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業接過手下遞上來的信,打開緩緩的讀了起來。


    閱讀期間,何建業臉色平靜,沒有任何信件裏麵的任何內容而引起自己情緒的變化。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何建業手上有縷縷真氣飄蕩,手上的信件突然就燃起火來,化為了灰燼。


    “屬下告退。”下屬立即退了下去。


    何建業沒有立即離開,站在山坡上,仔細迴想著謝正清寫給自己的信,不由得有些苦惱。


    “有些難辦啊。”何建業張開雙臂,感受著山野之間的林風,悠悠的說道。


    另一邊,文輕言那裏也正在重複著和何建業一樣的事。


    文輕言迴來的手下也帶了一封禦史台寫給他的信。


    文輕言和屬下走到兵營旁邊的一條小溪旁。


    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信,文輕言立即打開閱讀起來,看完上麵的內容,文輕言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這幫家夥……”文輕言自言自語道,一旁的捕頭聽的出來,自家大人的語氣可不是太好,估計禦史台上邊的那些老家夥指不定又要讓自家大人做一些什麽反感的事情來。


    “唉。”看完信後,文輕言背過身去,看著腳下流動的溪水,忍不住的歎息了一聲“早知道當初我就不應該來六扇門。”


    跪在地上的捕頭聽到自家大人的話,心中忍不住的一驚“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禦史台上邊的那些老爺子說了什麽大人難以接受的事?”


    “唉,楊大人為什麽不管事呢?”文輕言忍不住的吐槽了一聲,一旁的捕頭聽到文輕言的抱怨後,再度把自己的頭低的更低了。


    文輕言口中的楊大人自然就是禦史台的左都禦史楊浩虛,不過楊浩虛基本從來不管裏禦史台的事務,禦史台大部分事務基本全都又右都禦史來負責了。


    順便說一句,右都禦史名叫王登層。


    沒有錯,你們想的沒有錯,王登層就是王嚴的四兒子。年紀輕輕的竟然就坐上了右都禦史的位置。


    這其中自然有著王嚴幫忙的結果,但是如果王登層沒有實力的話,朱覺懷又怎麽可能讓他坐到右都禦史的這個位置?甚至是在禦史台的一號人物楊浩虛從來不發言的情況下?


    王登層這個人本領高強,而且野心非常大,他盯著楊浩虛左都禦史的位置上已經好久了,甚至曾經也想把楊浩虛從那個位置上給拉下來。


    奈何楊浩虛本人身上沒有半分黑點,自己根本就無從下手。


    什麽結黨營私,嗬,楊浩虛跟朝內誰的關係也不好;什麽生活奢靡,嗬嗬,這條要是敢說給楊浩虛,那朝廷基本就無人可用了。不,不是基本,是根本沒有人用了……


    王登層真的是給楊浩虛想了許多的罪名,但是一個都不合適,無奈,王登層隻好寫了一個楊浩虛從不說話辦事的折子遞了上去。


    結果朱覺懷在上麵隻寫了一個“哦”字。


    看到朱覺懷這個迴複的時候,若不是朱覺懷是皇上,王登層都想要罵人了!哦個頭啊哦,這他媽是什麽意思啊?


    總之,王登層用盡了手段,但是楊浩虛左都禦史的位置依舊做的穩穩當當!


    後來,王嚴得知了王登層做的這些事情後,立即把他叫道家裏麵,告訴他左都禦史的位置依舊不要想了,那個位置即使楊浩虛真的下去了,他王登層也做不上去,還是老老實實得坐在右都禦史的位置上待著吧。


    得到了父親的告誡,王登層這才消停下來,把視線從左都禦史的位置上拿了下來。


    不過雖然自己坐不上那個位置,但是王登層也要從其他的方麵來加強自己在禦史台裏麵說話的份量。


    比如他在禦史台各處的負責人基本都是他的心腹——他收買的,他提拔上來的,楊浩虛的權利基本全都被他給架空了,雖然沒有左都禦史的名號,但是王登層卻是有了禦史台最大的權利。


    而且除了禦史台以外,對於其他的事務,王登層的野心也是非常強烈,比如說六扇門。


    六扇門是刑部,大理寺和禦史台三方共同掌控的對於江湖武者輯殺的部門。六扇門裏麵的人基本都是武者,可以見的這是一股多麽強橫的力量!


    但是在六扇門裏麵,雖說是三方共同控權,但是刑部在六扇門的實力要穩穩的壓在禦史台和大理寺的頭上,畢竟緝拿犯人的事,刑部才是專家,當初組建六扇門,刑部也是出人出力最多的。


    自己的權利被人壓製,王登層怎麽可能受得了?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左都禦史的位置無法圖謀,所以他就將視線瞄準了尚書的位置上。


    不過王登層知道,他想要去做尚書的難度甚至要比左都禦史的位置還要難辦。


    於是他將他的主意打到了六扇門的身上,這是他手下除了六扇門以外的最強組織了。


    他已經聯合大理寺對刑部在六扇門的權利施加了好幾次了,但是謝正清這個家夥也不是吃素的,每一次都是強硬的與他們雙方對峙,六扇門內部此刻也是混亂無比。


    而自己最常用的招數自然就是每次出案子,自己則會讓禦史台的捕頭暗中收集刑部和大理寺人方麵的信息。


    雖然王登層和大理寺聯手,但是王登層也想要將大理寺在六扇門的權利削弱。


    剛剛文輕言看的書信,內容上寫的就是讓文輕言見何建業此次行動的獨斷專行,過激之處全部一五一十的匯報上來,並要讓他指證何建業是在幫助逃犯的幫兇,要讓他要為此次行動失敗付全部的責任。


    這種事對於文輕言這位出身軍隊的人來說,真的是有夠麻煩的。這種在背後耍手段的事,文輕言真的是不屑於去辦,但是文輕言看的出來,如果自己辦不好的話,禦史台上麵一定會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唉,難啊。”文輕言悠悠的說道。


    隨後,背在他身後手上的信件也慢慢的燃燒了起來,隨後便化為灰燼,被微風吃進了河流裏麵漂走了。


    他與何建業在六扇門裏麵算是為數不多關係很好的朋友,上麵卻讓他去陷害自己的朋友,這讓他如何下的去手呢?


    文輕言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的向軍營走了迴去,身後的捕頭立即跟了過來。


    這名捕頭並不是文輕言的手下,而是禦史台單獨派給自己的,不用想,文輕言都清楚這是禦史台在派人監督他,但是他絲毫不在意的在他的麵前歎氣,發牢騷,就是罵王登層,文輕言都敢這樣做!


    文輕言停住腳步,迴頭看了一眼此人。


    此人立即停下了腳步,看著文輕言看著自己的眼神,立即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他被文輕言看的渾身散發出了冰冷的意味。


    捕頭心裏很清楚自己的任務,替上麵的老爺們看著文輕言的一舉一動,不過他也聽說過文輕言其他的事,據說曾經有四名人被派去監督文輕言,結果是三死一殘廢,當然,這不是文輕言下的手,而是在抓捕逃犯的過程中受的傷。


    四名被派去的人全都出了事,打死他都不相信這是意外,所以在文輕言的隊伍裏麵他一直都夾著尾巴做人,不敢做任何愉悅的舉動。


    這是那位下半輩子都不能走路的同僚告訴他的。


    “記住,在文輕言的手下一定要低調,低調,除了文輕言交代給你的任務,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你就當你是文輕言的手下就可以了。如果你動了其他的想法,我想你可能會陪那三個人去做伴。”


    同僚得告誡聲還依然縈繞在自己的耳邊,於是這次行動中他完全忘掉了上邊那些老爺子們對他的吩咐。


    獎勵固然重要,但是命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突然被文輕言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自然慌的要死,腦海裏麵連忙在迴憶,自己並沒有最初任何越距的動作啊?難道是因為剛才聽了文輕言的那一番牢騷,他害怕自己上報給上麵的那些人,所以終於要對自己下手了?


    一想到這裏,這人渾身一顫,嚇得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一頭嘭的一聲就磕在了地上,文輕言甚至能夠感受到腳下土地的顫抖。


    “大……大人,剛剛,屬……屬……屬下什麽也都沒有聽到。”此人立即說道。


    文輕言的眉頭挑了挑,自己隻是迴頭看了這小子一眼,沒想到竟然把這孩子給嚇了這樣,看來他是知道以前那些人的下場吧。


    想到這裏,文輕言真的是一臉的無奈,六扇門裏的人都在說他是不想受到上麵那些老爺的說道製約,所以才借著逃犯的手殺了那些被派來監視他的人。


    每次聽到這些話,文輕言真的想解釋一下,這真的隻是巧合而已,那三個死的人跟自己真的沒有半分關係,真的都隻是以外,唯一一個殘廢的還是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就迴來的,但是在其他人的口中他卻成了在敲打以後的人。


    因此,六扇門的神捕還專門找他談了一次話,告訴他不滿過不滿,但是不要做的太過,因為都是同僚。


    為此,文輕言還真的好好的向神捕解釋了一番,神捕卻是以一種你在逗我的神色看著他。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意外,三次那是什麽?還有第四次呢?”


    “這……真的隻是個意外。”


    總之,神捕大人到底也沒有相信文輕言說的話,反正還跟他說了,日後若還有這樣的事發生,他可不饒了自己。他也勸了一番,說忍忍就可以了,到時候禦史台那裏由他去說。


    禦史台的那幫老爺們也是因為他們派去的人三番五次的出事而心有不滿了,自己在他們那裏也算是掛上名號了。


    於是這次路上,文輕言對於這個屬下也是時不時的注意,生怕他再出了什麽事,這要是他再出了什麽事,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總之,之後事情的發展,一切都如文輕言所想的一樣。


    但是文輕言絕不會想到,就因為這次此人活著迴去了,六扇門裏的人全都在傳言是因為這家夥聽話所以文輕言才沒有殺他,而他手下本人也說了,他跟在文輕言的身邊,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聽文輕言的命令,其他的什麽也不做,這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這下子,文輕言是徹徹底底的解釋不請了,不過這也都是後話了。


    看著被自己嚇得跪在地上的手下,文輕言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淡笑道“好了,你起來吧。我也沒有打算做什麽!”


    文輕言是真的沒打算做什麽,但是在手下的心裏麵則是認為自己的一番話說動了文輕言,所以文輕言才打消了想要殺死他的念頭。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謝謝大人不殺之恩,謝謝大人不殺之恩,小的日後定會鼎力相報!”手下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說道。


    看到他這個樣子,文輕言也是懶得去跟他解釋了,轉身向營地走了迴去。


    發覺文輕言已經離開了,屬下則是癱軟在了地上,剛剛他覺得自己是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


    這次他決定了,自己一定要夾緊尾巴做人,什麽榮華富貴,全都滾一邊去吧!


    文輕言迴到了他們的大帳裏麵,大帳裏麵坐著他另外的兩名手下,這兩人則是文輕言的心腹。


    看見文輕言迴來了,兩人立即站了起來,不過他們則是向文輕言的身後看去,沒有看見剛剛根文輕言出去的那個人。


    兩人的臉色立即變了,其中一人擔心的說道“大人,您不會把那個家夥給……”說著,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文輕言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事鬧得,連他自己的手下都認為以前的事是他暗中做的了。


    “大人,您也太魯莽了,這次又不是在戰鬥,您突然殺了那家夥,一定會引起神捕大人和禦史台那幫老爺的不滿。”另一名手下憂心忡忡的說道。


    文輕言真的是懶得在說話了,他一句話都沒說,他的兩名手下竟然腦補出這麽多,他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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