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出了紕漏,才致被張允看出端倪。他們走到今天的絕境,他難辭其咎。


    「你撒謊。」衛淩篤定道:「你若早看出我們的偽裝,在你府上便會出手,斷不會繞這麽一個圈子來捉人。」隻有一個可能,衛淩盯著張允道:「我們行動前一晚,有人泄露了消息,而這人,便潛藏在隆將軍麾下。」


    張允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都要死了,你還有心思盤算先前的事?有這功夫你還不如想想待會選什麽死法。」


    衛淩勾了勾嘴角,方才他將這一周的黑衣人都打量了個遍,當下已有了算計。


    握緊手中的劍,他出言道:「你還不能殺我們。」


    張允眉頭一皺,卻仍沒讓周遭的人出手。


    衛淩心知自己大概是猜對了,於是接著道:「你在等誰?背後的主子?」


    張允還沒來得及答話,腳下就隱隱傳來一陣躁動,像是…馬匹奔襲而來的動靜。


    緊接著便聽見「嗖」的幾聲,周圍的黑衣人應聲倒下。


    「給我一齊拿下!」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衛淩耳邊響起,緊接著便是一場混戰,衛淩奮力斬殺任何企圖靠近唿延雲烈的敵手,體內有源源不斷的內力上湧,隻叫他漸入佳境,斬殺了十餘人,卻沒沾染上丁點兒血跡。


    張允被擒獲的時候,黑衣人已躺了一地,無一生還。


    段刻知道這是趙國暗廠的作風,一開始便也沒做生擒的準備。


    還沒來得及問解藥的事,衛淩就看見一身著銀甲的白衣將軍風風火火地提劍而來,一眼瞪向旁側的衛淩,深吸了口氣道:「身為我月氏一族的暗衛,你就是這般護主的?」


    衛淩隻覺得眼前這質問他之人有些眼熟,詢問的目光投向段刻,被唿延錫和逮了個正著。


    「小時候唿延雲烈還從我這討過劍器送你,你竟不記得我。」


    劍器?


    主子,隻送過他一迴劍器,而那劍器,分明是主子從一絕色女子手上接過的。


    久遠的記憶破土而出,浮出腦海。


    衛淩雙目微張,有些訝異地看著唿延錫和,越看越覺得熟悉,卻怎麽也無法將他同幼年時那個…那個穿著裙裝的絕色少女聯繫在一起。


    「喜兒?」


    唿延錫和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眼下更是又黑了幾分。


    「唿延雲烈這個大嘴巴到底和多少人說了這兩個字?」


    秋明在一旁默默道:「我也略有耳聞。」


    「嗬嗬」唿延錫和的冷笑聲讓旁邊的舜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憑他跟隨主公多年的經驗,一旦主公開始冷笑,那便是…


    大事不妙。


    「舜宇,收兵迴營,看來有些人的嘴,隻有死了才堵得住。」


    唿延錫和說完,便頭也不迴地往外走。


    「主公,別呀…」舜宇正要勸,就見段刻已經拉著人,低聲哄道:「他隻說了以喜兒二字為信,其他的並未多言,你們…」


    段刻忘了眼床榻上的人道:「莫要因此事生出嫌隙。」


    唿延錫和目光落在段刻拽著他的手上,也不說話,一臉玩味兒地望向段刻。


    待段刻反應過來時,已抓著人好一會兒。


    匆忙鬆手,道了聲「抱歉」。


    唿延錫和看著段刻這輕易被他拿捏的模樣,一時間心情大好,也懶得追究那些陳年破事。


    卸了佩刀扔給身側的舜宇,走到床榻便隨手撩開紗幔,正想嘲笑唿延雲烈一番,卻被床上人的病容嚇了一跳。


    他知道唿延雲烈中了毒,但段刻沒和他說唿延雲烈被毒得都快死了。


    一記眼刀拋向段刻,段刻隻得解釋道:「你有哮症,急不得。」


    唿延錫和深唿吸三口,告誡自己冷靜冷靜,不能動怒…


    「給我把這方圓十裏行醫的全都弄過來,唿延雲烈如果死在這,我要全齊陽當官的一同給他陪葬!」


    第96章 不願點破


    唿延錫和來了,後邊的事便簡單了許多。


    該殺的的殺,該審的審,一個都別想逃。


    在張允被切了第六個指頭時,供出了五蠱毒解藥的配方。


    而此時的唿延雲烈已入迴光返照之境,斷斷續續地交代了不少後事。


    衛淩寸步不離地在榻邊守著,擦身、換藥皆是親力親為,不肯假手於旁人,臉都熬青了也不肯歇息一下。


    如此種種看在秋明眼裏,嘴上雖說著恨鐵不成鋼,手上卻還是老老實實地給人開方子、抓藥。


    心說那唿延錫和都快把張允折磨死了,還真能任唿延雲烈死了不成。


    這不,方子審出來之後、讓人服了藥,病情也就穩了,雖還需好好養著,但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了。


    唿延雲烈傷得重,不方便移動,唿延錫和幹脆將那相公館全都包了下來,門外有錫字營的兵士守著,也不怕人來事。


    倒是館內那些小倌,都被嚇得不輕。


    才剛死了人,又來這麽大的排場,一時間人心惶惶,私底下都在猜,這次是攤上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客房內,唿延雲烈靠坐在床頭,身後有衛淩安置好的軟枕。


    半個胸膛都纏著白布,一日三次的換藥,眼下就到了第二次。


    青色的胡茬已經長了出來,唇色卻依舊是蒼白的,整個人連從前的三分淩厲都沒有,眉頭微皺著一直都沒散開,衛淩問他,也隻說不算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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