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又想關門欺負她家姑娘是吧?


    冬花往前一站,腰杆子挺得繃直:“顧二姑娘還病著,嗓子啞了,顧家姨娘若有話當奴婢們的麵說便可,奴婢可替嘴。”


    金姨娘被一個奴婢懟,火氣蹭的爆發。


    一拍桌子,厲聲喝道:“國公府的奴婢都這麽放肆嗎?”


    冬花嗤笑:“哈,國公府的人當然能放肆啊。你們侯府的規矩才亂呢,姨娘不是奴婢嗎?您在這擺什麽搭起戲台賣螃蟹呢?貨色一般,架勢倒是大。”


    冬花將仗勢欺人四個字演得足足的。


    顧嫿感覺很爽。


    忍著笑,趕緊低頭。


    金姨娘氣得七竅生煙,剛想迴罵,被顧宛如拉住,嫌棄的瞪她一眼。


    丟人!


    顧宛如端起國公府少夫人的姿態,啞著嗓子教訓:“姨娘你就不懂規矩了。這可是國公府,你還當是顧家侯府呢?您在侯府耀武揚威就罷了,到這裏就要守國公府的規矩。”


    金姨娘的氣焰如被戳破的氣球,頓時消散。


    “大姑娘說的是,大姑娘知書達理,可別和顧嫿這種不懂事的賤人計較。”


    耶嘿!


    冬花氣壞了,她家姑娘一句話還沒說呢,莫名其妙就被拉踩啊。


    剛要上前理論,被顧嫿一把扯住。


    她上前彎彎腰,用嘶啞的聲音‘艱難’開口:“女兒見過姨娘,見過長姐。”


    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見她依舊乖順,金姨娘的掌控感迴來了。


    “你讓跟你來的人出去,我有話和你說。”


    金姨娘正準備擺出親娘的架勢,走到椅子邊準備坐下。


    冬花眼明手快,屁股一撅,對準金姨娘的屁股一撞,扶著顧嫿往椅子上一摁。


    “姑娘,您身體不好,快坐下。”


    金姨娘被撞得一個踉蹌,氣得揚手對冬花的臉就要扇去。


    忽地,一人影一閃到她眼前,不知那人做了什麽,她高舉的手臂卡住,傳來鑽心的疼,張嘴慘叫。


    “痛、痛、痛……你給我紮了什麽啊!”


    顧宛如受驚,扶著肚子氣得臉色發白。


    沈漓收手,晃了晃手中兩寸長細細銀針,冷冷道:“嘴再敢髒,變啞巴。”


    金姨娘嚇得麵如土色,驚懼的看向端坐一聲不吭的顧嫿。


    一向懦弱的顧嫿像是變了一個人。


    冬花冷笑:“在我們國公府裏,主子在的地方,姨娘奴婢都沒份坐。”


    金姨娘氣死:“我是雍國公兒子的丈母娘!”


    冬花挑眉,誇張的大聲道:“我們公子的丈母娘是顧侯夫人,你個姨娘是哪門子的丈母娘啊?你敢說,我們奴婢都不敢聽呢,免得壞了尊卑規矩。”


    金姨娘被懟得漲紅臉。


    顧嫿清了清嗓子,低啞開口:“金姨娘莫要忘了身份,丟顧府的臉,惹父親不喜。”


    嗐,小賤人竟敢用顧侯爺壓她?


    金姨娘氣得牙癢癢,國公府的人她不敢怎樣,顧嫿小賤人她還治不了?


    見顧宛如身體不適,想速戰速決,忍著怒火直奔主題。


    “顧嫿,你的未婚夫到了京城,為娘接你迴去見見人,敘敘舊,順便商議下婚嫁日子。”


    麵色淡然的顧嫿臉色微變,抬眸看她。


    真給她搞出個未婚夫?


    顧宛如虛弱的靠在金葵身上,柔聲道:“妹妹,姨娘是為了你終生大事來的,你要嫁人了,總不能賴在國公府不迴家吧?國公府的人會說我們顧家沒有家教的。”


    顧家有家教這種東西嗎?


    顧嫿疑惑,顧宛如為何又改變主意了?


    她不想讓自己攀上國公爺了?


    現在出府肯定不行,到時候她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顧嫿看了一眼冬花。


    冬花腦袋一仰:“主君請顧姑娘為先夫人謄抄文稿,顧姑娘沒空迴府。”


    “國公爺也不可能扣著親家未婚小娘子不放吧?這話若傳出去……”


    顧嫿噌地站起來,彎彎腰:“姨娘慎言!畢竟是長姐應承讓我替國公爺的,若要迴去,我也得交代一二。”


    “你必須現在就跟我走。”金姨娘習慣對顧嫿下命令。


    小賤人妄想攀附國公爺,來個草雞飛上枝頭變鳳凰。


    休想!


    她豈容小賤人逃脫掌控,爬到她的女兒頭上。


    顧嫿睨她一眼:“國公爺怪罪,姨娘可擔得起?你可為長姐著想?”


    金姨娘忙看向顧宛如,見她使眼色,用力壓了壓怒氣。


    “那我就在這裏等你,你速去速迴。”


    這是鐵了心要將她今天就帶走?


    顧嫿垂眸半息,便想到碎了金姨娘陰謀的點。


    顧嫿淡笑:“姨娘是擅自出府吧?母親可同意?國公府可有接姨娘正式拜帖?”


    三句話就讓金姨娘臉色大變。


    她是看到國公府忽然給侯府送來一箱子禮物,說是因顧嫿替國公爺做事,國公爺為顧嫿即將嫁人送來一份添妝。


    顧侯和夫人都一臉懵,金姨娘慌了,怕是顧宛如沒讓姑爺得逞。


    今天又收到顧宛如的信,說顧嫿失去掌控,姑爺因得不到顧嫿與她鬧僵了,讓她想想辦法。


    她擔心女兒受委屈,冒著風險溜出侯府,然後由金葵悄悄開了國公府的側門放她進來的。


    顧嫿瞧她臉色,便知猜對了。


    她淡笑:“金姨娘趕緊哪裏來哪裏去吧。免得連累了長姐。長姐最近心情不好,與姑爺吵翻了,若再得罪國公爺,你們可想過後果?”


    長長一串話說完,顧嫿的嗓子眼又開始冒煙,忍不住咳了起來。


    沈漓見狀,立刻給她兩顆綠瑩瑩的藥丸子。


    藥丸入喉,頓時舒服許多。


    心裏的憤怒火焰都消散了很多。


    顧嫿一眼都不想再看她們,轉身就走。


    金姨娘氣得說不出話來。


    “小賤人進了國公府脾氣倒是長起來了?”


    顧宛如拉住她“金葵你去外麵守著。”


    見金葵出去並關上門。


    顧宛如擰眉,壓低聲音說:“姨娘小聲點,這是國公府。叫人聽見了,我不好做人。”


    金姨娘立變慈母臉:“你懷孕了,就不要太操心。小賤人我幫你帶出去府好好調教,管保她服服帖帖的迴來。”


    顧宛如擰眉:“其實,我不知道父親是否真瞧上她了,但昨晚大管事親自來說讓她單獨住雅韻閣呢。萬一是真的,難不成我們要先下手為強?惹怒父親可怎麽辦?慕安還沒當上世子呢。”


    金姨娘搖頭:“雍國公我雖沒見過,可他的事我可聽了十個耳朵。滿京城貴女他都瞧不上,會看上顧嫿那個賤蹄子?我看啊,是小賤人白日做夢罷了。


    國公爺不過是看上她一手字,讓她做個抄書的而已。至於住處,不過是方便去抄寫罷了。


    不是娘說你,你就是太單純,這麽容易被賤蹄子哄了去。你不想想,她若真攀上國公爺,還會對你低聲下氣的?就算當上姨娘,身份也是你的長輩。


    再說了,你夫君那邊怎辦?他看上的人成了父親的姨娘,他不氣炸了?如今,你最好的心腹也折了,可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後,還丟了夫君的寵愛。”


    顧宛如深以為然:“我真被郎君氣傻了,信了小賤蹄子的胡話。”


    她眼珠子一轉:“不如這樣,你安排個地方,給她灌點東西,我讓郎君過去。隻要順了郎君的心意,郎君便知道我的好。”


    “這就對了。”金姨娘得意的拍拍胸脯:“這事包在娘身上,你放心。”


    金姨娘忽地得意一笑:“家裏那位也活不長,待你娘我扶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迴到我名下是正經嫡出了。”


    顧宛如臉一黑:“姨娘休要胡言亂語。”


    就算母親死了,姨娘扶正,她也隻能是原配嫡母的親女兒。


    正因為這份尊貴,雍國公才會為兒子向她提親不是?


    如果她是姨娘親生的事情傳出去,母女兩都將麵臨滅頂之災。


    她的臉都要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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