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晉王殿下,我當然是比較好說服的一個,而且,就算我輸掉了比賽,也不能把你怎麽樣。”


    “況且,現在第一局我已經認輸了,隻要賽馬不舉行,殿下就可以不戰自勝,你也就解脫了。”


    “剛才晉王的意思,我看的很清楚,他是一定要獲勝的,即便是賽馬一事上,他是必輸無疑。”


    “為了讓晉王不出醜,你才想了這個辦法,隻要我不跨上馬背,晉王殿下就可以自然而然的獲勝,我丟點麵子又有何妨,又不能把你怎麽樣。”


    “可晉王殿下可就不一樣了,他若是輸了,一定不會給你好果子吃,所以,殿下,你且開眼看看,這個場院裏,真正為了你著想的,當屬沈安。”楊金金用那種慣常的輕蔑眼神上麵看一眼,下麵看一眼,她侃侃而談,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順著她的視線,沈安這才發現,李治居然也湊過來了,隻是他一直沒說話,所以沒有引起他的警覺。


    不看還好,一看,他的腦袋就一蹦一蹦的疼了起來。


    李治站在他的身邊,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並沒有距離他太近,略遠一些看著,他嘴角拈著壞笑,兩手背著,就好像是足智多謀的老狐狸一般。


    誰能想到,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個年僅九歲的小娃娃的臉上?


    “金金,沒想到,你雖然詩文寫不出,腦子也不算太笨。”他緩緩的說出這番話,自以為已經是對楊金金的最高褒獎了。


    金金惱怒不已,立刻反擊:“殿下,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你們兩個是穿一條褲子的,這一點,上一次在沈府就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難道,你能否認?”


    “我沒有否認,我隻是沒想到,沈公居然會這樣為我著想,本來,我還以為,他會憐香惜玉,也不想讓你輸哩。”


    李治抬頭,展開了笑顏,那種笑充滿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曖昧意味。沈安耷拉著眼,琢磨一陣,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莫不是……


    楊金金撓撓後脖頸,顯得特別沒有素質,一點也不文雅,沈安打量了她幾眼,她毫無反應,還在心心念念的等著賽馬事宜。


    狐狸治這是什麽眼神,你看看她,再看看我,仔細想想,我們相配嗎?


    再者,他雖然承認,楊金金還算是個美人吧,可他絕對沒有把母夜叉請進門,專門供奉的愛好。


    而金金,顯然也並沒有這個方麵的想法,她現在雖然對他言語輕佻,動作上也是不幹不淨的。


    可經驗豐富的沈安還是能夠察覺出,她對自己並沒有小女兒的情懷,充其量是覺得,擠兌他很有意思。


    “殿下這是說的哪裏話,關於這場比賽,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想追求的就是場麵好看。”


    “不論最後是金金贏了還是殿下贏了,隻要你們不要鬧僵,我就無所謂。”


    “其實,二位能夠同場競技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事情,我想,在場的所有賓客齊聚在這裏,都是為了見證殿下和金金娘子的比賽。”


    “今天的比賽若是換一個人,我想,這裏都不會有這麽多的賓客。”


    視線一掃,他又看向了更遠處,在那裏,坐著比賽雙方的親人,這兩位老前輩,現在正坐在一起,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


    二位不時說笑,偶爾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其實,隻要多看幾眼,就可以發現,他們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這裏。


    都是來看熱鬧的!


    沈安也看出來了,這兩位啊,隻要有熱鬧看,根本不管是誰丟臉。而且,若是能夠看他的笑話,他們就更得意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管是李世民還是蕭後,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是一致的。


    李世民不希望雉奴出醜,蕭後也不想看著寶貝孫女一個大字都憋不出來的蠢相。


    雖然,詩文比試已經以金金的自動認輸收場,然而,蕭後的目的還沒有達成。


    別忘了,她還指望著沈安能夠阻止金金騎乘獅子驄哩。本來,看到今日之情勢,對這一點她已經不抱多少希望了。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待會要自己動手的準備,卻沒成想,事情的發展陡然而變。


    眾人的目光都被沈安吸引了過去,開始拿他開玩笑,至於比賽的事情,似乎並沒有人在意了。


    蕭後看到了希望,隻要他們的目光持續性的放在沈安的身上,說不定,金金就不會騎的上獅子驄了。


    這不就達到目標了嗎?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其實,蕭後如此在意獅子驄的問題,並不僅僅是為了金金的安,更是為了不讓她惹事。


    按照她對金金的了解,她的騎術足可以駕馭獅子驄,就算是騎的不是那麽好,可總也可以安然無恙。


    她真正懼怕的,反倒是金金在馬上大出風頭,那必然會讓晉王顏麵無光。


    這對於一個小娘子來說,當然是一件沒有體統的事情,而且,再往甚一層想過去,這還是一件很有可能引起李世民猜忌的事情。


    或許很多人會覺得,她是小題大做,然而,沉浮多年,蕭後已經習慣了用這樣的方式思考問題。


    謹慎謹慎再謹慎,小心小心加小心,自從大隋覆滅,這就成了她人生的信條。


    若不是遵從著這樣的行為準則,她又如何在那草原狼窩虎穴之中求得平安?


    別忘了,在草原部落,她是一個受害者,她同時也是一個保護者,她不是孤身一人被俘虜到突厥部的,她的身後還帶著楊氏的骨血。


    這些孩子都還那樣幼弱,對將要遭受的苦難毫無準備,她必須承擔起保護他們的責任。


    於是,她收斂起那長久以來養成的尊貴氣派,轉而低調行事,就是怕一招走錯,滿盤皆輸。


    迴到大唐之後,她不再需要過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李世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對於他來說,他這個老婆子也沒用處了,沒有任何威脅,完無足輕重,他隻需要給她優待就可以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可以放縱行事。比如,衝撞晉王這樣的事情就是應該避免的。


    這樣魯莽的事情,放在她身上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放到楊金金的身上就是相當可能的了。


    不隻是可能,她還相當希望這樣做,願望很高。


    所以,為了不讓金金壞事,她隻能寄希望從源頭上阻攔這件事。


    沈安的出現,讓她的希望漸漸有了實現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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