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與東夷,確實是同門師兄妹,隻是這個宗門,並不是小宗門,而是幾千年前赫赫有名的歃血門。


    比起宗門,歃血門更像是個殺手組織,裏麵的人以殺證道,為追尋此間大道,歃血門的弟子,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


    修仙界對這種為禍多端的危險分子,自然不待見,之後這個勢力發展越來越壯大,威脅到各大勢力的地位,這才被聯合起來的大宗門,剿殺了。


    那時的青山與東夷,隻是剛入門的小弟子,幸免於難,而後他們各自逃竄,隱姓埋名,不料千百年後,在一處秘境相遇。


    便是在那個秘境中,東夷獲得了煉製“仙丹”的上古秘籍,兩人為此大打出手,最後青山不敵,飲恨而逃。


    可他這麽多年來,一直未曾忘卻秘境之事,更是對仙丹渴望至極,因為隨著他對大道感悟愈深,發覺飛升之門自上次百祖飛升時已經關死,要想長生,隻有寄希望於仙丹。


    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會有北溟派的人橫插一腳,東夷身死,仙丹未成,就連煉製仙丹的秘籍,也被那丫頭收走了。


    他這次趁人走後,再次迴來,也隻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罷了。


    如今這條路看來是行不通了,隻能等日後,找機會將秘籍搶到手中,反正天選之子,終究隻是個金丹小修而已。


    他心中如此盤算著,卻不想眼前出現一人,驚異之色一閃而過,緊接著,他便心生警惕。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你是在尋這個嗎?”眼前這位年輕男子麵上古井無波,手上拿出一本秘籍,青山定睛一看,跟那秘境中的,有八成相似。


    他心中的警惕更加濃厚了:“你想幹什麽?”


    “給你了,但是,若你再針對程雪,我會來取你性命。”那人將秘籍扔到他手中,而後消失在他麵前。


    青山看著手中的秘籍,臉色驚疑不定。


    離開東夷的洞府後,年輕男子掐指一算,低聲呢喃道:“總算恢複記憶了,不枉費我籌謀多年!”


    而後,他扯了扯嘴角,迴頭看了一眼,搖頭道:“這世上哪有什麽仙丹,人心啊!”


    說完,他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天際,風中傳來細碎的低語,沉浸在狂喜中的青山卻毫無所覺。


    北溟派,上至掌門長老,下至普通弟子,闔宗上下,都處於緊張而又激動的氛圍中,時隔千年,宗門又迎來了真傳大選。


    真傳弟子事關門派根基,關乎宗門長達千年的氣運,絕對馬虎不得,所以,北溟派的山門,也比往日戒嚴了不少。


    程雪坐在靈舟上,看著眼前的山門,恍如隔世。


    荷雲老祖半路上被急召迴去,剛聽聞親人噩耗的程雪並不想這麽快迴宗門,荷雲心想讓她在路上散散心也好,便不勉強她。


    於是,她一個人坐著靈舟,晃晃悠悠地往宗門的方向駛去,經過這幾日的平靜,她也徹底想通了,無論如何,強大己身,永遠都不會錯。


    山門近在眼前,她深吸一口氣,駕馭著靈舟,直衝而去。


    守門的弟子見了,連忙上前:“來者何人,竟敢擅闖我北溟!”


    程雪將腰間的弟子令亮了出來,守門的弟子見狀,急忙躬身行禮:“恭迎師姐歸宗!”


    程雪點了點頭,直直地往內門去了。


    留在原地的守門弟子直起身,小聲嘀咕道:“玄黑令牌,不知是哪位內門師姐,如此風采。”


    另一位守門弟子素來消息靈通,聞言,白了他一眼,見左右無人,他背著手小聲說道:“這可是大名鼎鼎的程雪,話說我派攻打殺戮之境,就是為了救出她,沒想到都打贏這麽多年了,居然現在才迴來!”


    另一人聞言,雙目圓睜:“你可別誆我,正當年煉丹大會上,我也是見過本人的,哪有剛才那位師姐風采的十分之一?”


    “誆你幹什麽,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還不興人家長大啊!”


    “也對哦!”那人撓了撓頭,進而感歎道:“也就十年而已,適才觀其氣息,跟內門的金丹師兄相比,也不差什麽,天選之人,果然受天道垂青啊!”


    “誰說不是呢!”


    ……


    程雪將路上別人詫異的眼神拋諸身後,心中想著先與掌門師兄報備一番,便朝飛來峰駛去。


    靈舟落地,掌門大殿內,似乎有交談聲傳來,見她來了,守門的童子連忙進殿通報。


    很快,童子便讓她進去了。


    “弟子程雪,見過掌門師兄!”程雪瞟了一眼殿內眾人,都是熟悉的麵孔,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趕緊上前見禮。


    “好!好!好!”掌門連叫三個好,可見心中的激動之情,“真傳大選在即,我還怕你趕不上呢,這下好了,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他上前打量了下程雪,接著道:“不錯,不錯,我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連靈體都鑄成了!”


    掌門不住點頭,嘴上更是盛讚連連,讓程雪怪不好意思的,趕緊出聲道:“掌門師兄謬讚了。”


    “十年未見,倒是跟我生分了,這話可不像是小雪兒能講出來的。”掌門看似隨口說了一句,擺擺手,接著道:“看來人心易變啊,虧我還為你忙前忙後,夜夜為你擔憂!”


    見他如此做派,程雪就想溜了,瞟了眼一旁的趙凝他們,擠眉弄眼間,便要行禮告退:“掌門師兄,我先迴飛崖峰了。”


    隨後,不等他反應過來,人便消失在大殿內。


    見狀,掌門放下裝作抹眼淚的手,清咳一聲,見殿內其他小輩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輕啐道:“一群小沒良心的,散了吧,記得讓程雪晚點再來我這兒一趟。”


    “是!”眾人異口同聲,而後迫不及待地出了殿門,果不其然,程雪正在外頭百無聊賴地等著呢。


    見他們出來了,她鬆開小童子的肥臉,迎了上去:“終於出來了,你們說掌門師兄是不是有怪癖啊,竟讓倆童子守門,雇傭童工可是違法的!”


    聞言,趙凝覷了一眼小童子被捏得通紅的肥臉,無語地瞪了程雪一眼:“這德行倒跟小時候一樣,喜歡捏人臉!”


    “嘻嘻嘻,凝姐你還記得呀!”程雪上前挽著趙凝的手,雖然過去十年了,但小夥伴們除了長高了不少,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其他人看她就不一樣了,趙盛看著程雪,嘖嘖稱奇:“小胖子竟然也有春天!”


    “怎麽說話的,你這嘴臭的毛病,啥時候能改啊!”程雪白了他一眼。


    其他人也笑著調侃了幾句,氣得趙盛雙手叉腰,嚷嚷著要去擂台一較高下。


    一行人坐上靈舟,熱熱鬧鬧地,朝飛崖峰駛去。


    小夥伴們久別重逢,還是得找個沒有大人的地方聚一聚,飛崖峰便成了首選。


    程雪當初下山時,並沒有將飛崖峰的移動洞府帶上,還留下了食人花他們,鎮守峰門。


    此時她迴來了,打破了飛崖峰一如既往的安靜,少男少女嘰嘰喳喳的聲音,確實讓人格外懷念。


    程雪將人領到院子裏,石桌健在,上麵的大樹,依舊枝椏繁茂,給底下的東西,遮出一片天。


    程雪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隨意,自己徑直取壺泡茶,在桌上擺出一些曆練時買來的一些當地特產。


    趙凝看了一眼,問道:“你去了梅城?”


    “確實,還是凝姐見多識廣,我東西剛擺上,你就看出來了。”


    “那地兒我也去過,還在那裏待了三年,十年前,皇覺派欺人太甚,宗門為穩固邊境五城,派長輩去那鎮守,我也跟著去了。”


    “我也去了。”一旁的李禦寧跟著舉手道,她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活潑,小話嘮長大後,成了大話嘮。


    “你別說,梅城雖然隻是個小城,可特產卻蠻不錯的,那裏的百果香,百喝不膩,還有,那裏的蜜餞也不錯……”


    她還要繼續說下去,便被一旁的趙磊塞了一嘴的糕點:“你可快停嘴吧,越說越讓人流口水,勾起饞蟲你又不負責!”


    趙磊看他體型,就知道好養活,這麽多年過去了,其他小夥伴都漸漸褪去嬰兒肥,隻有他,肉肉依舊不離不棄,笑起來像個彌勒佛。


    “百果香確實好喝。”此時,突然傳出一道小小的聲音,顧虎紅著臉,看著李禦寧道。


    沒心沒肺的話嘮見有人附和,趕緊咽下口中的糕點,兩眼放光道:“對吧,對吧,我沒說錯吧!”


    旁邊的顧銘看著自己的弟弟,再看向大大咧咧的李禦寧,突然覺得頭疼,小兒女情竇初開,但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啊弟弟!


    程雪看著他們相談甚歡,終於明白過來:“我去,原來你們都去了梅城啊!”


    聞言,趙盛白了她一眼:“誰說都去了?”


    “你被拋棄了?”程雪盯著他,一臉驚疑。


    “要不是我爹非要我拘著我,老子早去了!”他低頭咕噥了幾句,對著程雪卻滿臉不耐煩,“小孩子問這麽多幹嘛?”


    “行了,不問了,那你去準備燒烤吧,這麽久沒吃,看看你的手藝長進了沒?”程雪這話,得到了眾人的一致同意。


    “切,本大爺的手藝,吃了後可別跪著求我再給你們烤幾串!”趙盛一邊放著狠話,一邊起身展示才藝。


    其餘的人翻了翻自己的身家,每個人掏出幾塊曆練時得到的靈獸肉,其中不乏一些高階靈獸,看來她這些小夥伴,實力全都不賴嘛。


    程雪美滋滋地等著烤串,一邊跟眾人談天說地,順便聊起了這些年大家的經曆,個個都是驚險又刺激,除開梅城這個共同話題,說起別的,也讓人興趣盎然,相談甚歡。


    如此,就著美酒烤肉,眾人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當旭日東升,陽光照到眾人臉上時,他們才醒轉過來,醉意全消,趙凝一拍腦袋,晃了晃旁邊的程雪,道:“掌門師兄叫你過去一趟,昨晚喝多了,都忘了。”


    “沒事兒,師兄現在一定在忙別的事兒,讓我再躺會兒。”程雪很久沒這麽盡興了,喝得最多,現在說話還有一股子酒氣。


    趙凝見狀,無奈地施法召出一灘水,直直地朝程雪的臉唿去:“不行啊,掌門師兄一定是要跟你說真傳大選的事,這種事兒,不能馬虎啊!”


    這下,終於將人弄醒了,程雪嗖的一聲直起身子,垂死病中驚坐起:“你說什麽,真傳大選,糟糕,差點兒忘了。”


    她急忙掏出靈舟,留下一句“下次再聚”,人便不見了,這風風火火的樣子,讓趙凝想扶額歎息。


    程雪一路疾行,到了飛來峰,掌門已經等她多時,見她一身酒氣地朝自己走來,不由皺了皺眉:“小孩子家家,喝這麽多酒幹什麽?”


    “嘿嘿,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程雪給自己施了一個淨塵訣,順便將酒氣煉化,整個瞬間清爽起來。


    “罷了,我管不了你,等你日後飛升了,自有老祖治你。”掌門讓她坐下,沒一會兒,便有小童子上茶。


    “這小童子你從哪兒找來的,這麽小就讓人守門,師兄,你的心不會痛嗎?”程雪喝了口熱茶,頓覺神清氣爽。


    “這話我倒想問問你,當初在梅城幹的那些,算什麽事兒啊?”掌門嫌棄地睨了她一眼,接著道:“扯著我的名頭,幹這等不靠譜的事,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聞言,程雪瞪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他道:“我做什麽了我,師兄你要這麽說我?”


    “你說,讓人家每年給宗門送孩子,是不是你幹的?”


    “是……是啊,可這有什麽不好的嗎?”見他神情如此激動,程雪頓時覺得有些沒底。


    “你說,你怎麽保證這些人對宗門的忠心,會不會被有心人利用,做出有損宗門的事來?”掌門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程雪,接著道:“你為宗門的心是好的,但有時候,應該多想幾層,許多事,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單純。”


    聞言,程雪這才醒悟過來,心虛地看向掌門,一臉自責道:“對不起,掌門師兄,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你知道就好,日後有關宗門的事,要再慎重一些,你可記住了?”


    “弟子記住了!”程雪趕緊起身行禮,神色認真道,掌門擺了擺手,示意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所以,這些小童子,都是梅城那邊來的?但您不是說他們心思難測嗎?”程雪一臉疑惑地看著掌門。


    “雖然考慮得不夠全麵,但你這法子,也不失為一種良方,特別是針對動蕩的城池,效果不錯。”不料,掌門老神在在,說一半留一半,讓程雪恨得牙癢癢。


    “哼,不說就算了。”程雪不再追問,心裏卻明白,宗門一定是有手段甄別這些人究竟有無二心。


    “說了這麽多,有關真傳大選的事,你知道幾分?”終於進入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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