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繼續前行前,獨孤鶴軒怕鍾琴不能快速恢複,萬一遇到變故,會更麻煩。隻好拿出雲水玉淨瓶,給她喝下靈力純粹的雲水。


    “看來,你很舍不得!”鍾琴拍了拍衣襟,嘿嘿一笑,道:“其實,人都有弱點啊!一開始,你防著我與小傷。可在剛才,你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周圍環境。難道你沒發現,我早已恢複了?”


    “你”獨孤鶴軒翻了個白眼,哼聲道:“無聊!”


    樹林出口的斜坡上,小黃狗不停打轉,忽而“嗚嗚”叫,忽而“汪汪”叫。看到主人走過來,愛搭不理。似乎,它所在的地方,有著令它十分緊張的東西。


    獨孤鶴軒打量周圍環境,沒發現有什麽風水玄關存在,也沒有任何建築或洞窩的遺跡。眼下,著實猜不透小黃狗的奇怪情形。


    若要猜測,隻能認為是小黃狗擁有某一洪荒妖獸的強大血脈。因血脈異變進階,小黃能感應到祖先留下的血脈相連的東西。這事,養了十年狗的主人,都不相信。叫別人如何相信?


    鍾琴道:“小狗的情形,好似被遺棄的孩子,迴到了出生地。”


    “你經曆過?”獨孤鶴軒瞪了她一眼,嘟囔自語道:“總以為最先進階異變的是豬,沒想到竟然是狗!這個小家夥,莫非在吃了果子後,又一次進化變異,提純了血脈?”


    獨孤鶴軒走近前,小黃沒理。可當準備抱它時,狗嘴大張,森森獠牙閃爍著寒芒。


    “果然有些變化了!竟然有了領地的意識!連我也不認識了?”


    獨孤鶴軒順手就是一巴掌。小黃“汪”的一聲,栽倒在一邊,瞬間又翻起身,這迴不再示威,卻仍在那個地方打轉,“吱嚀嚀”的叫個不停。


    “小黃,這下麵有東西?”獨孤鶴軒緩緩蹲下,左手輕按在地麵,小黃“嗚嗚”兩聲,似在迴應主人。


    鍾琴饒有興致的看著一人一狗,道:“這是沼澤地中很平常的黃土坡,會有什麽異常。我看,是你的小狗出了問題。”


    “人感覺不到,狗能感覺到。人不如狗啊!”獨孤鶴軒嘿嘿一笑,鍾琴猛地一腳踹過來,卻是落了空。獨孤鶴軒那詭異的身形,讓鍾琴有些傻眼。


    “原來,先前走路的時候,黑夜或白天,你都在施展一種極高明的身法。”鍾琴張著嘴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修為境界要遠低於自己的人,卻有著自己連絲毫都看不透的實際修為。


    獨孤鶴軒沒有理她,拿出一把精巧的小鏟,迅速挖掘起來。大約挖到三尺深時,小黃狗猛地伏地,做出進攻狀。隻是,那把小鏟沒有停的意思,而是有意擴大範圍,繼續挖。當徑約三尺的坑約有六尺深時,小黃狗伏身一撲,竟是咬住了主人的袖子。嘴中持續發出“嗚嗚”的咆哮聲。


    “確定是你的直係祖先?”獨孤鶴軒住手了,左手輕輕撫摸著小黃狗的頭,鋥亮的黃毛散發著奇怪的熱量,微微顫抖的狗身上似乎出了很多的汗水。


    “有我在,會沒事的!”獨孤鶴軒微微一笑,指著坑說道:“或許,你的祖先留下了你們狗族特有的機緣,也說不定。確有,你將會一飛衝天,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一個毫無用處的寵物狗。”


    “嗚嗚”


    小黃狗繼續示威,但在猶豫片刻後,還是懂了主人的意思,極不情願的放開嘴,退後幾步。繼續以伏地攻擊的姿勢,守護在坑旁。


    “聽說,世間有一種叫通靈術的旁門小道。隻有心靈純淨、智慧通天的人,才可修成。若修至大成,上可與鬼神通語言,下可與樹木妖獸通語言。”鍾琴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問道:“莫非,你已經修成了?”


    “還沒有!”


    獨孤鶴軒專注挖掘,手中的鏟柄隨著坑的深度而變長,約莫到了九尺深的時候,坑中傳來清脆的金鐵交鳴聲。小黃狗忽然仰天長嘯,連連後退,一對狗眼中閃爍著從未出現的光芒。


    “咦!真有東西?”鍾琴顯得很意外,獨孤鶴軒哼了一聲,沒頭沒腦說道:“都怪我,小黃最近發生的變異,我應該早些察覺。恐怕,屬於狗的機緣,真的到來了。狗還是趕先了一步哇!”


    骨籠,長寬高皆是三尺三寸,四四方方,被一種類似白色樹膠的透明狀物包裹的密不透風。


    小黃狗快緊張到了極點,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雙眼死死盯著主人從坑中起出的神秘骨籠。仿佛,骨籠中封印著什麽強大的妖魔一般。


    獨孤鶴軒用小鏟輕輕敲打,看似普通的骨頭上卻傳來金鐵之音,開口道:“鍾姑娘,你也是世家大族出身。怎麽樣,能看出什麽眉目不?”


    “按常理講,如此簡單的封印與埋藏,不可能逾萬餘年而不被發現。從骨籠的情形看,它似乎是真的在這裏存放了很久很久,從沒被發現過。”鍾琴露齒一笑,搖頭道:“看不出來!”


    “那我就放心了!”獨孤鶴軒思索片刻,拿出雲水玉淨瓶,沿著骨頭合攏的地方滴上雲水,透明的膠狀物上頓時顯現出紅色霧氣,徐徐蒸發。


    “綠龍泉的水?”鍾琴立刻發現了異樣,走近前,看著獨孤鶴軒,道:“原來,這個殘缺的雲水玉淨瓶,已被你修複煉化至仙階一重天,成為不折不扣的仙階法器。”


    “羨慕吧!”獨孤鶴軒嗬嗬一笑,道:“這是我師父對我最重要的賞賜。沒辦法,有個厲害的師父嘛!”


    不一會,骨籠上的透明狀物全部蒸發。骨籠迴複了最初始的模樣。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擠滿了骨籠。漸漸地,黑乎乎的東西上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鍾琴忍不住說道:“好香!”


    獨孤鶴軒打開骨籠,左手一抓,頓覺冰涼感穿體,柔爽絲滑。或許是年月太久遠的原故。外表的一層已經如黑色泡沫,粘在手上,有些滑膩,有些癢。不到一刻,獨孤鶴軒那雙精巧的手,已將外表的一層悉數剝離。頓時,一大塊殷紅鮮豔的肉,出現在他的手掌上。


    獨孤鶴軒先細心的收起那些如泡沫的黑色部分,才托著肉塊走到小黃狗麵前,道:“小黃,如今你能感受到來自這塊狗肉的血脈感應與召喚,說明你的血脈已經提純進階,身體異變進化到足可承受先祖血脈的境界。吃了你先祖的血肉,你就有機會重振先祖的輝煌。”


    “嚀嚀嗚嗚”


    小黃狗像個委屈的小胖孩,不知該如何是好。對主人手中的肉,隻有敬畏之意,絕無冒犯垂涎之意。


    鍾琴湊近前,道:“你讓狗吃狗肉,是不是太殘忍了?何況,你是如何斷定那是狗肉的?”


    “猜唄!”獨孤鶴軒隨意一句後,微一沉吟,認真說道:“能將自己的肉如此封印的狗族大能,定是能夠幻化人形、口吐人言的通天聖獸。可是,西方沼澤中,好像從沒有過關於狗族的傳說。”


    鍾琴點頭道:“確實!如果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洪荒時期發生在鴻蒙大陸的事!”


    二人同時一怔,互相看向對方。因為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傳說,一個關於狗的傳說。良久,二人又同時搖了搖頭,繼續沉默。


    少頃,鍾琴喃喃自語道:“天狗噬日,天狗吞月!如此虛幻縹緲的傳說,誰信呢?”


    “我家小黃,恐怕也沒那個福份!”獨孤鶴軒淡笑道,“我們太過緊張與敏感了!應該放輕鬆些,坦然些,這樣,才不會被假象與傳說迷惑,從而保證正確的判斷方向。”


    說時,切下一小塊肉,放到小黃狗嘴邊。小黃狗卻如觸電一般躲開,嘴中發出“嗚嗚”的示威聲。


    “小樣,跟我玩這套?”獨孤鶴軒眯眼一笑,嘟囔時,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靈丹,捏碎撒在肉上。剛一撒完,小黃縱躍猛撲,叼走肉塊,美滋滋的咀嚼起來。不一會,連吃三塊。獨孤鶴軒忙於觀察,一時慢了些,小黃呲牙怒哮。


    鍾琴皺眉道:“你的這狗,好像從來沒吃過肉?”


    “是啊!從我收養開始,它們九個一直吃靈丹,到後來”獨孤鶴軒不由苦笑一聲,繼續切了一塊肉,隨便往空中一拋,小黃敏捷的躍身叼走,續道:“它們九個,從來沒吃過任何肉食,甚至沒吃過除靈丹、靈果外的任何凡間之物。”


    獨孤鶴軒有意隱去靈石一事,沉思道:“看來,這狗要第一個大變化了。希望不會是一個大麻煩。”


    “你不心疼?”鍾琴突然一說,獨孤鶴軒有些莫名其妙,看著她問道:“心疼什麽?”


    “這狗肉被封印了很久,仍然保持的如此新鮮。說不定,真是靈性通神的聖獸天狗的血肉。退一步講,那怕是聖獸天狗的近親血脈,其價值你能想象得到?”鍾琴認真起來,道:“若是拿到謫仙盟,定可得到一個天價。說不定,還可換取一枚六品唔甚至是七品靈丹,也不是不可能。”


    “你這是人族天生的劣根性啊。人族天生本就最弱卻從出娘胎的那一刻起,就攜帶了掠奪的基因。不應該,不應該。何況,至於跟一條小狗搶機緣嗎?”獨孤鶴軒隻搖頭,突顯正義威嚴,沉著臉示意手中的肉塊,道:“小黃的食量怎麽突然這麽大了。竟然一口氣吃了近一半。”


    話音剛落,小黃狗的身上傳來“劈裏啪啦”的脆響聲。近乎在瞬間,小黃狗如同變魔法一般,從小小的寵物狗一下子變成了一頭高約三丈的大黃狗。大黃狗身上持續散布開強大的威勢波,將眼前的二人牢牢壓製。


    鍾琴驚訝的眼珠都快掉出大眼睛了。


    獨孤鶴軒緩緩站起,竟在無形中將狗的威勢波壓製過去,道:“小黃,再來一塊?”


    “汪”


    黃狗吠天,聲震八荒。


    獨孤鶴軒隻覺得耳朵聞聞響,不禁擺擺手,道:“不吃罷了。別沒事亂吠。免得招來麻煩。”說時,收起狗肉,收拾幹淨,順便將那個坑也給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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