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小郎君情況如何?”


    說起這個,左向的臉上就全是尷尬。


    “反正也是裝的,白天的時候,小郎君沒有裝的很嚴重,隻是天黑之後,折騰了幾次。”


    “看宋國公的樣子,是非常著急的,沈郎最好抓緊時機,好好表現,說不定宋國公就會原諒你了。”


    說起來,左向也是個好心眼的人。看到沈安就要往火坑裏跳,不覺有些同情。


    “小郎君是什麽意思?”


    “我隻要幫他圓謊就可以了嗎?”


    “確實如此。小郎君其實不喜歡看郎中,而且,宋國公請來的郎中也隻給開了一劑溫補的藥,小郎君根本不喜歡喝。小郎君說沈郎精通醫術,一定能幫他解圍。所以,才讓屬下一定把你接去。”


    嗬嗬,這個狡猾的小崽子。


    什麽精通醫術,這明明是拉著他一起跳坑。


    都是千年的狐狸,裝什麽純情。


    “解圍是肯定的,可我也不會用醫術,我自有我的辦法。”看到某人信心滿滿,左向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就在這時,國公府到了。


    左向跳下了車,便衝進了門,裝作去通報的樣子,至於馬車夫,也早就明白此行的含義。


    乖乖的配合,絕對不會露餡。


    沈安帶著阿錢,跳下了馬車,氣勢十足,比上一次到這裏做客還要挺胸抬頭。


    沒辦法,越是要騙人,就越不能軟弱。


    說出去的謊話,首先自己就得相信。基於此,才能讓別人也相信,要不然是絕對不能成功的。


    表演了一天,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某人,聽說了沈安到訪,瞬間眼前一亮。


    吼吼,救兵終於到了。


    他重新振作精神,演的更賣力些。


    一旁的蕭瑀,聽說沈安來了,蹭的就跳了起來。


    怪怪,這個小子怎麽來了?


    “他從哪裏知道的?”


    不說讓客人進來,他首先關心的卻是這件事。


    “奴想,說不定是從晉王殿下那裏得到的消息。小郎君今天沒有去上棋課。已經向棋院告了假,聽說,晉王殿下今天去上課了。”


    蕭顯在心裏默默讚許,看看,這要不是出了這個事,他都不知道左向竟然還具備這樣的技能。


    真是巨大的收獲。


    在這裏守了一晚上,蕭瑀的腦袋瓜也有些混沌,左向把晉王抬出來,他也沒多想,瞬時就覺得有道理。


    晉王和沈安那小子,關係很好,就連宅院都是連在一起的,互相傳消息確實是有可能的。


    “讓他進來吧。”短暫的怒氣消散後,蕭瑀恢複了正常的待客禮儀,自從一腳踏進門檻,沈安就進入了表演狀態。


    為了闖過這一關,他可要時刻打起精神。


    “宋國公。”


    他先是行了禮,又把視線轉向了蕭顯。


    蕭瑀也不是個傻的,遠遠看到他帶著個背鍋的人來,也知道他的來意不是那麽簡單。


    “卑職聽說小郎君肚子疼,特地來看看。”


    蕭瑀沒表態,沈安這人一向是善於察言觀色,他這樣的表現就說明,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小郎君,好些了嗎?”


    他低下頭,擠了擠眼。


    蕭顯一看他這樣子,心裏立刻就有底了。


    “還……還是疼的厲害。”


    “不知郎中怎麽說?”


    “是不是吃壞了東西。”他這話是當著蕭顯說的,卻是說給蕭瑀聽的。就算他們兩個是朋友,可說到底,他還是個小孩,這國公府裏,最有發言權的還是宋國公。


    “看過了,湯藥也吃了不少,奈何就是不見效。”蕭瑀麵色稍緩。


    “郎中也沒有說清楚,到底是哪裏的毛病。”說起這件事一向很刁鑽的蕭瑀,也不免是犯了愁。


    “老夫聽說,沈郎有許多偏方,能不能試試看?”


    啥玩意?


    這老爺子怎麽自己跳到坑裏來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海水要倒流了?


    “您是說,讓我幫小郎君診病?”某人一向如此,既有鬼心眼,該講規矩的時候也一點不會放鬆。


    蕭瑀這樣表現,沈安判斷,他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了,隻能說明,某小子演技實在精湛。


    “自然是這個意思。”


    沈安一時沒迴話,隻借著低頭查看的功夫,向著蕭顯做了個鬼臉。


    蕭顯立刻會意。


    “阿翁。孫兒覺得,這肚子裏像是鑽進了百十隻蟲子,要把我的心肝都墜下去!”


    “我會不會被鬼給捉住了?”


    哎呀呀!


    這個小娃娃,真是不能小覷。


    隻做了這麽一個動作,他就全明白了,還理解的這麽到位,這要不是蕭瑀也在這,他非得和他擊掌不可。


    “什麽?”


    蕭瑀瞪大了眼睛:“顯兒,你再說一遍!”


    “阿翁,我肚子疼,要命了!”


    凡事隻有點到而止才有效果,蕭顯絕對不能再繼續引導下去,演的過了,就很容易暴露。


    別看老爺子現在有些犯糊塗,可腦子絕對沒毛病,萬一給他提了醒,他們的大戲可就演不下去了。


    “沈郎,快,你快來給看看!”有了蕭顯配合,蕭瑀的緊張指數,瞬間上升。


    猛地站起來,給沈安讓了個地方。


    沈安也識趣,連忙上前,把手放在了蕭顯的肚皮上。


    謔謔,這是一種什麽瞧病方法?


    從沒見過,左向和右向匯合到一處,抻著脖子使勁的瞧。小婢女碧桃,身子也嬌小,幹脆趴到床邊上看。


    蕭瑀緊張的屏住唿吸,也沒有時間去管他們怎麽想。


    沈安輕輕的摸了幾下,卻不敢太用力,以免這不懂事的孩子再憋不住,笑了起來。


    幸而蕭顯早有準備,神經時刻緊繃著。


    嘴裏隻是哎呦哎呦的叫喚,一點笑聲也沒露。


    這一套功夫,沈安還是在上學體檢的時候學來的,那些檢查腸胃功能的醫生,總是這樣按壓幾下。


    他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究竟能摸出什麽病症來,不過,現代的醫生肯定是有這個本事的。


    而他沈安,雖然沒有這個本事,但他知道蕭顯是裝的,根本沒有一點病,所以不過是擺個架勢,冒充專家而已。


    “是這裏嗎?”他發問。


    蕭顯會意,連忙咬緊了牙,做出隱忍的樣子。


    “疼……真的疼。”


    他又換了一個地方,蕭顯的模樣就不再那樣痛苦,兩人配合的極為默契。


    沈安小小年紀,嘴上的毛也不長。想裝作高深的樣子,卻也裝不出來,連個長胡子都捋不了。


    隻轉頭,對蕭瑀說道:“宋國公,卑職有一法,不知能不能有用處,要麽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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