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戰局,在白狒狒的帶領下,星河盟大有力掃千軍之勢。同時,對一同參戰的其他勢力,形成了致命威脅。那怕是有部分金丹境修士出手,亦難搶占先機。


    仙舟行進三個時辰後,因瀛蛇突然消失,一片絕佳海底區域空虛之際,因此洶湧而來的海底玄獸,已被捕殺的七七八八。各方勢力緩緩撤兵,迴到仙舟上休整。


    大獲全勝的星河盟,占據著一大片空間,在仇禩、黃湣的主持下,各堂分封戰利品。其他勢力的注意力並不在繁多貴重的戰利品上,而是在那隻看上去很稀鬆平常的白狒狒身上。


    仿佛,當白狒狒進入水中後,簡直是水中仙一般的存在。有人琢磨著,恐怕是涅盤境真君出手,在這深入海底三百丈的水中,很難勝過不起眼的白狒狒。要是再加上極擅水性的小楓葉。接下來的海底探索與爭奪,其他各方勢力大概隻有看戲的份。總不能,各方勢力的涅盤境真君或是修為輩分更高的人親自出馬?


    戰利品分完後,龐巳率先離開,來到族人占領的區域,直接開口道:娘,這麽做,合適嗎?出征滄海前,我族之人可是隻有編製到星河盟獸堂,才有資格。


    一位族老道:小巳,有些事,無法改變。有些事,得重新商量。這不關乎合適或資格的問題。


    圭伯,您好好想想星河盟天律堂的事。龐巳突然處於異常的冷靜中,毫無波動,氣勢鎮場,沉聲道:我們必須要想明白兩件事:其一,先祖之恩怨,與我大師兄有什麽關係?我大師兄的所作所為是否仁至義盡?其二,若沒有我大師兄,我們的部落將會怎麽樣?總之,我追隨大師兄這位可領袖鴻蒙的大英雄,心甘情願,無怨無悔,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圭伯歎息道:小巳,你說的事,難道我們這些老頭子想不明白嗎?隻不過,事情沒你想象的簡單罷了!


    龐母道:巳兒,你替我族人知會一聲獨孤盟主,蛇族部落將結束此次征程,提前返程。說罷,道:圭伯、平伯,我們立刻返迴蛇山,你們意下如何?


    圭伯道:族長所言甚是!


    老成持重的平伯微微點頭,道:是否可留下部落的青年一代,讓他們繼續跟著小巳出征滄海?


    龐母鳳目掃視族人,霸氣漸顯,搖頭道:不必了!那邊有更多的事得有人去做!


    龐巳道:好吧,既然你們決定了,我先送你們離開。大師兄那裏,我會跟他解釋。


    不識抬舉!蛇族人離開時,刁駟鄙夷的瞪了一眼,道:大師兄,你……


    他們有他們的事,他們是自由的。獨孤鶴軒繼續閉目養神,聲音很是淡定,喃喃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誰也無權幹涉。


    龐巳親自送族人離開後,禦劍返迴,稟明原委。獨孤鶴軒隻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應該。


    蛇族人離開仙舟,進入海底後,如同一條條水蛇,自由的遨遊。他們前進的方向,正是那片渾濁仍未散去的海域。


    龐母帶著族人快速進入海域,便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部落人聽到聲音後,迅速合圍成一個圈,將她包圍在中央。


    龐母高聲道:蛇族的子民們,我們將通過黑暗之門,返迴屬於我們的唯一真正的故土家園。那裏,是蛇尊勝地,是每一位蛇族子民最榮耀的樂土。那裏,我們將是最為尊貴的貴族統治者,統馭億萬螻蟻子民。


    話音未落,圭伯手起刀落,斬落一位族人幼`童的腦袋。嘩,幼小的脖頸中噴出鮮豔的血柱,映紅每一位族人的臉。龐母臉帶笑意,捏訣誦咒,族人幼`童的血匯聚,形成一個圓環。漸漸地,更`多的血液注入圓環,圓環開始充盈。


    當圓環被鮮血充實的瞬間,恍若海底升起一輪血月,妖豔紅異。稍後,血月被緩慢撕裂,仿佛一扇塵封的門被緩慢打開。一束束銀色月光從門縫中灑落,籠罩蛇族族人。


    慢慢地,蛇族族人循著銀光,向那扇門的方向移動,魚貫進入。他們離去時,海底留下了一具幼小的屍體,那張天真的臉龐上,還帶著無邪的笑意。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這裏,驚唿道:小甜!


    來人將懸浮在水中的頭顱與身體緊緊抱在懷裏,望著那輪已是殘月的血月,流下了淚水。他仰天怒吼:為什麽?迴聲激起浪花,又很快消散在無盡的海水中,將他的悲哀亦帶走。


    大師兄,為什麽不攔住他們?


    你是選擇隻死一個人?還是親眼看見亡族滅種?沒用的,一切皆是徒勞!若是有用,龍淵穀何以落到今日田地?這位小兄弟是偉大的、光榮的,好好安葬他。


    獨孤鶴軒長籲一口氣,如釋重負,續道:走了好,走了幹淨。不過,你沒必要擔憂。有朝一日,他們一定會重返鴻蒙。到時,你可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龐巳繼續要說,卻被獨孤鶴軒揮手製止,獨孤鶴軒說道:什麽也別說,什麽也別問,就當它是順其自然發生了一樣。蛇族離去的前前後後,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也不想知道。知道的太多,太累了,太累了。你也別想太多。你隻要能想清楚,總得有一個人留下來,就夠了。至於這個人是不是非得幹點什麽,看自己的意願。


    這一次,眾人感覺到了不一樣的獨孤鶴軒。似乎他對蛇族能突然離去有預料,卻沒有絲毫追究的意思。似乎,他是真的不想知道些什麽了。


    獨孤鶴軒繼續命令星河盟的人,


    進入海底探險。此次,龐巳沒去,他在擦幹眼淚後,拿出一塊玄冰,將親手縫好的族人屍體冰封收好。整個人雙手拄著下巴,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從那時開始,整個仙舟上的氛圍變得異常冷清。進入海底的各方勢力,收獲各有不同,但肯定是搶不過星河盟。從第三天開始,有些勢力聯合起來,派代表前來找盟主。


    三天時間以來,獨孤鶴軒與龐巳沒有說過話,沒有動彈過。


    有人高聲道:盟主,您應該出麵主持。若是繼續下去,那我們這些勢力根本得不到好處。


    無疑,大家已經看清楚獨孤鶴軒的計劃。進入海底後,他有足夠的把握掌控駕馭全局。有人敢不服他這個盟主?那隻有吃邊角料的份,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獨孤鶴軒也在耐心的等待著這個機會。


    怎麽迴事呢?獨孤鶴軒開口道:是有人不按遊戲規則玩?還是有人實力不濟,還想著分一杯羹?無論是什麽事,一件件的說清楚,大家再商量!


    來人中,一位瘦瘦的青年開口道:我大姐說,你好不要臉!


    哦?連墨家人都如此抱怨了?獨孤鶴軒有些吃驚,認出了說話的人,那不正是墨家子弟墨小劍,續道:墨兄弟,有事明說。


    墨小劍翻了個白眼,哼聲道:按我二姐的意思,你應該以盟主之尊,有序調度各方勢力,共享戰果。可你倒好,整天裝大尾巴狼,故意放縱星河盟的人搶光所有寶貝,讓其他勢力分享邊角料。


    哎呀!墨家的意思,不代表是大家的意思!自從進入滄海後,有誰行動之前,想過我這個盟主的存在?


    汪林接話道:就是!不抽你們的份子,算是便宜你們!你們以為,這船是給你們白乘的?我呸!


    有人大嚷道:他娘的,你們這是公開逞威,是吧?


    刁駟大聲道:少他娘的嚷嚷。要是嚷嚷就能解決問題,其不是驢早就統治世界了?別不識抬舉!你們有什麽困難,盡管報給盟主大人,讓他給你們出出謀、劃劃策,這沒什麽。


    有人道:墨家少爺說的對,盟主得有序調動各方勢力,共享滄海戰果。


    獨孤鶴軒道:你們,要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要麽是身份尊貴的人。我這……不太方便。或許,各行其是,反而更好。


    有人道:你就不要裝了。眼看著下一波妖獸又要來了。那有時間磨嘰。


    獨孤鶴軒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船上的各方勢力將會真正的聽從他這個盟主調度,便緩緩起身,朗聲道:好!既然大家有了困難,我這個盟主不能坐視不理!各方勢力派出代表,隨時聽候本盟主的調令!


    獨孤鶴軒又轉向仇禩,道:老二,我們的人員傷亡如何?


    仇禩道:有幾人受了重傷,但性命無憂。


    終於,盟主之位不再虛設。在獨孤鶴軒的調令下,人族大軍的陣仗全麵鋪開,橫掃滄海海底。於血戰連連中,度過了漫長的四天時間。


    依時辰計,這一天的清晨辰時,已是諾亞仙舟進入滄海的第八天。獨孤鶴軒立即下令,各方勢力返迴仙舟,不得隨意出戰。


    獨孤鶴軒離開橙柱,向笑佛他們所在的區域走去。就在獨孤鶴軒轉身的刹那,仙舟正前方的海水中開始咕咕冒泡。海水由清澈淡藍迅速變成黑色,彌漫海底。


    茫茫天尊老調高談,道:一艘破船,有那麽不舍得?正好,我們幾個糟老頭子,想見識一番“夢曇陣”的威力。獨孤鶴軒道:晚輩……


    渺渺神僧打斷道:哎呀,知道啦,你隻是依葫蘆畫瓢,擺了幾樣東西而已。要是你能用這麽短的時間內參透“夢曇陣”,那才見鬼了呢。


    笑佛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竟想讓我們七人替你做開路先鋒,真敢。


    荒音真君長長的打了個哈欠,道:“噬魂迷霧”橫鎖滄海久矣,不少人族前輩隕落於此。老朽掐指一算,今日便是此鬼霧煙消雲散之時。小娃兒,放心的去辦事吧!你辦事,我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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