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英!”


    “老奴在。”李治歪著嘴,心裏越想越氣,這種看好戲的時候,偏偏隻有他被扔在了一邊。


    為什麽沒人和他同乘一架車?


    他的好奇心由誰來滿足?


    這幫子人,過河拆橋!


    真是可惡!


    “沈公和長孫無憲有仇,這事你知道嗎?”


    剛才他們兩人嘀嘀咕咕,他雖然偷聽了不少,卻也隻知道個大概,具體詳情完全沒弄明白。


    “這,老奴還真是不知。”梁英拂塵打起,若有所思。


    李治很失望,他原以為,梁英總該比他消息靈通,現在一看,也差不多。


    “哎,這麽多人,隻有我蒙在鼓裏啊!”


    “殿下別急,老奴想,齊王殿下也許也不知內情。”


    想到李佑挨打的慘像,李治就止不住笑:“對對,還有高陽。”


    “我覺得,這一次房二和高陽的關係會有進展的。”他篤定道,梁英卻對他的這種推測並不感興趣。


    就高陽公主的那副脾氣,有沒有進展,很重要嗎?


    還不如別有進展更好。


    “不過,老奴猜測,沈公年輕,也未入仕途,要說仇人,隻有一種可能。”


    李治挑眉,頗感興趣。


    “快說說!”


    “說不定和沈公之父的死有關係。”


    李治大腿一拍,對啊!


    問題就在這裏!


    …………


    皇城,甘露殿。


    自從房玄齡榮升尚書令,他總攬百揆,忙裏忙外,可以說,這個帝國的運轉情況,全在他的心裏裝著。


    現在是貞觀十一年,在李世民的統治下,大唐帝國的國力已經達到頂峰。


    君臣之間合作無間,唱反調的人越來越少,隻要是李世民的想法政令總是能很容易的就施展開來。


    當然,這樣稀缺的人物,也是有的。


    比如,現在邁著緩步,款款而來的這一位,就是那最稀有的物種。


    特進蕭瑀,返迴長安已經三個月了,這才是第三次進宮麵聖,自從李世民把他打發到了岐州,此番迴來,他總算是稍稍反省了一下自己,變得老實安分了許多。


    不過,這些終究都是表象,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


    殿前玉階前,蕭瑀和房玄齡相遇。


    “宋國公。”


    “梁國公。”


    “宋國公,自從上次曲江池一別,算來也有兩年了。”


    蕭瑀板著一張臉,看到房玄齡,也是麵色不改:“是啊,梁國公倒是越活越年輕。”


    “老夫看來,公事越繁忙,梁國公就越精神,真是難能可貴。”


    此言一出,房玄齡頓時愣了。


    這個蕭老頭,這麽多年了,還是本性不改啊,也真是不容易,這樣的話,讓人如何接下去。


    “我聽說,宋國公近日又修煉了一門新的道法,可以延年益壽的,可有此事?”房玄齡尷尬的笑笑,隻能裝作沒聽見剛才的話。


    詭計多端!


    蕭瑀眯著眼做出了判斷,當年他和杜如晦號稱是房謀杜斷,兩人是肱骨的關係,可蕭瑀早就看出,房玄齡可比杜如晦狡猾的多。


    杜如晦的長處在於辦事果斷,善於快刀斬亂麻,可房玄齡性格深沉,善於不動聲色。


    麵對他的挖苦,同樣貴為國公的房玄齡,居然可以揮揮手,全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這份心性,反正蕭瑀是學不來。


    “確實有這麽迴事,怎麽,梁國公也想修行?”


    “不不,隻是有點興趣。”


    兩人站在簷下閑聊,等待著李世民的召見,照實說,他倆這次入宮,心情都不算舒坦。


    現在他們要麵對一個共同的難題,那就是太子李承乾。


    蕭瑀對承乾的了解還不算深入,畢竟他是這次迴京之後才開始擔任李承乾的太子太傅的。


    可房玄齡卻不同,對承乾心態的變化他全看在眼裏,作為一代雄主李世民的太子,李承乾的壓力是巨大的。


    而且,這份壓力還是旁人無法分擔理解和分擔的。


    人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問題是,不是每個英雄的兒子都能成為好漢的,更多的時候,都是長成了一些碌碌無為的人,每天籠罩在威武老爹的光環之下,惶惶不可終日。


    以往,李承乾的躁動還並不明顯,可自從兩個月前腳上受了傷,成了個瘸子。


    這股潛藏的怨氣就徹底爆發了,再也無法克製。


    房玄齡的教導,他再也聽不進去,詩書禮儀什麽的,也全都扔到了天邊,言語不敬,縱行非法,越是以前李世民不讓他做的,他就偏要做。


    今日看鬥雞,明天逗波斯狗,太子東宮簡直變成了他的遊樂場,那些市井鄉裏的紈絝子弟都被他搜尋來了,放到了東宮,陪著他嬉笑玩樂,可歎的是,他這樣的表現,李世民還渾然不覺。


    以為他的太子承乾大寶貝,以後一定會成為明君聖主。


    雖然師傅的教學李承乾已經一句都聽不進去,但這並不是他們遭遇的最大困難。


    “那件事,宋國公可聽說了?”看到房玄齡別有深意的表情,蕭瑀立刻明了。


    “聽說了。”


    “梁國公打算怎麽辦?”


    一向急躁偏狹的蕭瑀,居然會來詢問房玄齡的意見,這就說明,這件事實在是棘手。


    “哎!”


    “老夫也是愁的很,有時候,我真是很羨慕宋國公。”


    “竟有這種事?”蕭瑀驚訝極了。


    “是啊。”


    “我要是有你這副脾氣,就可以想什麽做什麽,毫無負擔了。”


    “事到如今,老夫也不得不勸一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讓陛下知道。”


    房玄齡十分了解蕭瑀的脾氣,真的怕他一個不痛快,就把這件事抖落出去。


    “這我心裏有數。”


    “你放心。”


    真能放心嗎?房玄齡深感懷疑。


    “宋國公,梁國公,陛下有請。”徐公公端著肩膀,快步迎了出來,蕭、房互看一眼,微微頷首。


    “玄齡,刊定新律令的事情,你們準備的怎麽樣了?”


    年初的時候,李世民就將核定頒布新律令的事情交給了房玄齡主管,蕭瑀返迴長安後,也參與了進來。


    “已經基本就緒,臣和宋國公合作,將律令一分為二,各自刊定,我的那部分已經修訂完畢,就等著宋國公的那一半了。”


    “之後,我們再交換一次,我來訂正他的。”


    “老臣的那一份也快完成了。”蕭瑀說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你們平時就很操勞了,分著做,總能減少些事情。”李世民頷首道。


    與房玄齡不同,蕭瑀這次來,不隻是為了公事,他可是來告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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