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收兵罷,中軍大帳內,眾將皆滿身妖血跟個血葫蘆差不多。光目、光法二天王麵色鐵青,未曾料到此處群妖可惡至極,粗鄙卑劣,首戰落花流水,形同慘敗一般,跺足哀歎!


    眼見著波蘭花雙目瞪圓環視帳中眾將,心中甚是疑惑:“呀!怎不見師兄地利尼?”


    少刻,轉頭拱手與主帥剛要問時,忽聞光法天王道:


    “昨夜,吾引援兵出營增援之時,見地利尼受重傷被扶迴營中,已著醫官緊急查看。吾等這便過去瞧瞧。”


    “哎呦!吾嘞個師兄啊!”波蘭花哀嚎一聲,不待眾將出,一個箭步躥出大帳外,如離弦之箭飛奔地利尼處。


    且說地利尼對冒冒失失的波蘭花不止有一次救命之恩,數多年裏,其於北宮內與波蘭花相敬如賓,共同照顧雪神、寒道、寒澈長大,波蘭雖不知其為寬漾表兄,卻已然視其為親兄一般,感情日漸深厚。


    少刻,波蘭花一個猛子紮進地利尼的大帳,見其麵無血色,仰麵躺在床榻之上,氣若遊絲,醫官正為其敷擦傷口,右胸前一個黑洞洞地大血窟窿,能把人嚇暈,唬得波蘭花‘哇’一聲哭出聲來,撲到榻前大哭:“師兄啊,你這是怎地了?師兄,師兄,你醒醒啊?嗚嗚......”


    “師妹,吾還有一口氣呢,不防事,......莫哭了!”地利尼微睜開眼睛,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道。


    “嗯,吾沒哭,沒哭......”波蘭花邊說著邊又是禁不住的一陣嗚咽。


    隨後而來的眾將,見此情景,鼻子一酸,落下淚來。稍後,光目、光法天王叫出醫官仔細尋問傷情,醫官言暫以藥控製住流血,自是元氣大傷。


    且說逢午時過,天空大堆大堆的烏雲聚集,猙獰翻滾,不一時,眼見著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緊跟著‘哢嚓’一聲霹雷響過,大雨傾盆。


    遠遠望去,大雨如懸在空中的珠鏈一般連成線,‘嘩嘩’的向下狂泄不止。山嶺間蒙起一片白色的雨煙,空空蒙蒙一片,山巔與天空相連,猶如海上的幻境。


    且說眾將的心呐,形同此刻的天空,烏雲蓋頂,大雨傾盆。初來乍到,損兵折將大半,心中哀傷不已,已然是無有一底,接下來怎個戰法?


    少刻,眾將齊聚中軍大帳內,細細商榷今夜應對群妖惡魔之策。但不知,逢上個大雨之夜,群妖惡魔是怎麽個作惡之法?


    “師妹,你沒事吧?臉色怎異常地蒼白?”旋極子低聲問道。


    “嗯------不防事。”


    波蘭花轉頭看向帳外,視線穿過茫茫大雨,似乎看見翟坊爬出了崖澗之底,腳步踉蹌,表情先是驚愕,之後露出魔鬼的獰笑,無比惡心、不勝憎惡的身影在滂沱大雨中漸漸遠去......


    此一時,且說翟坊。自昨夜奉魔君載猷之命,匆匆趕往截魔嶺,出發前,翟坊心知群妖數量必是不少,其心下暗思:


    “此次,聖劍斷,妖魔亂舞,聽聞其所到之處,生靈皆被啃個精光,但不知截魔嶺亂成甚麽樣子?且去瞧瞧!料其妖魔在兇狠,不至於深淺、黑白都不分,攻擊魔界之兵,無端挑起風波自尋死路,何況其剛剛出來作惡不久呢?”


    思罷,點齊二百護衛、一千魔兵,二十員魔將,浩浩蕩蕩的直奔截魔嶺。讓其意想不到的是,被莫名其妙埋伏在山嶺間的一夥天兵熱情招待一番,直接送進懸崖之底,險些嗚唿哀哉上西天。


    且說翟坊,光顧了跑了,黑咕隆咚愣是沒看清楚是誰在將其死命的追殺,倉皇逃命,抱頭鼠竄之時,一跤跌進深淵,軲轆出老遠,摔得個四仰八叉,昏死過去。


    仰仗著此處野獸被群妖霍霍個一幹二淨,連個喘氣的都沒有,翟坊算撿迴一條命。


    突然而降的一場大雨,兜頭蓋臉將翟坊從昏厥中拍醒,睜開眼見自已躺身在崖底,天空烏雲壓得極低,暴雨疾馳,‘撲棱’一聲,翻身站起,突覺一條腿沒有了知覺,異常的驚慌恐懼,踉踉蹌蹌,折騰了很久,方才爬迴到載猷處。


    載猷正坐在大殿之上,低頭沉思,忽見翟坊披頭散發半走半爬的拐來,大吃一驚,忙召喚一旁邊的侍衛將其抬起放在椅上,急問道:“翟坊,你這是怎地了?”


    眼見著翟坊光搗氣就搗了好半晌,最後,哭嘰賴尿地將截魔嶺一處遇突襲之事一一道來。


    載猷問道:“翟坊,你確定是天兵追殺於你?可看清主將是何人?”


    翟坊哭嘰嘰道:“迴君上,黑咕隆咚雖沒有看清,但截魔嶺上除了天兵還能有甚麽人?”


    眼見著載猷雙手背後於大殿之中來迴踱步,眉頭緊皺,一臉苦瓜相,少刻,邊思邊問道:


    “翟坊,群妖前些時日,連夜奔襲百裏害萬人之命,說來亦是可恨,天庭自不會坐視不管,吾等亦不加幹涉其除妖。但其天兵,無緣無故追殺你,欲作甚呐?難不成將你誤認為群妖?”


    聞載猷言,翟坊哭嘰得更兇了,言道:“君上,話說出來,你別不愛聽?此番,吾覺天兵已然是提前埋伏多時,有備而來,縱算其沒見過群妖,也不至於不識得吾魔界之兵?吾覺其根本不將吾魔界看在眼裏,早就聞聽天庭之將其不承認魔君,依然作二位魔尊看待!”


    “翟坊,你好大的膽,滿嘴胡道八道,不想幹了,立刻滾蛋!天兵天將,群妖必將其啃個幹淨,哼!走著瞧!”載猷一甩袖子,怒道。


    ‘撲通’一聲,翟坊從椅子上掉到地麵上,就勢跪下,磕頭如搗蒜,似覺失言,又哭嘰嘰道:“君上,此一筆帳給天庭記上,吾等非讓其知道疼痛是何種滋味不可!”


    “翟坊,再讓吾聽見你張口胡說八道,你先想好了媚求的退路在說......,哼!立刻滾迴俯,寬漾二子慶賀之事,暫緩。”載猷惱火道。


    “喔,君上饒命,饒命,翟坊糊塗了,翟坊摔得糊塗了,求君上善待媚求,翟坊忠心耿耿啊!”翟坊哀求。


    “滾!”載猷怒不可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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