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


    荷兒不可能看到她在李泰廂房裏都做了什麽,不過是聽到了這麽一件事,順便打探一下。


    準確的說是詐他一下,說不定還指望著他能說漏嘴哩。就算是她真的聽到了什麽風聲,隻要她沒有發現那寶盒的所在,這件事就是安的。


    況且,現在那真的寶盒還在牆裏安的放著,就算李泰心血來潮或是聽了她的蠱惑,跑去查看,也查不到任何的問題。


    “何榮,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心機深沉的很,怎麽可能沒有什麽企圖就跑來幫忙,還把小侍女們都遣走,你肯定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快說”


    她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她的心虛就暴露無遺了,看著她向自己逼近一步,氣哼哼的樣子,何榮心裏有底了。


    她果然是不知道內情,是來打探虛實的


    “娘子可不能無端冤枉我,我當時也是為了小娘子們著想,才讓她們去叫人的。”


    “我這樣做,也沒有別的意思,若是我自己出去叫人,以那幾個小娘子的心性,必定更不幹活,還玩耍起來,那不是更不成體統了。所以,我才讓她們出去叫人,總要讓她們幹些事情,不能讓她們閑著。”


    “娘子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什麽道理不道理的,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你心裏有鬼,呆在大王的廂房裏,不正常,不可以問問嗎”


    在何榮淩厲的眼神攻勢下,荷兒連忙退迴了幾步,還整理了一下裙擺,眼瞼也低垂了下來。


    何榮想來,這應該就是退讓的意思了。


    此事不宜過度糾纏,說多了,說不定還會把荷兒的好奇心勾引起來,讓她知道更多的消息。


    點到而止即可。


    “我想,荷兒娘子是想多了,我怎麽可能有什麽歹心”


    “再者,你留下小侍女們打掃房間,也是偶然事件,我也不可能揣測的到你的心思。”


    “不過是順手為之而已,幫一個小忙,你要是真的認為,我不應該在那個時候幫忙的話,那我下次一定小心,不會隨便進殿下的房間了。”


    “荷兒娘子知道,我原本是經常跟著殿下的近身太監,所以,很多事情也就想的細致周到些,那次也是一樣,我隻是想到,應該把殿下的房間打掃的更幹淨,別的什麽也沒多想。”


    “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而且,以後也沒機會了,娘子知道,我已經被換到外院當值了,不在內宅走動。”


    他不住的盯著她瞧,眼神之中,既是真誠,又有一絲脅迫的意味,隻是後一種意味並不是很明顯。


    也不能太明顯了,總不能讓荷兒察覺到,他是在用花言巧語來迷惑她,迫使她不得不信。


    荷兒心念微動,他說的這些話,她幾乎沒有幾個字是相信的,唯有最後一句,讓她覺得有一些道理。


    就在幾天之前,何榮還是李泰身邊的近身太監,和他走的很近,幾乎是形影不離。


    李泰的臥房肯定也是沒少去的,人嗎,做什麽事情也都有個習慣問題,可能在他看來,打掃李泰的廂房,本來就是自己分內的事情。


    荷兒留下的小侍女根本就不擅長,不隻是不擅長,說不定還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所以,他才進去幫忙的。


    從這個層麵上來說,何榮的做法也並無不妥。隻是,這個做法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確實有些過界。


    畢竟,那裏可是大王的臥房,也算是很私隱的地方,就連她們這些小娘子想要時常到殿下的臥房去,都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所以,心中不忿,不過,她也沒有親眼見到那日的情景,不好再發作,也就隻能算了。


    然而,在她的心裏,一顆懷疑的種子,已然種下。至少何榮今後的行動,她都會多加注意了。


    另一方麵,悄然離開的何榮,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提醒著荷兒,不必擔心,他一點都沒有往心裏去。


    實則,早就把某女從頭到腳罵了一個遍,不隻是罵,他還已經把荷兒當成了眼中釘。


    懷疑,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


    它似乎並不需要多少實證,也不需要對證,隻要心裏覺得不穩妥,有疑慮,就可以讓懷疑肆意生長。


    不隻是荷兒如此,何榮也如此。


    他現在也在懷疑荷兒,並且,這種懷疑還不似荷兒懷疑他,隻是疑神疑鬼。


    畢竟,當真心裏有鬼的人是他,所以,他現在已經對荷兒是恨意滿懷,毫不客氣的說,若是再過些日子,她若還是有不軌的行為,侵犯他的利益,那他甚至連殺心都可以生得出來。


    他不隻有殺意,他還當真敢動手,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他是一個被逼到絕路上的男人。


    若是他的秘密當真被泄露出去,被李泰知道,不隻是他,就連何輝也活不成了。


    所以,為了自己也為了弟弟,不論如何,何榮都要把這個秘密保護下去。


    因為一旦秘密泄露,就算李泰還沒下殺手,長孫無忌也饒不了他,為了斬斷線索。


    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動手的。


    再看看局勢發展,何榮做出了決定,不過,當殺那個字從腦海中跳出的時候,手段似乎就是已經注定的了。


    長安城,東市。


    未時初刻,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還夾雜著許多高大的駿馬,或是又駿馬牽引的馬車都湊在坊門前。


    這東市和其他裏坊還不同,一共有兩道坊門。


    每到未時初刻,守城的武侯就會從高處的哨所上走下來,一麵瞧著高處的沙漏,一麵嗬斥坊門前擁擠的人群。


    非不是他們態度不好,也不是他們心情不好,這般唿唿喝喝,完是由於坊門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太多了,可怕的是,還天天如此,沒有一天是清靜的。


    這些守城的武侯,天天見到這樣的場景,好像是咩咩叫的羊群,堵在柵欄門口,不知方向似的轉來轉去。


    那心情,可想而知。


    再加上,這人一多,場麵就亂,不大聲嗬斥幾句,也管理不住,就這樣,東市坊門前還經常出現口角謾罵,甚至是動手傷人的。


    問問原因,不過是推推搡搡,等的時間又長,也就越來越焦躁,進而演變成各種爭鬥。


    這種事情,不大也不小,幾乎是整日裏都在發生,看都看煩了,武侯們的脾氣也越來越大,不過,別看這樣,他們的嗬斥,鄉民們還是聽得進去的。


    所以,唿和幾句,也是為了讓場麵能夠更快的控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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