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沈安忙著和蕭瑀討價還價的時候,蕭顯蹦著往前走,他的誌向很高,但那竹筐卻很不配合。


    蕭顯的手一放下來,那竹筐就順著他的小肩膀出溜下來。


    哐當落地。


    “誒,這是怎麽迴事?”


    鬥誌昂揚的蕭顯,對這樣的突發事件肯定是沒有準備的。


    他顯然不服氣,把筐子再次背起來,抓緊了筐上拴著的繩子,幾次失敗他也意識到了竹筐經常下落的原因,就是在這繩套。


    他雖然緊緊的抓著,可隻要微微彎腰,那竹筐就仍會掉下來,十分不給麵子。


    瞧那小小的身子,不時擺動,竹筐子在他的背上,一會上,一會下的,沈安真是憋不住笑。


    “小郎君,這筐子你背著實在是不合適。”


    “我看,你就別勉強了。”他好心相勸,奈何,人家蕭顯根本就不給麵子。


    “你別管,我就背著去!”


    沈安看他勉強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直接從背後把他的小筐子抄過來。


    “小郎君你盡管采草藥,筐子我替你拿著。”


    “這樣總行了吧。”


    “那可不行,我就是想背這個筐子!”蕭顯叉著腰,那叫一個不服氣。


    沈安也是寸步不讓:“小郎君,別再耽擱了,我叫你采草藥,你認真跟著采就是了。這筐子誰拿還不是一樣。”


    蕭瑀也過來幫腔,幾人合力,才終於把鑽進牛角尖的蕭顯給拉了出來。


    “好吧。”


    “我先看看你們怎麽做。”


    誒,這就對了!


    孺子可教也。


    看他扭轉心意,沈安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他長舒一口氣,看著眼前開的旺盛的粉色花序,頭一次覺得它們是那樣的妖嬈可愛。


    人的心態有的時候就是這麽奇妙,身為男子,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沈安都不喜歡鮮花。


    不過,看到那些開的鮮豔芬芳的大號花朵,也還是有一份憐愛之情。像是牡丹、芍藥都是很好的花朵。


    可現在他正式宣布,隻有眼前的小野花,才是他的最愛。


    別看它們就開在這樣的鄉野田間,毫不起眼的樣子,可卻極有可能給他帶來萬貫家財,帶領他走上人生巔峰。


    說起家財的事情,沈安的情緒又低落下來。


    哎!


    要說雁過拔毛無外乎就是如此,在花錢這件事上,沈安絕對不會主動的行動。


    可問題是,你裝死,不代表李世民不惦記這件事。


    君無戲言,昨天他已經派了和沈安關係良好的徐良出馬,把沈安倉庫裏的錢箱拉走了兩個。


    望著那些好不容易運迴來的錢箱,沈安真是無語凝噎。錢,那些都是我的錢!


    別看沈安是個超級老摳,可該做的事情他也一點沒落下,自是從房二那裏聽說了那大青磚的價錢,他就已經料到了這一天。


    故而,轉天就拉著房二,雇了馬車,去平康坊把錢箱子拉了迴來。要說這一次,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現在已經和蕭老爺子達成了和解,不必再擔憂他會追蹤自己,到禦前告狀。


    再者,就算是告狀也是沒有什麽意義的事情了。


    看李世民的這個表現,估計皇城裏的幾個熟人,全都知道沈安隱形富豪的內情了。既是如此,李世民還能嘻嘻哈哈的和他說笑,不時榨點油水出來,那就說明,他可以容忍沈安賺錢這件事。


    想到這一點,沈安是又驚又喜。


    喜的是,看李世民的意思,以後他的賺小錢錢之路可以繼續走下去了,隻要不越界,李世民就可以笑嗬嗬的接受。


    驚的是李世民他居然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這大青磚價格昂貴還特意給沈安挖坑,讓他自己把賠償都承擔下來。


    從他的角度看,肯定是你小子賺錢我不管,但我想榨油的時候,你也不能搖頭。


    想到這個,沈安就白眼直翻。


    他現在所有的腦細胞都用在了如何能賺更多的錢這上麵,虧一箱就得賺十箱,這樣他心裏的窟窿才能得到填補。


    說來,這件事和蕭老爺子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要不是這老頭子死纏爛打,他又怎麽會在李世民的麵前暴露,再者,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承諾了。


    不行,逮著機會要敲打敲打他。


    沈安走向花田,剛剛采了幾棵草,一旁的蕭瑀就開腔了,反應速度要比沈安料想的快多了。


    “沈郎,你采辣草做什麽?”


    辣草?


    就是辣蓼草嗎?看來,這種普通的粉紅小草,在大唐被稱作辣草,隻因的這種野菜放到嘴裏,就會有自然而然的辛辣味道,當然這種辛辣和南美傳入的辣椒的那種辛辣還不同,級數遠遠趕不上。


    不過,蕭瑀的話還是讓沈安大吃一驚,他從沒想到,一直養尊處優的蕭瑀,居然會認識這種草。


    “宋國公真是見多識廣,這正是辣草。”


    “你這是要釀酒?”蕭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沈安心說,沒想到他還真是個行家,看來,江湖險惡,哪一個人都不能小看啊!


    “確實,不過是一種特殊的藥酒,原料上會和酒肆裏麵賣的不太相同。”


    既然被看穿,沈安也就借坡下驢了。


    反正就是被他們看出來也無所謂,看看大唐時人常飲的酒名你就知道了,不是什麽黃湯,就是綠蟻,總而言之,就是一些甜酒。


    因為這個時代的壓榨、蒸餾技術不過關,所以釀造出來的酒液,時常帶有原本植物的顏色,不是泛黃就是發綠,雜質也多。


    和沈安將要使用的類似酒精的白酒截然不同,當然,在基礎製作方法上還是有共通之處。


    經了蕭瑀提醒,沈安倒是想起這檔子事了。古代人釀酒喜歡用糯米,做出來的酒曲也是清甜為主,這就造成用這種酒曲釀出來的酒,滋味甘美,想辣也辣不起來。


    就算是辣蓼草也是釀造黃酒的主要原料之一吧,可它的辛辣滋味本就比不上辣椒,等到導入各種大米、糯米裏麵之後,它的那點辛辣味就被大大稀釋了,被甜味遮蓋。


    沈安要製作的白酒,主料是小麥,大麥、高粱等物,釀造這樣酒液的酒曲,在現代被稱之為大曲。


    而唐代這時流行的酒液,使用的酒曲被稱之為小曲。


    所以,蕭瑀識貨也是有現實依據的,但也有局限性。


    沈安一說藥酒,蕭瑀立時就來了精神。想到沈安神乎其神的道術,他立刻就明白了幾分。


    “沈郎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新的方法?”


    “是不是哪本古書上麵寫的,被你發現了?”


    嘿嘿,這個老頭子,思維還挺活絡的,居然又想到那裏去了。不過,他這樣想倒是對沈安有好處。


    至少他不需要拚命編謊話誆人了,再者,把所有難以解釋的東西都推到道學身上,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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