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當過了你當值的時候，坐下歇息會兒。」
「若主子這無需衛淩守著，衛淩便先行告退了。」
「若我今日就是下令，要你陪我飲酒呢？」唿延雲烈掀開眼皮，盯著衛淩道。
衛淩與唿延雲烈對視了一會兒，而後側過半身對劉勝道：「上酒。」
三次元變故，至2023.1十天左右一更，2023.1後恢復每周三更以上，並於2023.2前完結，感謝厚愛。
第112章 有情
劉勝得了唿延雲烈首肯，著人上了兩罈子藥酒，正要給兩人盛滿，就聽唿延雲烈道：「下去。」
劉勝得令，一下都不敢耽擱，輕手輕腳地合上殿門，留二人單獨相處。
唿延雲烈親自滿了二人的酒樽道：「你可知我為何要對郎兒發那般大的火氣？」
衛淩盯著麵前的酒杯，看著因酒液滴落暈開的液麵，迴唿延雲烈道：「不知。」
「怎會不知？衛淩，你學會說謊了。」唿延雲烈杯中酒一飲而盡，「你分明是將他看做了從前的自己。」
衛淩放在膝上的手一緊。
「你心裏頭覺得郎兒無辜，我不過是拿他泄氣，便如從前對你那般，我說得對嗎？」唿延雲烈連著喝了兩三杯，麵上不久便起了紅，眼神些許迷離，已然有了醉態。
「是。」衛淩坦然道。
「你果真還是不信我。」唿延雲烈長嘆一口氣道，「你可知在你進來前郎兒同我說了什麽？」
衛淩聞言，抬頭看向唿延雲烈道：「不知。」
「郎兒諫言，陸言白為前齊遺臣，不應為月氏太宰，要我將他貶了，提本族中的人上來。」
衛淩沉思半晌，皺眉道：「平襄王不該說這番話。」
「你也知道不該。」唿延雲烈笑笑，又要將麵前的酒杯滿上，卻被衛淩攔道：「主子切莫貪杯。」
唿延雲烈推開衛淩的手道：「藥酒而已，不算貪杯。」眼神點了點衛淩麵前那杯道：「說是陪我飲酒，卻一滴未進，衛淩你就是這般敷衍本王的嗎？」
唿延雲烈甚少對衛淩用君王尊稱，一旦用了便是不容推拒。
衛淩自知躲不過去，便端起酒樽微抿了一口。
「郎兒這耳根子軟的，往後便是王位傳到了他手上也拿不住。」
「平襄王年紀尚輕，還有時候歷練，主子不妨耐下心來教導。」
唿延雲烈極輕地嘆了口氣，酒樽懸在他手中半晌才道：「你怎知我還有時候教導他？照我如今的狀況，也不知撐得了多久。」
衛淩眼皮一跳，當下便駁道：「主子何處此言！如今正值年華鼎盛，不該生出這樣的念頭！」
壓製不住的心慌，腦海中不住閃現這些日子唿延雲烈咳喘吐血的圖景。
「秋明已為盡心為主子診斷，當時分明說得是仔細將養便不會有大礙，再不濟也可勞煩彌先生來宮中一趟…主子若身有不妥，及時醫整便是，何故說這些喪氣話。」
衛淩難得一股腦說這麽多，可見也是逼得急了。
唿延雲烈抬眼地對上衛淩焦切的眼神，愣了半會兒才上揚了嘴角，笑道：「你這是憂心於我？」
「自然。」衛淩沒有片刻猶疑。
唿延雲烈嘴角咧得更開，眼角也跟著彎了彎。
「倒也不全因為身子大不如前。」唿延雲烈偷瞥了眼衛淩，見人眼中剛消了幾分憂思又道：「自然也有這方的緣由，畢竟毒根難除，這幾日夜間我便總睡不安穩，時常心口猝痛。」
見衛淩又要怪他，又搶著道：「然除此之外，我還想郎兒早日繼承大統，也好去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主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還有何不逍遙？」衛淩道。
「不逍遙，無法與你共賞河山，共騎駿馬，共馳莽莽闊野。」
衛淩心頭一跳，兩指之間的酒水顫動，像極了他那被攪亂的一汪心泉。
「可往後衛淩…並非一直跟隨主子左右。」
「若你不願跟著我，那便有由我跟著你。」唿延雲烈撐著桌沿起身，繞到衛淩身側按著他緊實圓潤的肩頭道：「山高水遠，你走到哪我便跟到哪，你總管不著我的去處。」
「可…」
「莫要同我說什麽江山，又說什麽萬民。」唿延雲猛飲了口酒，算上方才那幾樽，已經足足飲了有半罈子，這喝得又急又快的，醺得一張臉紅到了耳邊。
「打得下江山，卻未必守得住江山，以古為鑑，不勝枚舉。彌先生曾說許明山城府太深、心思太毒，做不了明君。而如今，不必彌先生來說，便已然知曉，我也做不了這治世明君，即便從前做得了，如今也是不行了。」
不僅因為衛淩的死讓他的心思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因為他如今武力盡失，餘毒殘存於身…往後會出什麽事，他拿不準，他必然要做好完全的打算。
衛淩顛沛流離半生，即便自己往後無力伴他餘生，也要穩住江山國本，保他餘生安穩度日，不至再陷亂世之中。
「主子若這麽做，便是要衛淩做千古罪人。」衛淩撥開唿延雲烈的手，垂頭道：「主子若為一己私情，置國於度外，同…同那些荒淫無度的君主有何分別？而我…又同那些禍國殃民的妖妃有何分別？」
「蘇氏妲己雖為妖妃卻也深愛紂王，而你對本王無情，這便是分別。」
「若主子這無需衛淩守著，衛淩便先行告退了。」
「若我今日就是下令，要你陪我飲酒呢？」唿延雲烈掀開眼皮，盯著衛淩道。
衛淩與唿延雲烈對視了一會兒，而後側過半身對劉勝道：「上酒。」
三次元變故，至2023.1十天左右一更，2023.1後恢復每周三更以上，並於2023.2前完結，感謝厚愛。
第112章 有情
劉勝得了唿延雲烈首肯，著人上了兩罈子藥酒，正要給兩人盛滿，就聽唿延雲烈道：「下去。」
劉勝得令，一下都不敢耽擱，輕手輕腳地合上殿門，留二人單獨相處。
唿延雲烈親自滿了二人的酒樽道：「你可知我為何要對郎兒發那般大的火氣？」
衛淩盯著麵前的酒杯，看著因酒液滴落暈開的液麵，迴唿延雲烈道：「不知。」
「怎會不知？衛淩，你學會說謊了。」唿延雲烈杯中酒一飲而盡，「你分明是將他看做了從前的自己。」
衛淩放在膝上的手一緊。
「你心裏頭覺得郎兒無辜，我不過是拿他泄氣，便如從前對你那般，我說得對嗎？」唿延雲烈連著喝了兩三杯，麵上不久便起了紅，眼神些許迷離，已然有了醉態。
「是。」衛淩坦然道。
「你果真還是不信我。」唿延雲烈長嘆一口氣道，「你可知在你進來前郎兒同我說了什麽？」
衛淩聞言，抬頭看向唿延雲烈道：「不知。」
「郎兒諫言，陸言白為前齊遺臣，不應為月氏太宰，要我將他貶了，提本族中的人上來。」
衛淩沉思半晌，皺眉道：「平襄王不該說這番話。」
「你也知道不該。」唿延雲烈笑笑，又要將麵前的酒杯滿上，卻被衛淩攔道：「主子切莫貪杯。」
唿延雲烈推開衛淩的手道：「藥酒而已，不算貪杯。」眼神點了點衛淩麵前那杯道：「說是陪我飲酒，卻一滴未進，衛淩你就是這般敷衍本王的嗎？」
唿延雲烈甚少對衛淩用君王尊稱，一旦用了便是不容推拒。
衛淩自知躲不過去，便端起酒樽微抿了一口。
「郎兒這耳根子軟的，往後便是王位傳到了他手上也拿不住。」
「平襄王年紀尚輕，還有時候歷練，主子不妨耐下心來教導。」
唿延雲烈極輕地嘆了口氣，酒樽懸在他手中半晌才道：「你怎知我還有時候教導他？照我如今的狀況，也不知撐得了多久。」
衛淩眼皮一跳，當下便駁道：「主子何處此言！如今正值年華鼎盛，不該生出這樣的念頭！」
壓製不住的心慌，腦海中不住閃現這些日子唿延雲烈咳喘吐血的圖景。
「秋明已為盡心為主子診斷，當時分明說得是仔細將養便不會有大礙，再不濟也可勞煩彌先生來宮中一趟…主子若身有不妥，及時醫整便是，何故說這些喪氣話。」
衛淩難得一股腦說這麽多，可見也是逼得急了。
唿延雲烈抬眼地對上衛淩焦切的眼神，愣了半會兒才上揚了嘴角，笑道：「你這是憂心於我？」
「自然。」衛淩沒有片刻猶疑。
唿延雲烈嘴角咧得更開，眼角也跟著彎了彎。
「倒也不全因為身子大不如前。」唿延雲烈偷瞥了眼衛淩，見人眼中剛消了幾分憂思又道：「自然也有這方的緣由，畢竟毒根難除，這幾日夜間我便總睡不安穩，時常心口猝痛。」
見衛淩又要怪他，又搶著道：「然除此之外，我還想郎兒早日繼承大統，也好去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主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還有何不逍遙？」衛淩道。
「不逍遙，無法與你共賞河山，共騎駿馬，共馳莽莽闊野。」
衛淩心頭一跳，兩指之間的酒水顫動，像極了他那被攪亂的一汪心泉。
「可往後衛淩…並非一直跟隨主子左右。」
「若你不願跟著我，那便有由我跟著你。」唿延雲烈撐著桌沿起身，繞到衛淩身側按著他緊實圓潤的肩頭道：「山高水遠，你走到哪我便跟到哪，你總管不著我的去處。」
「可…」
「莫要同我說什麽江山，又說什麽萬民。」唿延雲猛飲了口酒，算上方才那幾樽，已經足足飲了有半罈子，這喝得又急又快的，醺得一張臉紅到了耳邊。
「打得下江山，卻未必守得住江山，以古為鑑，不勝枚舉。彌先生曾說許明山城府太深、心思太毒，做不了明君。而如今，不必彌先生來說，便已然知曉，我也做不了這治世明君，即便從前做得了，如今也是不行了。」
不僅因為衛淩的死讓他的心思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因為他如今武力盡失，餘毒殘存於身…往後會出什麽事，他拿不準，他必然要做好完全的打算。
衛淩顛沛流離半生，即便自己往後無力伴他餘生，也要穩住江山國本，保他餘生安穩度日，不至再陷亂世之中。
「主子若這麽做，便是要衛淩做千古罪人。」衛淩撥開唿延雲烈的手，垂頭道：「主子若為一己私情，置國於度外，同…同那些荒淫無度的君主有何分別？而我…又同那些禍國殃民的妖妃有何分別？」
「蘇氏妲己雖為妖妃卻也深愛紂王，而你對本王無情，這便是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