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帳內,眾人到齊,文昌家一首先表態:“暗田死而複生,此乃安化神恩賜我昌離族,是我昌離族莫大的福分。”


    話音剛落就有人拍起馬屁:“大王洪福齊天,有安化神庇佑,我昌離族必將國祚永存!”


    “哈哈哈,說得對,既然暗田都複生了,看看該如何封賜?”文昌家一笑著問道。


    來本上前說道:“大王,他之前任左酋長之職,不如還讓他任左酋長。”


    文昌玄目聽罷氣的咬牙切齒,兩眼瞪著來本,正想發作,裏不術卻說道:“來本,你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左酋長一職現在是文昌玄目擔任?”


    來本嗤笑道:“他配嗎?有哪個資格嗎?”


    失忽兀聽完立馬責道:“大膽來本,文昌玄目任左酋長之職是大王親許的,你是在質疑文昌玄目的能力還是在質疑大王的決定?”


    文昌玄目此時再也按耐不住了,罵道:“來本,你算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不配?”


    文昌家一看他們吵起來就頭疼,喝道:“夠了,你們不要吵了。來本,本王讓你們議事,你注意你的言辭,再敢胡言亂語本王將你轟出帳外。”


    文昌家一發話了,幾人也好發作,但都是誰也不服誰,場麵陷入了沉默。


    這時候元籲兀水打破沉默:“大王,我記得當初大王給他的諡號是忠順仁義大酋長,不如讓他出任大酋長一職,大王意下如何?”


    失忽兀反對道:“不行,大酋長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幾乎與大王平起平坐,以文昌暗田的功勞還不夠格。”


    “是啊,大王,執首子所言極是,不能采納。”裏不術跟腔道。


    文昌家一一時也犯了難,又問道:“這不行,那不行,那你們說該怎麽辦?”


    眾人也一時犯難,這時南得知哲上前說道:“大王,文昌暗田死而複生,已非凡人之身,這裏麵有神隻之事,官職對他而言僅是稱唿而已,無需太過看重。我看不如就依大王恩賜的諡號中取舍,僅尊稱仁義酋長,這樣既不會德不配位又不會違背大王的恩賜,豈不兩全其美?”


    文昌家一一聽就來氣,什麽叫做已非凡人之身,難道他是神靈?想駁斥又覺得不合時宜,於是壓著火氣,點頭稱道:“好,南得知哲不愧有才有識,就這樣辦了,以後暗田就是仁義酋長了。你們恭賀一下!”


    文昌暗田自然要推辭一番,眾人又紛紛勸進,文昌暗田這才接受。眾人朝向文昌暗田施禮祝賀,文昌暗田也欣然接受朝賀。


    等散帳以後,失忽兀、裏不術、文昌玄目三人又湊到一起,失忽兀滿臉疑惑:“大王這是怎麽了,不僅不追究文昌暗田,還恢複來本、南得知哲的職位,這文昌暗田到底給大王灌的什麽迷魂湯?”


    文昌玄目恨撅撅地說道:“管他灌的什麽迷魂湯,那來本屢次羞辱於我,不殺來本我絕不罷休。”


    裏不術搖頭說道:“我看此事不易,如今我們不知其中緣故,怕難以下手。執首子,你說該怎麽辦?”


    失忽兀想了一會,說道:“文昌暗田假借神明複活,我估摸著大王就是信了他的鬼話才會如此。所以我們要從這件事入手,拆穿他的謊言,那大王必將惱怒,到那時我們就可以下手了。”


    裏不術點點頭:“執首子所言極是,那我們從何入手?”


    失忽兀迴道:“問題就出在庫開族,立刻派人到庫開族細查此事。”


    裏不術質疑道:“執首子,你說會不會庫開族也在幫文昌暗田一起使詐,把我們耍了?派人去庫開族調查會不會也是徒勞無功?”


    失忽兀自信道:“不會,庫開族他們也想除掉文昌暗田,怎麽會幫他。這次派人去調查,他們不但不會為難,還會很高興配合我們。”


    “失忽兀說的對,立刻派人去。”文昌玄目插言道。


    事情敲定之後,失忽兀就派人前去調查。


    話說,草原各部聽說文昌暗田複活和草原一十三部的來曆之後都深為驚憾。尤其是脫伯申雄更為驚訝,於是立刻召三位首領前來商議。


    等三人到齊,脫伯申雄著急詢問道:“別力古,文昌暗田不是死在庫開族了嗎?怎麽又活過來了?”


    庫開別力古也一頭霧水,“我也不清楚啊,我明明檢查過屍身,雖然燒了一點,但大致麵貌都像,怎麽可能沒死?”


    撒奴曲幹末接道:“難道真的是安化神相救?”


    窩盧赤植嗤道:“撒奴曲幹末,你這是胡說八道,他文昌暗田算個什麽東西,安化神會幫他?草原各部自古以來有多少英雄豪傑,你聽過哪個被安化神庇護又死而複生的?”


    撒奴曲幹末搖搖頭,“那倒沒有聽過。”


    “這就對了,既然這麽多英雄豪傑都沒有,文昌暗田又憑什麽讓安化神救他?”窩盧赤植發表自己的看法。


    脫伯申雄非常認同窩盧赤植的話,說道:“窩盧赤植說的很有道理,那文昌暗田就是詐死,看來我們都上當了。”


    庫開別力古似乎想到什麽了,默默自語:“那天發生的怪事,文昌暗田很有可能是詐死,那他又是怎麽逃出去的呢?”


    脫伯申雄看見別力古發呆的樣子,詢問道:“別力古,你怎麽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庫開別力古正想的入神,聽到脫伯申雄問自己,就把五族出使及文昌暗田被燒死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眾人聽完陷入沉思,過了好一會,脫伯申雄像想明白什麽了,問道:“別力古,你說廓蠻力族使者蒙著麵,那你見過他的真麵目了嗎?”


    庫開別力古搖搖頭,“沒有,他說是他們的習俗,我就沒有在意了。”


    脫伯申雄拍下大腿,激動地說道:“我看問題就出在他身上。”


    窩盧赤植不解地問道:“脫伯申雄,這話怎麽講?”


    脫伯申雄迴道:“你們想他蒙著麵誰也不知道他是誰,長什麽樣,隻知道他是廓蠻力族的使者,就算離開庫開族也不會有人質疑。”


    “好一招瞞天過海!這文昌暗田不愧是智慧之人,他在出使之前就已經謀劃好一切了,真是太厲害了!”撒奴曲幹末不由得讚歎道。


    庫開別力古點點頭,窩盧赤植還是一臉懵象,問道:“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呢。”


    脫伯申雄也沒向他解釋,唏噓道:“這文昌暗田這次死而複生不但受到重用,還假借神明之言,說我們野族的祖先是俘虜,儂哈怖族和依麥族的祖先是下等人,庫開族的祖先是叛將,哩囉族與庫開族是兄弟之族。真是其心可誅!”


    庫開別力古接道:“脫伯申雄,何必在意他的瘋言瘋語,我們的祖先必定都是大英雄,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汙蔑的。隻要我們四族同心,早晚會打敗昌離族。”


    撒奴曲幹末附和道:“庫開別力古說的對,昌離族已是強弩之末,隻要我們同心協力,除掉昌離族隻是時間問題。”


    脫伯申雄心裏稍感安慰,“你們說的是,我並不在意他編造的故事,隻是有他在昌離族一天,就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不除掉他怕是難以取勝。”


    其餘三人聽完也覺得有理,但又無計可施。


    見沒什麽好主意,脫伯申雄就說道:“我看一時半會也沒什麽好辦法,不如以後再尋找機會除掉文昌暗田。天不早了,我已令人備下酒宴,我們一起去喝酒吧,我們已經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


    “好,這個好,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吧。”窩盧赤植一聽喝酒就來精神了,邊說邊拉著身旁的撒奴曲幹末。


    眾人看著他的猴急的樣子,哄堂大笑。


    酒宴上,野族一幹親貴重臣相陪,眾人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黑夜裏,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寧靜,隻見它朝庫開族的方向狂奔而來,似是催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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