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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是誰在這裝神弄鬼做什麽?”同行的一個人吼出了聲,確切的說他是用叫的,聲音裏有著掩飾不住的恐懼。老婆婆用手擋了擋風,燭台中本來亂跳的火焰一下安分了許多。“你們叫我公孫婆婆好了,玉陽村獨我一家可以休息,你們也可以選擇不進來。”說完便轉身向房子深處走去。


    眾人麵麵相覷,遲疑不敢向前。就在眾人舉棋不定的時候,還是那位罵馬車夫的原小塵,率先跨進了門檻,迴雪見狀也跟著進了去。夏如晴是跟在迴雪的後麵進來的,她抓住迴雪的衣衫,生怕她會在這一抹跳耀著的弱光之中消失。燭火很暗,後麵的人也跟了上來。大家都知道,在陌生的環境裏,還是“抱團”比較好。


    老婆婆拿著燭火走在最前麵,迴雪不自覺抓緊自己的武器。而夏如晴緊緊地抓著她的衣衫。同行之中,就她和夏如晴是姑娘家,單槍匹馬的闖蕩江湖也是挺不容易的。


    房子很大卻很老舊,要進入正屋要穿過一條長長的門廊,當大家看到正屋一絲溫暖的光亮時,心情突然變得好很多。連夏如晴都鬆開了手,蹦蹦跳跳的跑到前方去。前麵正屋亮堂堂的。“哇喔!”桌上還有吃的。一大盤栗子雞,青菜葉子,雞蛋炒韭菜,一盆蘿卜冬瓜蝦仁湯。夏如晴二話不說,上去就抱著碗吧嗒吧嗒吃起來。“快來!”她向眾人招手,迴雪想拒絕,可是實在抵擋不住誘惑,終於屈服於美食之中。


    “明天若天氣好,我們幫婆婆獵點山豬吧。”人們吃完商量著。“婆婆過得很是清苦。這頓飯很是豐盛,應該花去婆婆很多積蓄”,但是……總有古怪的地方,既然婆婆獨居此處,怎麽會那麽巧知道他們要來?


    “那你們可要小心。”婆婆本來是要走的,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


    “這裏……西北方一公裏遠有個窪地,以前是亂葬崗,當年鬧饑荒許多外鄉人湧入此地,村裏很多人得了瘟疫,有些人身染惡疾,沒有錢修墳就拿個毯子一裹,隨便刨個坑丟到那裏。雖然咱們玉陽村並不出名,來往的人也不少,有很多人去了就沒迴來了。”公孫婆婆說得很慢,眼睛不時的盯著迴雪,讓迴雪心裏有些發毛。


    “那南麵呢。”迴雪問道。


    “南麵是神諭森林,你們修行太淺。”說話的間隙迴雪看到角落裏有個小小的搖籃。婆婆裝束端莊整潔,袍子的麵料是粗布,不好看,卻也幹淨。


    迴雪好奇地問了一句:“這房子就婆婆一個人嗎?”這話一落,婆婆立馬抹起眼淚來。說自己還有個孫子,隻是去年的時候走丟了。老宅後麵是一片深山老林,自己年紀又大,也沒找全,孫兒年紀尚小,恐怕已經不在了……說罷哭哭啼啼起來。


    幾個人看到老婆婆哭了起來,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迴雪看到屋子裏是有小孩居住的痕跡,小小搖窩確實也已經落滿灰塵,不禁生起了幾分同情心。


    老宅後麵是一片深山老林,就是婆婆說的神諭森林交界處。這激起了迴雪的興趣,因為顧青城很怕髒,對於空氣的要求十分嚴格,是絕對不會走亂葬崗的,他極有可能是走的森林。


    迴雪呆坐良久,終於等到自己這桌吃完飯,輪到分房的時候,婆婆犯了難。“最近客人有些多啊,這房間……”


    婆婆推開門,“隻剩一個大通間了。”先於進房的人搶了床位,剩下的,隻能睡地鋪了。迴雪他們正是猶豫著的人。


    看著隔壁桌上幾個人嘻嘻嘻哈哈毫無廉恥之心地爬上床鋪。地鋪這邊是又恨又無奈。同樣是男男女女,一個床上一個地上。


    胡思亂想了一番,迴雪聽到旁邊扯被子的聲音,夏如晴咳嗽了幾聲,翻身睡去,她的氣息十分沉重,看來是真的累了。迴雪有心事,睡得並不踏實。一晚上都聽見床那邊歡聲笑語伴著窗外唿唿作響的風,還有劈裏啪啦砸在屋瓦上的雨點,還真有節奏。


    迴雪以為自己一晚上沒睡著,結果在發現巨劍消失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睡得太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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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麽時候的事呢。她望著床鋪上的人,已經離開,自己這邊除了原小塵和夏如晴,也有幾個不在了。


    原小塵壞笑,“你們昨天聽到什麽沒?”


    “是什麽?”夏如晴臉紅紅,明明已經知道。“你走開……別裝。迴雪呢。哎,你怎麽了,臉這麽白。”


    迴雪呆呆地說,“出大事了,我的劍丟了。”


    “很值錢嗎?”夏如晴問道。


    “大概是,並且這把劍不是我的。”迴雪一拍被子,起身追出門外,卻撞到了婆婆,婆婆很是慌張。“你們快走吧,妖怪來了。”說完趕緊收拾東西,準備躲鑽地道了。原小塵聞言立刻走了出來,“什麽妖怪,竟然還有妖怪。好玩。”說完抽出身後長槍,“我來會會它。”


    夏如晴嚇得刷的白了。


    “不怕,哥哥保護你們。”原小塵對夏如晴和迴雪說道。末了又補了一句,“不用以身相許。”


    眾人走到宅子大門口,發現昨天那幾個人又折迴來了,這幾個人連滾帶爬,男嚎女哭的,場麵極為混亂。


    婆婆說的妖怪,大概就是這群人後麵的妖猿了吧。妖猿似人形,身上皮膚幹枯發黑,眼球突爆,麵部猙獰恐怖,更可怕的是妖猿的利爪,揮舞過去,便是血花飛舞。


    現在的地上,已經有不少殘肢、黏稠的血肉和組織血液。夏如晴一見這情景,直接暈了過去,原小塵還算勇敢,揮舞著長槍捅過去,被妖猿打翻在地。


    迴雪決定不去硬碰硬,拖著原小塵退迴屋內。這是第一次在遊戲裏看到妖怪,平日裏新手村不都是兔子之類溫柔可愛的小怪物麽,怎麽著劍俠一來就整個這麽大隻。


    “姐姐啊,救救我們。門外有幾個人拍著門。我們把劍還給你。”


    迴雪聽聞,將門拉開。


    巨劍果然被布包裹著在一人身後背著,此人見門大開,畢恭畢敬跪下,雙手奉上,而後便連跌帶爬地躲進屋。屋外是跟著他一起的女人,已被妖猿撕碎。


    所以,靠男人是不行的。迴雪抓起巨劍,揭開裹布,凝眉,巨劍紅光凜冽,映襯著她氣勢咄人的臉龐。


    此劍散發的劍氣能將持劍人環繞其中,仿佛蘊藏著無盡的靈力,她學著那天那人的動作,甩起,砸,正中妖猿。雙手扭轉,妖猿心肺竟被絞碎。


    好!


    屋內觀戰的人,一陣叫好。


    這真是一把好劍。原小塵踏出房,準備摸下迴雪手中的劍,卻被彈開。看樣子,它還認人呐。


    妖猿掉出一枚金燦燦的內丹。原小塵摸了摸,塞進迴雪嘴裏。“這是你應得的”。突然的親密動作,讓迴雪後退了兩步。吃了妖猿的內丹,迴雪感覺身體湧入一股洶湧澎湃的氣,這股氣融化之後,她的身體有種十分愉悅的感覺。神清、氣爽、氣血也增加不少。


    婆婆再次出現的時候,動作再沒有那麽慢了。她微笑地看著劫後餘生的幾人,送給每人一套幹淨的衣衫。“你們經曆了考驗,打死了妖猿,可以出玉陽村了。婆婆隻求一事,那就是我失蹤的孫兒,如果大家在曆練過程中有看到他,請不要傷害他,如今大家各有所長,希望你們在以後的江湖路上,能一展宏圖,等各位揚名立萬之時,可不要忘記我公孫婆婆啊。嗬嗬嗬嗬。”


    公孫婆婆的聲音漸行漸遠。


    ……


    “可是他們怎麽辦。”夏入晴指著地上的屍體。迴雪搖搖頭,現在尚不知,這個遊戲死了之後是怎樣一個情景。


    “可能墮入輪迴了吧。”原小塵說話不過腦子。


    “遊戲有個p的輪迴,迴城倒是真的。”夏如晴說道,“不過,這也太恐怖,心肺,殘肢,屍體……被殺會不會疼?”


    “應該沒有吧。要不,我打打你,讓你嚐嚐被打擊的滋味。”


    “不不不不不不。走開,停住,離我遠點。”


    說話的間隙,這些劫後餘生的人已經自覺聚合在一起了,大家不約而同地跟在迴雪屁股後麵晃悠。


    “我再也受不了這鬼地方。”有人說著,趕緊賣了身上的貴重物品,大家湊了點錢,趁著天還亮,租了輛馬車快馬加鞭地離開這鬼地方,準備去城鎮。


    馬車走了一天,到了晚上,暮色已深,場景已變,滿眼的樹木、枯枝、雜草,天上還飄起了零星小雨。土地變成了暗紅色,漫山遍野破敗不堪的景象讓她們驚呆了,滿以為離開了公孫老宅一切都會變得美好起來,怎麽又變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地,這倒塌的民宅,一地的破磚爛瓦,墳地上插著幾個東倒西歪的墓碑,墓碑上已看不清字跡。呱呱有烏鴉從天空飛過。


    更為糟糕的是下了雨的路麵極其不好走……馬車走到風華山上竟然了翻了車。


    迴雪看著小夥伴被一個一個摔了出去,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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