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裏,幾天前。


    “來本,天毒可有什麽消息?”


    “聽說大王派溫突領三萬大軍去攻打庫開族,才出昌離百十裏就撤軍了。溫突是個什麽東西,想不到大王竟然毫無改變,昌離族的前途渺茫啊。”


    “哼,簡直是胡鬧,我本以為王兄會醒悟,想不到還是如此昏庸。”或許咬牙切齒太過用力,隻聽“啊呀”一聲。


    來本忙問:“左酋長,怎麽了?”


    “剛才太過用力,不小心碰到舌頭了,有些疼痛。”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左酋長文昌暗田。


    原來文昌暗田並沒有死,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之計。


    早在文昌暗田出使之前就已計劃好一切。他知道想要說服庫開別力古是不可能,便想了一個全身而退的計策。


    第一次去見庫開別力古,先是離間庫開族和野族的關係,計劃沒有得逞。


    待到第二次見庫開別力古時,在王帳內先是辱罵眾人,後假意受辱,吐血倒地,其實他並不是急火攻心吐血,而是咬破自己的舌頭,之後便裝病臥床不起。


    然後由金潑族和廓蠻力族使者牽頭要去探望文昌暗田。在路上,廓蠻力族使者借故離開一會,與事先安排好的替身二人換了一下身份。這個替身是文昌暗田在昌離族找的與自己相貌相似之人。所謂的夫主神誕辰以蒙麵示以誠心全是為了“偷梁換柱”,不露出破綻。


    就這樣,假使者隨眾人進入文昌暗田的帳中,待其他部落使者出帳之後,金潑族使者出帳後又故意找茬,與茂吉狸使者大打出手,製造混亂。


    此時帳中隻留下假廓蠻力族使者,文昌暗田快速起身與假使者更換行裝,然後大搖大擺走出大帳。


    就這樣,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文昌暗田全身而退。隨後他便混在廓蠻力族的出使隊伍中離開了庫開族。


    至於後麵的事,文昌暗田的兩名護衛遵照文昌暗田的計策,假意說文昌暗田出事了,叫進來帳外庫開族的兩名守衛查看,趁他們不備,一刀刺死。然後在假文昌暗田身上放點助燃的東西,先把他燒著。然後點起大火把大帳燒著,安排好一切,二人相互刺了對方心髒之處,當場斃命。這麽做的原因就是為文昌暗田出逃準備充足的時間。這就是喔朵裏佗穀發現屍體時四名護衛身上都有傷口的原因。


    逃出庫開族的文昌暗田並沒有迴天毒,而是隻身前往員裏。就是想用自己的死,來促使文昌家一進攻庫開族。為了假戲真做,文昌暗田沒死的消息整個昌離族隻有來本一人知道,連文昌義成也被蒙在鼓中,就是怕他知道會被別人察覺。


    來本聽說文昌義成準備找庫開族報仇被文昌元決攔住的消息,怕他再幹出傻事,就去勸他不要莽撞,保住性命,但是對於文昌暗田之事隻字未提。


    文昌暗田盤算著野族和庫開族雖然已經立足草原,但根基尚未穩定,如果昌離族對其發動致命的攻擊,就算不能滅掉他們,也會讓他們元氣大傷。


    人算不如天算,誰知文昌家一根本沒有把自己的死當成一迴事,要不是全族討伐庫開族聲勢浩大,文昌家一也許根本不會出兵,甚至會暗自慶幸,自己或許是早就該死了。


    想到這裏,文昌暗田已是老淚縱橫。


    來本見狀,忙安慰道:“左酋長不必傷心,這樣的結果我們應該早就預料到了,你何必為此傷心難過呢。”


    文昌暗田哽咽道:“我傷心的不是王兄昏庸,而是我昌離族的命運堪憂啊。”


    來本也是惱怒,“大王昏庸無道,左酋長,不如我們反了吧。”


    文昌暗田聽完大驚,“來本不可胡言。”


    來本知道文昌暗田一心為了昌離族,無可奈何地問:“那你說該怎麽辦?”


    文昌暗田忽地一聲站起來,“我要去天毒麵見王兄,陳述利害,早日平定野族和庫開族。”


    來本急忙阻攔,“左酋長不可,如今全部落都知你已離世,大王以假王之禮為你辦理喪事,又封你忠順仁義大酋長的諡號。況且你從庫開族迴來並沒有直接迴天毒複命,而是隱藏起來,這是欺辱大王,大王豈能善罷甘休。若是大王知道你還沒有死,定會惱羞成怒,到那時非但不能勸動大王,還會有殺身之禍。你雖然不怕死,但是這樣盲目送死也無濟於事。為了昌離族的未來,我們隻得另思良計。”


    文昌暗田這時像丟了魂一樣,灰心喪氣,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來本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也是難過,但又能如何呢。


    過了良久,文昌暗田說道:“想不到我這迴是真死了,”沉吟片刻,又說:“我不是身死,而是心死。”


    來本勸道:“左酋長,你不能自暴自棄。”


    文昌暗田麵無表情地又說:“好吧,就當我死了吧,我死了王兄就會高興了。哈哈哈……”


    來本看著文昌暗田狂笑不止,慌忙拉住他,“左酋長,你不能這樣,你要振作起來。”


    文昌暗田根本不管他,一直大笑不止,忽然暈了過去。


    來本趕緊查看一番,沒什麽大事,可能是傷心過度,於是就把文昌暗田放在床上,守在他的身邊,生怕再出事情。


    自從文昌義成出征迴來之後,心裏就有了變化。因為他看出來,自己額父的死,庫開族充其量隻是幫兇,儈子手,而真正的主謀就是昌離族的大王、自己的大伯父文昌家一,還有失忽兀、裏不術、文昌玄目三人。於是他準備走向複仇之路,要對這些人進行報複。


    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力量想要複仇簡直是癡人說夢,自己得找一個能實現自己願望的人來幫助自己完成複仇。


    他把目標鎖定在了文昌元決身上,一來文昌元決是未來的昌離族首領,二來文昌元決頭腦簡單,容易左右。最主要的是自己與文昌元決私交最為要好,因為他們是從小玩到大。


    這些通過文昌元決的行為就能發現,雖然文昌元決憎恨文昌暗田,欲置他於死地,但是對待文昌義成卻是保護有加。他也知道斬草不除根,必有後患的道理,但是他仍然一意孤行要保住文昌義成,甚至不惜得罪失忽兀幾人,這都是源於他們之間的情誼。


    就這樣,文昌義成便主動向文昌元決示好,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文昌元決倒也沒多想,以為文昌義成醒悟了,便欣然接受。他還在文昌家一訴說文昌義成的苦處,希望文昌家一能夠重用他。


    文昌家一心裏還有對文昌義成有所防備,就告誡文昌元決多加留心注意,不要被文昌義成蒙蔽了,小心將來會大禍臨頭。


    文昌元決不太相信,畢竟自己是真心對待文昌義成的。就給文昌家一建議加封文昌義成為目斥,讓他管一些糾察、教化之類的瑣事,不讓他管兵權。


    文昌家一經不住文昌元決的軟磨硬泡,就答應下來了。於是文昌義成從左補目斥升為目斥。


    消息一出,惹惱了失忽兀三人,失忽兀大罵:“文昌元決真是個豬腦子,這樣沒腦子的人將來怎麽能當昌離族的大王?”


    裏不術“噓”了一聲,小聲說:“執首子,莫要高唿,萬一傳到文昌元決的耳中就不好了。”


    失忽兀怒氣難消,“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愚蠢之人,害其父卻要重用其子,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挖坑往裏跳嗎?真是氣煞我也!”


    文昌玄目笑道:“執首子何必動怒,文昌義成隻不過是個目斥,手中無權,我們又有何懼?況且如今的大王還不是文昌元決,我們可以慢慢想辦法除掉他就好了。”


    裏不術點頭,“是啊是啊,有大王在,我們總是有辦法的。”


    失忽兀這時氣才消了一些,但是還有些惱怒,“此事不能拖延時長,還是及早勸說大王除掉他。”


    文昌玄目搖搖頭,“此時不可,有元決在恐怕不成。我們隻能等到元決離開天毒再去動手,那時候我們就不會有任何阻攔了。”


    失忽兀點頭稱是,“好,那就照你的意思辦,無論如何我們都得除掉他。”


    三人商議完畢,就開始飲酒作樂,歡快至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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