾友看向朱覺懷,等待著朱覺懷的下一句。


    “這樣吧。”朱覺懷突然道“還有幾天就要進行科舉了,你也去考一下吧。爭取考出一個好的名次,這樣對你以後發展也不錯。畢竟身為太子府的屬官,身上沒有點功名豈不是太難看了些?”朱覺懷輕笑道。


    “鍾友領旨。”鍾友又趴在地上行禮道。


    “怎麽樣?有信心沒有?”朱覺懷笑問道。


    “信心是有的,但事在人為,草民會努力的。”鍾友語氣平緩的說道。


    “父皇放心,憑兒臣對鍾友的了解,我相信鍾友他一定是有狀元之才的。”朱琮一臉笑容的說道,他對於鍾友是毫無保留的信任。看他這個樣子,簡直是比鍾友自己還要有信心。


    “看來太子很看好你。”朱覺懷看著鍾友,淡笑道。


    “鍾友定不負太子的期望。”鍾友轉頭看了一眼朱琮,目光堅定的說道。


    朱琮笑著對鍾友點點頭,仿佛是在給鍾友加油。


    朱覺懷看著這兩人的動作,沒有阻止,將視線從鍾友的身上收迴來後,又重新放到了朱琮的身上。


    “琮兒,既然迴來了,明天就開始參與早朝吧。”


    朱琮麵色微微一變,顯然他是被朱覺懷的話給驚嚇到了。


    沒錯,是驚嚇,不是驚訝。


    鍾友也看到了朱琮臉色的變化,熟悉朱琮性格的他,心中不由得有些稍微的慶幸,要是擱以往,恐怕朱琮會直接驚訝的啊一聲!


    還好,沒在朱覺懷麵前失禮。


    上早朝的話,那就是天天都要早起了,對於總是睡懶覺的朱琮,這可是非常痛苦的。


    不過這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機會,朱琮可不會為了自己的享受而推掉這次機會。


    “兒臣領命。”稍微驚嚇了一會兒,朱琮便立即朝著朱覺懷行禮道。


    “今年的科舉因為豐景行不在,主考官是由楊念來擔任。明天我會跟朝臣們宣布,琮兒你來擔任此次科舉的監考。”


    這一次,朱琮則是驚訝了起來,一旁的鍾友,眼神也立即一變。


    “兒臣領旨,兒臣一定會協助楊尚書辦好這次科舉考試。為我大明選取經國濟世之才。”


    “嗯。”朱覺懷點點頭,又看了一眼鍾友,然後笑道“朕希望今年這一科出幾個大學士或再出幾個治邊的人才,今年普通學子的數量也多了很多,希望他們當中也有大才之人。”


    “父皇放心,大明繁榮昌盛數十年,人才如雨後春筍不斷的冒出,兒臣相信,今年的這一科,一定會是自我大明建國以來最好的一科。”朱琮頗為自信的說道。


    朱覺懷淡淡一笑“那就希望如你所說。”


    朱琮嘿嘿一笑。


    朱覺懷看了一眼曹子欽,曹子欽立即心領神會走了上來。


    “琮兒啊。”朱覺懷語氣關心的說道“一直照顧你生活起居的大伴過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南郡的這段時間,沒有人照顧你的起居,時不時感覺很麻煩。”


    朱琮誠實的說道“還好啊。有鍾友呢。”


    鍾友微微低頭。


    朱覺懷看了一眼鍾友,然後語氣裏麵帶有了幾分的責怪“怎麽能讓鍾友照顧你的起居呢?這是仆人幹的活,鍾友可是你的門客。記住了,以後不許再讓鍾友在照顧你的起居了,記住了嗎?”


    朱琮吐了吐舌頭,低聲道“知道了。”


    朱覺懷看了一眼曹子欽,曹子欽心領神會,抬起手朝著小太監那邊招了招手,小太監立即低著頭走了過來。


    “父皇擔心你的生活,所以讓子欽在下麵找了一個可靠的小太監,以後就由他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負責東宮得日常生活。”


    “他?”朱琮看了一眼走上前的小太監,他早就注意到了跟在曹子欽身後的小太監,不過隻當是曹子欽的手下並沒有過多的注意他,聽到朱覺懷說他是日後跟著自己的小太監,這才仔細的打量起了他。


    鍾友其實早就注意起了這個小和尚,看見他一直跟在曹子欽身後,而且年紀還如此的年輕,心中不免有了幾個猜測,其中一個就是這個小太監可能是朱覺懷安排給朱琮的人。


    看到朱琮看向了自己,小太監立即對著朱琮行了一禮,輕聲道“太子殿下好。”


    “殿下。”曹子欽也朝著朱琮行禮道“這是我司禮監下的一名小太監,名叫汪亭雨,品性很不錯,幹起活來頗為順心,人也比較聰明,而且他現在也是一名八品武者,平日裏除了照顧您的生活以外,也可以保護殿下您。”


    聽到曹子欽的這一番介紹,朱琮到是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個叫做汪亭雨的小太監。


    汪亭雨低著頭,一副怯生生的模樣。他看起來大概有個十五六歲,要比朱琮和鍾友看起來都還小一些,模樣白淨,有幾分俊俏之意,個子倒不是很高,隻有一米六多,再加上這一躬身,差不多也隻有一米五了。


    “既然這是父皇指派給兒臣的人,兒臣自然接受了。”朱琮轉過身來衝著朱覺懷行禮道,然後他又對著曹子欽謝道“有勞曹公公了。”


    “這是奴婢份內之事,太子殿下言重了。”曹子欽淡淡道。


    然後朱琮看向汪亭雨,衝著他說道“那一會兒就和我們一起迴東宮吧。”


    “奴婢明白。”汪亭雨低著頭說道。


    “好了,要跟你說的是都說完了,琮兒你也奔波這麽多天了,趕緊迴去休息吧。記住,明天是你的第一早朝,絕對不能忘記了,不然,朕絕不輕饒。”朱覺懷嚴肅的說道。~


    “兒臣記下了,兒臣一定不會讓父皇生氣的。”朱琮衝著朱覺懷一拱手,然後便緩緩的向後退去。


    鍾友也是對著朱覺懷再度一拜,然後也起身跟著朱琮一塊兒離開。


    汪亭雨也是對著朱覺懷和曹子欽拜了一下,然後趕緊跟了過去。


    屋內一下子少了三個人,氣氛瞬間變得冷清了下來。


    朱覺懷臉上笑意不減,看著門口的方向,樂道“子欽,琮兒這一趟出去成長了不少啊。最起碼,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和編瞎話了。”朱覺懷的語氣沒有絲毫的生氣。


    剛剛朱覺懷讓朱琮上早朝時,朱琮眼裏閃過的那一絲不願還是讓朱覺懷注意到了。


    “殿下在南郡的這段時間,即使辦法不全出於殿下的手中,但是殿下才是最重要的那個執行者。幾個月的政務處理,足以讓殿下成長了。”曹子欽緩緩說道。


    “這樣一來,他也可以開始在朝堂上露露臉了。”朱覺懷微微一笑,然後他伸出一隻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那個鍾友,你認為怎麽樣?”


    “有大才之人。”曹子欽想了一下說道“而且也是一個聰明人。”


    朱覺懷點點頭,對於曹子欽的這個說法他很滿意。


    曹子欽說的聰明人指的並不是鍾友的能力,而是指他察言觀色的能力。


    從進城開始,曹子欽就開始觀察起鍾友的一舉一動,他時不時的小動作或是時不時轉悠兩圈的小眼神全沒有逃得過曹子欽的感知。


    這樣的人一般在官場上是很混的開的,因為他知道分寸。


    “好了,跟我說說進城之後都發生了什麽吧。”朱覺懷頗有興趣的問道。


    於是曹子欽便將剛剛進城時發生的一些事告訴了朱覺懷。


    “高初和鍾友隔空相拜?”聽到曹子欽說這件事,朱覺懷頗為得驚訝“這是怎麽迴事?他們兩個認識?”


    “應該是不認識的,他們兩個沒有任何的交集。”


    “那這是怎麽迴事?”朱覺懷有點不解。


    曹子欽其實也說不上來是怎麽一迴事,但是他也想到了一個大概有的可能性“可能是兩人一見如故吧。”


    朱覺懷詫異的看了曹子欽一眼,然後低頭想了想“一見如故?會嗎?”


    “奴婢也不太確定。”曹子欽低頭道。


    “算了,反正他們兩個日後還會相遇的,到時候再說吧。”朱覺懷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語氣頗為得隨意,直接就將這件事給跳過了。


    “聽你剛才的話,琮兒經常跑去鍾友的家裏麵?”


    “是的。”曹子欽點點頭“殿下他以前七八天內會偷跑到鍾友的家裏麵,一般也都是吃一頓晚飯什麽的。”


    “你剛剛說琮兒一會兒還要去?而且琮兒還對著鍾友的父親揮手,還叫鍾叔叔?”朱覺懷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兒。


    “是的。”


    朱覺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下來,低著頭看著桌上的奏折沒有言語,一隻手放在桌子上撫摸著青花茶杯,朱覺懷的臉色有些落寞。


    良久,朱覺懷苦笑了一聲“估計,琮兒他在鍾友的那個小破家裏麵找到了一些家的溫暖吧。”


    曹子欽抬頭看向朱覺懷,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勸慰一下朱覺懷。


    “唉,這就是皇家啊。”朱覺懷搖搖頭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朱覺懷坐直了身體,剛剛在身上存在的落寞之色瞬間一掃而空,帝王的威嚴又在度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剛剛聽說琮兒要吃鍾友父親做的烀土豆,哈哈,朕也突然饞了一些,今天晚上的晚膳就吃烀土豆吧。”朱覺懷笑道。


    “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吩咐下去。”曹子欽微微躬身,然後便緩緩的退了出去。


    禦書房內此刻隻剩下了朱覺懷一人,在曹子欽出去後,朱覺懷沒有立刻的處理奏折,而是將自己的身體靠在椅子之上,身體變得頗為得慵懶,朱覺懷將後腦勺擱在椅背上,視線看著屋頂,眼裏露出了幾分思念,然後他緩緩的閉上雙眼,不知道是暫時休息還是睡了過去……


    “哈哈哈!老鍾!這次父皇竟然讓我去監考,老鍾你知道這監考的位置有多麽重要嗎?”皇宮路上,朱琮一路上興高采烈的跟鍾友訴說著自己的喜悅,鍾友安靜的聽著,臉上一片笑意。


    “老鍾,父皇這次讓你參加科舉,一定是讓你為了以後入朝為官做準備。你可要好好加油啊!到時候爭取考個狀元迴來,這樣也能給孤的東宮漲漲臉!”


    鍾友有些哭笑不得,聽朱琮這口氣,好像考個狀元有多麽容易似的!


    而且鍾友心裏還有著一些其他的想法沒有跟朱琮說:對於此次的科舉,鍾友有自信自己會考上一個不錯的成績,但是狀元那個位置,即使自己有狀元之才,那個位置也不會是自己的,甚至連後麵的榜眼探花也會跟自己毫無關係。自己最好的名次估計也就是第四名吧。


    皇上是不會讓身為東宮人的他得到科舉上最重要的東西。


    鍾友還在心裏麵想著這些事,旁邊的朱琮仍舊還在興高采烈的說著。


    “這一次是和楊尚書一起共事,孤覺得不錯。滿朝文武大臣中,孤也就看楊尚書順眼一點,這一次孤一定要和楊尚書有一個好的開始。”


    “殿下所言極是。”鍾友淡笑道。


    朱琮一轉頭,還要繼續說些什麽,但眼神一瞟就看見了跟在他身後的汪亭雨,麵色頓時一變,停下腳步,看著他語氣嚴肅的說道“你現在這裏站著,別跟過來。”然後他就拉著鍾友快速向前走了幾步,與汪亭雨拉開了一段距離。


    汪亭雨抬頭看了一眼遠離自己的太子,臉上沒有露出其他任何的表情。


    “殿下?”


    “哼。”朱琮看著汪亭雨冷哼了一聲“以為孤不知道這小太監就是來監視我的嗎?”


    “殿下。”鍾友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您也知道這個小太監是皇上用來……”後麵的詞鍾友頓了一下沒有說出來,停了一下後他繼續說道“那您就更不應該閉著這個小太監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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