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這東西能做什麽?”


    沈安猛地抬頭,看到李治正拿著鑷子比比劃劃,心中安穩了許多。總算是沒有拿那些兇器玩耍了。


    他正在檢查工具的質量,隨口解釋道:“當然是有用處的,而且用處還不小。”


    他故弄玄虛,李治還是不服氣,又追問了一句,沈安向著徐老板的方向瞥了瞥眼,示意不要讓徐老板聽了去,李治這才閉了嘴。


    真是很不容易,不論他心裏是不是服氣,隻要嘴上不再瞎攪合,沈安就已經很滿足了。


    事實也是如此,其實在李治看來,就算是說說究竟是做什麽的,也無妨。隻要不透露出是給父皇治病的,不就好了。


    可惜啊,沈安就是不配合。


    他搖頭晃腦了一陣,也隻能作罷。對於清創這件事他是全然一竅不通,就是想找茬都找不好切入點。


    於是,隻能作罷。


    不過,他們奇怪的態度倒是給徐老板提了個醒,晉王殿下在此,隻要貨品的質量沒問題,他還是不要在這裏呆太長的時間為妙。


    他真想拔腿就跑,奈何,眼前的這兩位還很是不配合。


    尤其是這位沈老板,看起來挺聰明靈透的樣子,這一會子,怎麽頭腦卻跟不上了。


    既然不想讓他聽到機密,那就趕緊評價一下他這差事辦得怎麽樣,然後拿著東西走人不是更好。


    眼見著他們兩人誰都不上道,徐老板隻能親自出招,力挽狂瀾了。


    “沈老板,您仔細看看,這東西做的還可以嗎?”他吞了口唾水,還有一句話,是最迫切要說出來的,可老徐卻不敢說。


    沈老板,順便把賬再結一下。


    雖然,上次沈老板過來的時候,也是明說了,這樣的鐵器他還需要很多,如今這些都隻是樣品。


    他們的生意還長的很,付錢也不急於這一時,然而,人嘛,心態都是差不多的。


    這錢,總還是收到自己的口袋裏是最放心的。


    尤其是他們這些做手藝活的,若是能見到一些錢財,那做起活來才更有幹勁不是。


    照理說,徐老板不必擔心沈安不給錢。


    現在坐在店鋪裏的人物就說明了這一點,沒想到啊,沈老板竟然和晉王殿下交好。


    真沒想到,這個並不太起眼的小小少年,竟然會是這樣人脈了得的人物。


    有了晉王這樣的朋友,徐老板其實並不用為沈安會不會給錢這樣的小事擔憂。


    隻不過,生意人的本性有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的冒出來一點,幸而,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要知道,在李治麵前,最好不要談錢的問題。


    不提更好,談出來可就壞事了。


    對狐狸治的本性,他還是很不了解。他哪裏知道,李治是個見縫就插針,沒事也能生事的人。


    若是知道沈安還沒有給錢,那他一定會替徐老板主持公道,幫他再多紮沈安幾刀,讓他多出點錢。


    如若這般,沈安可就記上仇了。


    場麵一定非常尷尬,到最後,徐老板也不見得能占到多少便宜。


    因為,以沈安的個性,若是這一次讓他吃了虧,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想辦法討迴來。


    說起這些東西,沈安自然是最有發言權,他把幾樣鐵器挨個都拿起來,檢查了一遍。


    個個邊邊角角都注意到了,看過之後,他隻有一個感觸。


    古代的能工巧匠真是能創造奇跡啊!


    看看這些鐵器,居然真的跟他圖樣上畫好的幾乎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啊!


    要知道,沈安並沒有親自指揮他,也並沒有真正的教過他應該怎樣製作。


    可是,他居然真的把這些鐵器做出來了,而且打磨之精細,做工之精美絕對是沈安之前沒有想到的。


    他還以為,以大唐的技術水平,說不定鐵剪刀上還會留有鐵鏽哩。


    沒想到啊,居然如此光滑,大小厚薄也完全合適。


    當然,問題也不是沒有的。


    “徐老板,你看,這剪刀的尖端還是要再鋒利一點。”


    “還有這鑷子,我想,是不是可以在這握柄處多加幾條刻痕。”


    “刻痕?”


    “那是什麽東西?”


    讓他把剪刀磨得鋒利一些,這一點徐老板自然是非常明白的。不把剪刀磨得太鋒利,這也是他做鐵器的原則之一。


    與刀劍不同,剪刀這種東西,一般都是要用來做手工活的,並不是傷人的利器。


    一般來講,使用它的人,用法還各不相同,有的是做針線活的,有的是修剪花枝的,根據不同的用法,所需的鋒利程度自然也不同。


    一般來講,店鋪裏出售的剪刀都會先打磨成一定程度的尖利,以備顧客挑選。


    等到有了顧客購買,再根據顧客們的要求打磨,拋光都是可以的,他把這些條條框框都告訴沈安,沈安也放心了。


    看來,這位徐老板,當真沒選錯。


    不過,業務能力很強的徐老板,也當真不明白什麽是刻痕,為什麽要把它加在鑷子的手柄處。


    沈安也很為難,總不能和他們解釋是要加強摩擦力,才這樣做的吧。好在,這些人都是一些頭腦聰明的,尤其是徐老板,隻要沈安不多嘴,他也絕對不會多問。


    就是和這樣的人合作,心裏才踏實。


    你能夠提前預判他的心理狀態,他行為的習慣,也能夠根據這預判做出相應的改變。


    “所謂刻痕,”沈安把鑷子拿起來,開始解釋:“就是在手柄處雕刻幾行花紋,這種花紋不需要是很複雜的,隻要是平直的,條數比較多,比較密的就行。”


    徐老板似懂非懂,隻道:“沈老板的意思,像是繩索紋那樣的,可不可以?”


    繩索紋?


    沈安抬眼思考了片刻,把記憶中的那種紋路和徐老板說的漸漸對上了號。


    “可以,當然可以!”


    “若是條件允許,多刻幾條就是最好了。”


    他望著尺寸小小的鑷子,心說,這差事其實也不是那麽的容易。這麽小的東西,還要在它的固定位置,更為細小的手柄處刻花紋,還不止一行。


    不知道徐老板的水平如何,不過,沈安琢磨了一下,他是肯定做不到的。


    當然,他也根本就不會打鐵,這方麵是想努力都沒有途徑。


    於是,就算是不能保證質量,也隻能仰仗徐老板他們,幸而,他的手藝當真不錯,真是令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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