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擦?」陸途抽出棉簽沾上白色藥膏,背著薑允白又問了一遍,薑允白不語,沉默地表示抗拒。


    陸途走過去從他身後抽出手,望著已經紅得刺目的指尖,輕輕吹了口氣,再把藥膏塗上去。


    「你都說不算什麽絕症,但擦個藥跟要你命似的。」陸途低聲說著,發力鉗製住薑允白不斷掙紮的手腕,不給他掙脫的機會。


    握住手腕的手掌用力很大,但不疼,手心隱隱有汗意,薑允白扭了扭手腕,沒掙開就放棄了。


    薑允白目光順著陸途露出了的手臂一路看上去,手臂青筋暴起,肌肉線條明顯。薑允白咽了咽口水,目光上移,落在白淨的脖子和輕微聳動的喉結上。


    「你在看什麽?」喑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薑允白抬眸,就撞進陸途幽深的眸光裏。


    陸途把棉簽丟進垃圾桶,斜看薑允白,伸手摸了摸喉結,語氣帶笑,「薑先生的眼神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嗬!」薑允白左手撐著腦袋靠在沙發上,眼波流轉,餘光瞥見放在茶幾上的燒烤,揚了揚下巴,轉移話題,「你不吃?」


    「我吃,海鮮粥還熱著,你也再吃一點。」陸途摸了摸海鮮粥的包裝盒,起身往廚房去,很快拿著碗迴來,舀了碗粥放到薑允白麵前。


    不容置疑的看著他,「再吃一點,現在離你吃飯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差不多也餓了。」


    薑雲白睨了他一眼,端起粥吃起來。


    陸途見薑允白端著粥小口小口的喝得優雅,拿起已經冷得差不多的燒烤哢哢哢的吃起來,跟那惡狗撲食似的快速把桌上的東西一掃而光。


    「你是幾輩子沒吃過飯吧。」薑雲白見他吃東西的速度,嘴角抽了抽,稍顯無語。


    「你覺得呢?」


    陸途扯紙擦了擦嘴,把紙丟進垃圾桶,猛地俯下身靠近薑雲白,看他嚇得瞪大眼睛的模樣,接過他手裏已經空了的碗,笑得得意地往廚房走去。


    薑允白緘默一瞬,坐了一會兒起身往廚房去。


    廚房燈光灑下來,薑允白斜靠在門邊,望著站在洗碗池邊彎腰洗碗的人,突然間發現上一世的陸途逐漸從他記憶中消失,取而代之是現在這個截然不同的陸途。


    薑允白清楚記得,上一世陸途從來沒有進過廚房,他也沒有給他煮過餃子,兩個人在一起吃飯的時間寥寥無幾。


    陸途洗好碗,轉頭就見薑允白靠在門邊拿著手機不停打字,他沒說話,掏出手機看時間,將近一點,陸途皺了皺眉,走到薑允白麵前,「時間不早了,我先迴去。」


    薑雲白聞言站直身體,戲謔的望著陸途,「你準備走迴去?」


    「打車。」陸途搖了搖手機,側著身體走出廚房。


    薑允白得意的笑微微收斂,站起來冷冷的望著陸途,陸途迴望他。


    偌大空間,一時沉寂下來,直到陸途手機震動一下,他看了眼,接單倒計時結束,沒有司機接單,手機提醒追加車型。


    陸途皺眉,剛準備點擊追加,薑允白沉聲打斷他的行為,「樓上還有空房間,你自己收拾一下睡吧。」


    薑允白說完不等陸途迴答就轉身上樓,陸途連忙退出打車軟體追上去,「感謝薑先生好心收留,在下無以為報,隻能——。」


    「以身相許。」陸途話還沒有說完,薑允白轉頭出聲打斷,眼神肆無忌憚的掃視陸途,嘴角掛著溫和的弧度。


    陸途睜大眼睛一臉糾結,「你喜歡這個報答?」說完不等薑允白迴答,無辜的眨著眼睛眼,「如果你喜歡這樣,我也不是不可以。」


    薑允白望著無辜的眼神,一陣惡寒,怒道:「滾去睡覺。」


    「好吧。」陸途望著薑允白鐵青的臉,縮著肩膀怯怯道。


    薑允白無語,轉身剛想上樓,就感到身後有人在拉他衣角。


    陸途拉著薑允白的襯衣,上前站在他下麵一梯台階,直視他的雙眼,「剛才隻是想逗你笑。」


    薑允白和他對視半響,扯了扯嘴角,「謝謝。」


    陸途放開他的襯衣,走上前和他並排站在一起,「其實我想問……,」


    薑允白看向陸途,陸途側過身體,麵對著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其實我想問——我們的關係你還承認嗎?」


    陸途話音落下,世界寂寂無聲,客廳的燈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動關閉,樓上走廊的燈亮起,角落裏即將枯萎的綠蘿伸長莖葉,渴求有人給予水分。


    「早點睡吧。」薑允白眼眸閃躲,良久,扭過身體背對著陸途輕輕道。


    這世界人潮洶湧,每時每刻都有人分離死亡,有人以真心換取痛苦,有人用蹩腳的謊言糟蹋他人的真心。薑允白曾經敞開心扉以期愛意,最後卻隻剩下苦澀與疲倦。


    陸途目送他迴房間,沒強求答案。他發現薑允白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空蕩的冰箱,毫無人氣的房子,枯敗的綠植,凋敝的花朵,還有眼底深深的疲倦。


    陸途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他來得夠早,按理說原主和他剛認識沒多久,而且薑允白也根本就不喜歡原主,對他像是在逗一個玩具似的。


    陸途皺眉深思,「係統,你說有沒有可能他是重生的?」


    【444驚愕:怎麽可能?!】


    陸途往客房走去,「那為什麽他對原主的態度一點都不像戀人,而且一點沒有小說早期鮮衣怒馬少年氣,反而時常縈繞著一股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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