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心存死誌的人來說,確實是鐵板一塊,但一旦有了希望,也就有了間隙。


    拿著兇手的口供,警方抓捕了蘇徹寒。


    與此同時,因為這一個引子,警方也查出了對方之前所幹的事。


    “正常的話,沒個十年出不來。”靠著自己工作的人脈,律師小夥伴打聽了一些案情進展,對寧玨說道。


    “他也真是喪心病狂啊。”


    先是抓了兇手,而後俱樂部經理也進去了,在蘇徹寒被帶走這一日,他的名字就高高地掛在熱搜上。


    有了這個引子,網絡上聰明的觀眾們順理成章地將一切都聯係了起來。


    從聯盟新政策的頒布,再到寧玨的禁賽,最後到了蘇徹寒被抓的這一出。


    “真就是合同有問題?”


    “變態吧,除了腦子有問題,我不知道這個經理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


    “whale怎麽攤上這種人的,憐愛了。”


    再然後,網上不知道是哪個樂子人扒出了蘇徹寒與許留月之前一起出現在賽場的照片,又有內部人士透露了一部分他倆的關係。


    “是之前在二隊打過的moon嗎?”


    “笑死,總不能是因為蘇徹寒為了給自己的小心肝搶首發位置而動手吧?”


    這明明是最接近於真相的猜測,卻全被樂子人們打哈哈玩梗玩過去了。


    “求問,這種為了我的工作能自己坐牢的親戚上哪找去?”


    隨著警方正式出了公告,營銷號們一起帶節奏,這件駭人聽聞,直接將聯賽季後賽光芒全都奪去的事件總算暫時落下帷幕。


    “……這事不光是蘇徹寒的問題,對不對?”


    雖然蘇徹寒被逮捕,st整個俱樂部群龍無首,但春季賽季後賽仍然要準備,選手們仍然無法離開基地。


    寧玨休息了好幾日,再一次來到俱樂部時,吳詞偷偷地問他。


    “怎麽說?”


    吳詞見寧玨不抗拒被問這件事,小心翼翼地道:“因為我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


    在營銷號的節奏中,蘇徹寒本來就是一個危險分子,早年做過壞事,這一次所作所為,隻不過是證明他是一個壞人罷了。


    但吳詞算是半個局內人,在他看來,蘇徹寒比起徹底的壞人,更像是一個生意人。


    隻有足夠的利益,才能夠讓對方鋌而走險。


    何況,吳詞注意到的是,早在出事那一日起,之前存在感極強的許留月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俱樂部中。


    而蘇徹寒是許留月的表舅。


    “你被抓的時候怎麽沒有這麽靈性?”寧玨提的是上一次在打qwe時,吳詞在打團之前被陸沉舟抓死,導致整個隊伍被團滅的事。


    “……你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


    吳詞也服了,他明明問的是這麽嚴肅的事!


    寧玨笑了笑,拍了拍吳詞的肩膀:“不該知道的別問。”


    自始至終,寧玨什麽都沒說,但又好像都說了。


    相比於吳詞,律師小夥伴顯然是更加接近真相的人,他打探出消息,頗有些失望地對寧玨說:


    “蘇徹寒都認罪了,他一個人把所有罪責都攬了下來。”


    在審訊環節,蘇徹寒對於自己□□的事實供認不諱,在供詞中哪怕提到了許留月,也隻是說自己因為許留月對寧玨不滿而已。


    但歸根到底,在這整件事中,都是他一個人策劃和施行,與許留月沒有半點關係。


    警方證實了這一點,就不再探究許家和許留月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他都這樣了,為什麽還護著許留月?”


    律師見過許多人,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類似的情況,但歸根到底,在確定自己罪證確鑿的情況下,會傾向於拉著同罪之人一起死。


    “你也知道,他是個生意人。”


    所謂生意人,就是所謂的理性經濟人,所做決策的前提,都是自己利益的最大化。


    “咬出許留月,他一點好處都沒有。但許家要是還在,他就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自始至終,許家都是蘇徹寒最大的靠山。


    何況,從某種程度上,蘇徹寒與那個兇手是一樣的人,十年的刑期對於他來說,就和那位兇手有轉機的病情一樣,都讓他們留有餘地。


    隻要有希望,就會被拿捏。


    “等會。”律師小夥伴突然反應過來,“警方通過那個兇手的病撬開了他的嘴,這種事情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啊。”寧玨解釋道,“是quote幫的忙。”


    天啟本身就與警方有合作。


    “……牛。”律師小夥伴第一次覺得,寧玨和他的朋友都有些厲害。


    縱然從理性上講,律師已經知道以自己與寧玨這樣的普通個體,在麵對資本時能夠想辦法設計蘇徹寒伏法,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但他仍然覺得不爽。


    “惡心。”


    對於雙方之間的關係,律師隻有這一種評價。


    或許還有一些心有不甘,律師嚐試聯係一些營銷號,提一提蘇徹寒與凜杉資本之間的關係,再試圖提及許留月時,很快就被人婉拒了。


    “哥們,不是我不想賺錢,而是上麵有人封口了,不讓再提這件事了。”


    無論是許家還是聯盟官方,都不想再讓這件事長期地出現在公眾麵前了。


    “沒關係,來日方長,何況這還不算結束。”寧玨安慰道。


    正如寧玨所說,在事態稍微緩和一些時,st俱樂部在蘇徹寒還在時,與凜杉資本之間的投資項目仍在進行。


    隻不過,在蘇徹寒出事之前,凜杉資本投入的資金隻有上千萬,等到蘇徹寒出了事,其他股東退資,凜杉資本不得不接手這一部分股份,於是隻好投入更多。


    “為了平息這件事的影響,他們私下裏還花了不少錢。”


    身在聯盟內部的工作人員小夥伴給寧玨科普。


    正常來看,如果一個資本想要進入聯賽,拿到一個戰隊的席位,除了收購的費用之外,還有交給聯盟的席位費。


    這兩項費用加起來一共上億。


    按道理說,凜杉資本原本的目標隻是投資st俱樂部,花費千萬就能獲得一定的股份,既能達到為st補充運營資金,又能達到為自己公司宣傳的效果。


    可惜,因為出了蘇徹寒這件事,凜杉資本不得不咬牙接過了爛攤子,即接手原先股東拋出來的股份,又得為了保住席位,給聯盟再交一次錢。


    “聯盟本身不想讓他們進來的。”


    賽後粉絲見麵會上鬧得這一出,歸根到底社會影響不好,春季賽季後賽能夠繼續直播,他們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


    隻是,不想歸不想,生意能不能做,到底是看一方給的夠不夠。


    “所以他們就和新買了一個俱樂部一樣。”


    如此龐大的投資,無論寧玨還是律師都驚了。


    “他們不幹別的了嗎?”說到這裏時,寧玨順手查了一下,發現對方之前投資的寧遇水的科技項目被叫停了。


    “似乎是審查沒通過。”


    如此一來,原本要投入科技公司項目的資金,全投到st俱樂部了。


    “他們瘋了嗎?”


    律師作為一個行業外的人,也知道做電競俱樂部不賺錢。


    “看情況,我看凜杉資本有一些境外股東,對隊伍能不能進世界賽很在意,如果俱樂部能夠拿到世界賽名額,反而挺賺的。”


    寧玨想起了上輩子,凜杉資本後期因為投資了st,後來又因為st進了世界賽名聲大噪而大賺了一筆。


    當時,凜杉資本似乎還為此買了廣告版麵慶祝。


    “那如果沒進世界賽呢?”律師小夥伴忍不住問道。


    “那就虧唄。”


    想要來聯賽撈金,但最後什麽都沒有得到,黯然離開的資本多了去了。


    “投資有風險,入行需謹慎”這句話無論在哪裏都很適用。


    “那他們到底是憑什麽覺得自己能進世界賽啊?!”律師崩潰。


    工作人員更莫名其妙了:“因為有whale啊!”


    有whale在,保底一張世界賽門票去年不就這樣嗎?


    果然,在春季賽季後賽結束之前,凜杉資本就派了人來接替蘇徹寒的位置,隊員們一看,竟然是老熟人。


    正是許留月家裏的管家。


    “從今天起,就請各位多多擔待了。”管家姓曾,在說話時很是客氣。


    “季候賽還請大家加油。”


    話雖如此,st的春季賽季後賽仍然喜提了一輪遊。


    雖然發生了許多,但寧玨的表現仍然足夠亮眼,憑借著操作扳迴了兩局。


    隻是五局三勝的情況下,需要準備的內容太多了,而st顯然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他一定是故意的!”


    許家,因為蘇徹寒的緣故,許留月嚇得睡不著覺,短時間內瘦了一圈,聽到這個結果,忍不住嘟嘟囔囔。


    許母打了兒子一下,訓斥他:“還不去訓練,不是自己想要打比賽的嗎?”


    將許留月訓走,許母與曾管家坐下來談話。


    “想要進世界賽,還是無論如何得留下寧玨。”曾管家理性地分析,“除了他,聯盟再找不到別的更好的中單。”


    “……真要如此嗎?”


    許母也感覺到有一種被命運捉弄而帶來的荒謬。


    在這不久之前,她還試圖與蘇徹寒一起趕走寧玨,可情況幾經波折,她反倒是陷入了其中,不得不將寧玨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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