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鶴軒心想,既然有人出現,那說明離出路不遠了。隨即喚住小黃狗,帶著宗狼它們一起,朝左前方前進。大約走出五裏地時,獨孤鶴軒亦聽到了人的說話聲。心中琢磨著這個距離,宗狼與小黃狗竟能發現,那麽,它們的道行修為豈不是到了一個十分恐怖的境界?於是,它們究竟得到了什麽機緣?這不得不讓獨孤鶴軒起疑。


    再前進兩裏地,說話的聲音就很清晰了,隻聽一個尖銳的聲音吼道:在雪山中相遇,難道你還想活著迴去嗎?你們這些該死的尼姑!


    呃!沒什麽新奇事,又是一場人與人為了利益的爭鬥!


    誠如剛才那人所說,在這種鬼地方,往往最危險的是人族同胞,而非神秘的玄獸妖獸,或是妖魔鬼怪。其實,對於以靈智見長的人來說,比妖魔鬼怪厲害的多,狠毒的多,殘忍的多。或許是人族有智慧、會思考的緣故?


    故而,獨孤鶴軒決定靠近他們。理由也很簡單,坐收漁利,除掉兩個最大的潛在威脅。運氣好,還能發一筆小小的橫財。在他的心底還有一個念頭——試試自己的修為。


    就在此時,高空中墜落一團黑影,來勢極快。獨孤鶴軒伸手一托,發現竟是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尼,年紀與自己上下,圓圓的臉蛋上鑲嵌著一張櫻桃嘴,濃眉下藏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


    唔!獨孤鶴軒頓覺有一種撞臉的感覺!隻不過,這位陌生的女尼,眉毛比鍾琴的濃的多。


    女尼剛一落地,便唿喊道:快跑,千手玄門的人追了過來!


    說歸說,但女尼的目光始終沒離開獨孤鶴軒的身上,腳下也沒動彈。仿佛,她見到了熟悉的故人一般。


    獨孤鶴軒卻冷冷地說道:對於我來說,你倆都是生命威脅!


    那一刻,獨孤鶴軒好像不帶有絲毫的人情世故,簡直是冰冷到了極點。須臾,續道:小師太……


    話音未落,隻見一男子乘禦風雪,兇惡的撲了過來。來人是一位中年人,一張猴兒臉,身形幹瘦,一臉精明,雙眼充滿色戾。


    來人吼道:大膽廢物,膽敢壞本玄君的好事,找死!


    說時遲那時快,整個人化為一道徑約三丈的冰柱,兇猛淩厲的直砸下來。獨孤鶴軒不慌不忙,左手拳頭微握,正麵迎擊冰柱。


    轟隆隆


    拳頭與冰柱相撞,發出雷鳴般的碎裂聲。繼而,一道身影重重的摔在地上。獨孤鶴軒竟是氣不喘,麵不改色,來到猴兒臉的中年男子近前,平靜地問道:你姓什麽?


    中年人緩緩擦拭嘴角的鮮血,突然摸出一張符籙,唳聲道:你永遠休想得到我身上的寶物


    忽然,符籙燃燒起來,緊接著發生爆炸,將中年人連同隨身所有炸成粉末。強大的熱浪散播開沒多久,便被風雪熄滅。


    這種恐怖的爆炸力,讓人怵目驚心。


    獨孤鶴軒吐露著舌頭,喃喃道:何苦呢!迴頭道:小師太,你是不是認識他?


    女尼道:他是千手玄門的“烈焰”玄君,亦是千手玄門“烈日”玄帝的私生子!


    這麽有來頭啊!那要是讓“烈日”玄帝知道誰殺了他兒子,還不得拚命?獨孤鶴軒微笑時,眼底閃過一絲殺機,問道:不知小師太法號如何稱唿?可有姓氏?


    女尼很清楚自己的境地,不過,他對這個相貌英俊的青年,沒有任何惡意與避諱,認真迴道:我入門時,師尊替我取法號“定弦”。我的俗家姓氏是“鍾”。


    啊!獨孤鶴軒張著個大嘴巴,呆呆地看著女尼,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道:這也真是巧了。


    定弦乃是女兒身,對男人的反應有種本能的感知,略帶羞澀的微一低頭,道:是不是我長的很像你的一位故人?


    關鍵是姓氏也一樣呢!獨孤鶴軒吐露著舌頭,道:這事……有點意思了。看來,我不能殺你。你要是不介意,我們一起趕路?


    定弦羞澀一笑,使勁點點頭,道:我願意!


    她看了看獨孤鶴軒的夥伴,續道:你怎麽這麽多小靈獸?它們得吃多少東西,你能養活得了嗎?


    我這個主人如此落魄,它們再抱怨,也隻能湊合著過了。獨孤鶴軒嘿嘿一笑,道:定弦師太,你是不是沒聽說過萬毒玄門最近發生的事?


    定弦一愣神,不由得後退了幾步,驚道:你就是周一仙?雲山周家的遠支旁係?


    是啊。我是周一仙,不過,這個名字是臨時的。獨孤鶴軒麵對這個單純的女尼,失去了耍心眼的心性,道:你要是怕的話,可以獨自離去,我絕不為難你。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們是幾時進入雪山的?


    我不怕你!定弦上前幾步,走近獨孤鶴軒,紅暈的臉蛋上有種異樣迷人的氣質,嬌羞的說道:不知為何,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對你有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所以,我站在你身邊,不但不怕,反而感覺很安全。


    獨孤鶴軒道:那你的膽子可不小。能站在我身邊,而不怕我的人,有是有,但不是特別多。


    定弦道:是不是長的像我的那位姑娘,算一個?


    這……我沒在意。獨孤鶴軒道:不過,她家跟我家有仇,我們之間更多的是互相看不順眼。


    那你為何還對她如此的記憶深刻?定弦追問時,眼神漸漸沉定下來,溫柔地與獨孤鶴軒對視。


    一直以來,獨孤鶴軒身邊圍繞的人,要麽是長相出奇,要麽是窮兇極惡之徒,要麽是一群沒自己帥氣的男人。那有一位大姑娘這樣看過自己。定弦這麽一看,弄的獨孤鶴軒有些不好意思,臉發熱的有些紅了。


    定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怎麽還會害羞?


    獨孤鶴軒稍稍移開目光,道:小師太,你能不能先迴答我的問題?


    以後,不準你叫我小師太哦。我比你先入門,你得叫我定弦師姐。定弦完全放鬆下來,露出活潑可愛的一麵,水靈靈的大眼睛更動人了,道:原本,我們是定為三月三日進入雪山的。可就在三天前,雪山異動,入口提前打開。我們隻好提前進入雪山。


    獨孤鶴軒哦了聲,續問道:沒見過什麽異常情形麽?


    沒有啊!定弦一臉天真無邪,笑著迴道:其實,這個範圍還是安全範圍,最多到安全範圍的邊沿地帶,離真正的雪山核心地還遠呢。


    這樣啊!獨孤鶴軒笑道:那我得繼續趕路了。


    定弦忙攔在前麵,道:從你剛才打敗烈焰的情形來看,你的修為暫時處於玄君與玄帝之間。可以肯定的是,前麵的危險你應付不了。不如,我們找個安全地,等入口重新開啟時,再原路返迴。


    獨孤鶴軒搖了搖頭,決聲道:我來這裏,是身負光陽玄君所賜予的使命而來。如果無法完成任務,迴去,我也是死路一條。


    這話,定弦明白。特別是像獨孤鶴軒這樣身份的人,說白了,就是活著的險子。


    定弦道:好吧,那我陪你,不離不棄哦!


    獨孤鶴軒停下腳步,看向定弦,突然大笑起來。


    定弦問道:你笑什麽?是不是笑我輕浮淺薄?


    不是!獨孤鶴軒的笑聲漸止,說道:曾經,鍾琴陪我走了一段路,隻是為體會一個人的落魄。如今,你又要陪我走,我總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哄哄


    小紅豬開始不耐煩起來,大搖大擺的朝前走去。獨孤鶴軒與定弦同時笑出聲。


    定弦道:這頭小豬好可愛,送給我好不好?


    話音未落,小紅豬猛地掉頭,衝了過來,張嘴就咬定弦的小腿。獨孤鶴軒一腳將其踢開,小紅豬淩空打展,穩穩地落在地上,開始與獨孤鶴軒對峙起來。


    怎麽樣?這豬現在可兇著呢,連我這個養了它十多年的主人,都不放在眼裏呢!


    獨孤鶴軒哈哈大笑,沒理小紅豬,獨自向前走去。定弦有些心有餘悸,追上獨孤鶴軒,輕聲道:你的這頭小豬,好像已經開啟了本尊血脈?


    獨孤鶴軒微一點頭,道:你能看出它是什麽血脈不?


    不能!定弦思忖了一會,道:不過,似乎,你身上的氣息令它感到敬畏!


    就這樣子,豬都要翻天了。要是我不再壓製它,它還不得主宰世界。


    小紅豬嗖地一下衝到前麵,自視極高,頗有龍威。


    獨孤鶴軒與定弦麵麵相覷,同時說道:它能聽懂人的話!


    雪原狂風中,二人成對影,小豬當先鋒。


    每當夜晚降臨時,總會有強悍的玄獸出現。然,這些玄獸無法阻擋獨孤鶴軒一行前進的腳步。很多時候,不需要獨孤鶴軒與定弦親自出手,出現的玄獸亦會變成一具屍體,成為如意袋中的一份靈材。


    枯燥無味又波瀾不驚的旅行,卻使得二人不敢有絲毫馬虎。


    到了第三個天明時分,天空中的風雪無形中小了很多,小豬它們開始懶惰懈怠,昏昏欲睡。先後鑽進靈獸籠,唿唿大睡起來。


    定弦輕聲道:你的這些小夥伴,當真是全部通靈智,開本尊血脈了。現在它們的情形證明,已經不存在危險了。


    獨孤鶴軒抱起笨笨的小綠熊,撫摸著光滑如玉的綠色毛發,歎聲道:你這笨熊啊,一路上,就像慢悠悠地跟在後麵,啥事也沒幹。


    定弦一臉羨慕,注視了一會,意欲伸手觸摸小綠熊時,小綠熊猛地亮出獠牙,嘴中發出“唬、唬”的威脅聲,不禁搖頭道:好生奇怪,你的這些小夥伴,怎麽個個對我充滿敵意?


    可能……它們覺得你是壞人吧。獨孤鶴軒將小熊放進靈獸籠,給宗狼一些早餐後,續道:定弦師姐,風雪小了,我們得加快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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