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到子時,僅有兩個時辰,卻也緩慢異常。快臨近子時,牆外走進兩人。前麵的正是瘦老頭綠長老,身後一人被紅毯子包裹,看不清模樣。然而,一股奇異的香味,熏得獨孤鶴軒等人一陣眩暈。


    綠長老掃視幾人一眼,對於多出的兩人隻是淡淡掠過,開口道:城主傳下話來,說先前有一股強大的異種氣息出現在城門口。不過,是一閃即逝。近兩個時辰的搜尋,沒有再發現,想必是已經逃離。


    說罷,左手一攬紅毯子,自己也裹了進去。很快,一幕活`春`宮在毯子中展開。嫵媚誘惑的聲音,怕是會酥了所有男人的骨頭。


    獨孤鶴軒瞟了一眼中年人,隻見他們習以為常,竟是全神貫注的欣賞起來。心道:子時到了,怎麽還不見異狀?


    不多時,綠長老滾出紅毯子,一臉紅潤,意猶未盡,唳聲吩咐道:將他們全部丟進蠍穀去。


    其實,這個不多時,究竟有多長或是多短,獨孤鶴軒突然沒有了概念。


    說罷,手中拿出一塊木牌,淩空一按,牆上打開一扇門。他先大搖大擺的走出去,淩空飛渡離去。


    獨孤鶴軒發現牆裏不對勁,脫口問道:大人,現在是什麽時辰?


    老莫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大罵道:一群死人,還問這麽多!說完,一卷紅毯子,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老旦嘿嘿一笑,道:現在已經是三天後的午時了。走吧,帶你們去蠍穀。


    從那神秘的牆中走出來,眾人站在了許多岔路口的匯集點。正東的是一條大道,最為寬闊平坦。正西的則反之。老旦帶著前行的方向,正是正西向的那條小路。


    約莫走過五裏長的山路,沒有岔路,一直來到小山崗,老旦才停下來,指著前麵濃霧漂浮的地方,道:那是蠍穀。我們走的這段路,是你們生存一個月的唯一安全地。一個月後,如果你們還活著,會有人帶你們去毒園做事。


    鄭重的警告道:你們要記住,在沒人帶路的情況下,但敢進入其它道路……嘿嘿……你們一定會後悔!


    說罷,不待問話,急急忙忙的離去。


    為什麽要支開我倆?竇次友不管危險,先跟獨孤鶴軒算起了賬,怒道:你要是無法解釋,別怪我翻臉無情!還有,我什麽時候叫竇小凡了?還是你的下人?你可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套的!


    你們沒發現城牆之古怪?沒發現那個詭異的鍾聲?可以說,我們見到的任何東西,充滿了神秘與詭異。獨孤鶴軒沉吟道:我想,如果你倆能留在城外或是混進城裏,我們活著離開的機會更多。要是全在一起,隻會被人一勺燴。誰也跑不掉。


    修證道:那你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自己先混進玄門?


    老頭先於我們進城了!令事情充滿了更多變數,宗狼又無法隱藏!所以,我隻能趕早不趕晚!獨孤鶴軒搖頭道:心軟了,埋下了禍種。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你們先看看有沒有什麽樹木野草什麽的,我們得在這裏搭個茅草屋避風雨。


    竇次友道:你幹嘛?不會還耍花樣吧?


    獨孤鶴軒聳聳肩,道:不知為何,我怎麽餓的前胸貼後背呢。還有,宗狼好幾天沒進食,怕是也在艱難承受。我得進穀去尋找著點吃的。


    咕


    竇次友臉一***:你怎麽跟人肚子裏的蛔蟲似的!討厭!


    見深道:師弟,是不是有什麽古怪?我們在宗門的時候,修煉辟穀,可不會在三、四天之內就餓!


    可能是與這塊大陸上的“玄氣”有關?獨孤鶴軒搖了搖頭,獨自朝濃霧深鎖的穀中走去,說道:我更擔心的是,這種玄氣的侵蝕,會不會影響我們的修為!


    存在著非同於“靈氣”的“玄氣”,而且,似乎“玄氣”對“靈氣”有著極大的侵蝕作用?


    存在著建立在“玄氣”基礎上的修煉體係,隻是,似乎這裏的修士對同樣是靈力充沛的“靈石”有著同樣的用處?


    存在著未知實力、未知組織架構的“一城三十六玄門”,不過,那個能發現異種氣息的“城主”,似乎要更強?


    等等!


    一團糟!大概是糟到不能再糟了!


    要想解開心中的重重迷惑,唯有生存下去,才有可能知曉答案!


    獨孤鶴軒淩亂了,顯得有力無處使。在走向蠍穀的時候,行走的很慢,盡量將所遇所見在腦海中過的清清楚楚,盡量預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無疑,接下來最可能發生的事情,便是八人走上逃亡之路。可是,如果不搞清楚神秘的牆中的秘密,豈能有退路?


    幹活了!獨孤鶴軒看著落在肩膀上的蜈蚣與螞蟻,笑了笑,道:現在可是你倆出盡風頭的時候了。讓我們看看,究竟是鴻蒙界中的靈力毒物厲害,還是這裏的玄氣毒物厲害。


    蜈蚣與螞蟻之毒,比較讓主人放心。兩個小家夥嗅到毒的氣息時,戰意十足,翅膀撲棱棱隻響。獨孤鶴軒稍自猶豫後,邁步走進濃霧,頓有陣陣腐臭怪味傳來。


    隻見他施展詭異身法,閃展騰挪,很快走進穀裏數丈之距。當站在一棵大樹下時,如意袋中已經裝了好多隻體型極大的蠍子。


    呱~


    忽然,背後傳來一聲蛙叫。隻見獨孤鶴軒身形微閃,虛虛實實,難辨真假。剛一離開原地,怦地一聲響,一隻體型如牛的青蛙落在了剛才的位置上,碾碎樹木的同時,震起一片塵霧。塵霧中,一道虛影欺身近前,掌影如虛似實,舉重若輕,拍向青蛙的頭部。


    哢哢~


    碎裂的聲音隨之傳來。巨型青蛙的身子一軟,癱在地上。少頃,獨孤鶴軒出現在蛙背上,瞠目結舌中。心道:如此巨蛙,在鴻蒙界中至少是六階妖獸級別?可是,若是六階妖獸,豈能讓自己輕易擊斃?


    思索一刻,將其收起,琢磨著:玄氣與靈氣,兩種截然不同的天地之氣,所孕育的天地生靈,究竟會有什麽區別呢?我該如何弄清楚這些東西?


    再往前走十餘丈,毒蠍不見了,其它毒蟲怪獸亦不見了。反而是來到了一片小樹林外。獨孤鶴軒停下了腳步,正思量進退時,突然,身後狂風怒卷。不過,全神貫注的他,沒有絲毫停滯,隨風而動。頃刻之間,一道金色劍芒亮起,不退反進,直刺向狂風卷起的塵沙中。


    哧~


    仙劍一擊而中,刺進風中怪物的致命處。獨孤鶴軒尚未看清怪物,突覺一股異種“靈氣”躥入體內。緊接著,全身麻痹,動彈不得,玉府靈力異動,迅速排斥外來異物。由於玉府靈力太強,直接將異種“靈氣”壓製在右臂之間,緩緩向往排擠。


    隻不過,壓力越強,反抗力亦越強。


    異種靈氣遭遇壓製後,通過仙劍傳來了更多的異種靈氣。源源不斷的異種靈氣入侵,玉府靈力漸有不支,開始敗退。獨孤鶴軒則更加痛苦,異種靈氣每過一寸經絡,仿佛在猛烈撕裂著五髒六腑。


    不到一刻,綿密不斷的異種靈氣,已經進入胸部諸穴位經絡。而在此時,心口處的那團火苗突然被喚醒,協助玉府靈力,開始煉化排斥異種靈氣。兩種力量你爭我奪,不可開交。獨孤鶴軒隻覺得自己的胸脯已被完全熔化了,五髒六腑亦被灼傷。


    當無盡的熾熱之力,緩慢侵襲全身時,左胸突有風雪起,右胸突有海浪起。狂風卷雪,海浪滔天,迅速壓製熾熱之力的同時,亦將異種靈氣徐徐卷入其中。


    這個過程,異常緩慢。仿佛,風雪與海浪,一點點消化吸收異種靈氣。


    獨孤鶴軒雖然動彈不得,正承受著煉獄之苦,但神智仍然清醒。心道:左胸中的雪球,右胸中的海浪,已經有好久沒有任何反應了。心口的那團火苗,反而是借助強大的靈力,時不時有一些反應。一直以來,自己便將此二物視為修為無法突破的根本原因。可是,到了異域,承受了異種靈氣,即所謂的“玄氣”後,此二物竟然被重新激活,且能煉化吸納“玄氣”?


    是喜,還是憂,一時說不清楚。總之,將源源不斷的“玄氣”吸納煉化後,雪球與海浪有一種凝實之感。與此同時,這種凝實之感反哺宿主肉`身,錘煉筋骨,強健經脈,伐神洗髓。


    大約半個時辰後,終於結束了!


    麻痹感消失,撕心裂肺的疼痛亦消失,全身有種奇妙的舒服感。獨孤鶴軒撥出仙劍,定睛望去,隻見眼前塌臥著一頭怪獸,狀如鴻蒙界中的妖獸蜥蜴,但是獨眼、獨腳。身形比先前的青蛙要大出三四倍。


    獨孤鶴軒不怕毒,故而用手按了按怪獸的外殼,柔軟無比。無疑,這與鴻蒙界中的妖獸又有極大的差異。像鴻蒙界中類似的妖獸,一是道行高深、戰力異常強悍,二是經年累月的修行下,其堅硬如鐵石的外殼本身成了防護利器,尋常刀劍難傷分毫。


    要想在短時間內搞清楚這些,顯然不太可能。獨孤鶴軒隻好收起怪獸,砍伐了一些樹木,立刻返迴。


    見深等人見獨孤鶴軒迴來,緊張的氣氛頓有緩減。


    有事發生?獨孤鶴軒問了句,很快拿出妖獸與樹木,熟練的開剝起妖獸,隻聽修證道:剛才,穀中好大的動靜,我們怕你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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