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人出去的速度並不慢,尤其是簽證的辦理。


    這個時候出國勞務還沒有普及,花家的速度快因為都是自家的事。


    顧瓊在另一頭全麵配合,講究辦事效率。


    找的中介公司是利用對方的優勢,對這塊的熟悉,來加快整個事件的進程,如果中介拖慢了整個流程,就換人。


    花方方這一路上卻狀況百出,他本沒當迴事,走了多次,還都是大人,能有啥事。


    結果啪啪打臉。


    在花家集合,一個個大包小包的,跟逃荒的有的一拚。


    都說了飛機上有限額,不能帶太多的東西,這大棉襖二棉褲棉鞋的都帶著去幹啥。


    有幾個人還帶著被褥……


    一個個死強著非得拿到機場去試試,不讓家裏人再拿迴來。


    到了機場更是熱鬧了,幸虧早早的趕到了機場。


    有三個鬧肚子的,這幾天吃的太狠了,大魚大肉,離家前的這頓餃子又吃多了。


    花方方從包裏翻出醫藥包,給他們找拉肚子藥。


    他和張建寧,一個頭一個尾,這三十個人看好了,別把人丟了。


    平時就沒那麽多事,臨上飛機非得上廁所,讓等等飛機上也有廁所,這一會功夫就不行了說不上就得尿褲子……


    等終於上了飛機,花方方狠狠的大喘口氣,不容易。


    這幫人有啥事都找花方方,他一看就好說話,別人不行。


    張建寧一瞪眼,屁都不敢放。


    顧瓊租的大客車在機場接人,點名一個不少,檢查行李,排隊上車。


    上車第一件事就是收證件,最重要的東西,花方方怕他們給弄丟了。


    除了安頓第一批工人,他還有一個艱巨的任務。


    探探史叔的底,跟對方交交心,這幾個月花家花了多少錢,做了多少努力,對吧?


    你得給我顆定心丸吃。


    再就是讓史叔把工人培訓這一塊上上心,廠子的原班人馬可一個也沒動。史叔說話好使。


    花方方對於老姐的吩咐,有一個小小的疑問,老外也打感情牌嗎,還得套交情拉近乎?


    他自認為自己和史叔,是最純潔的友情,老姐這是玷汙他們的感情。


    對,他們是忘年交。


    花圓圓是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如果進度能加快何樂而不為呢?


    人和人的緣分真的非常奇妙,這個老史同誌和小方說話聲音裏透露著一股愉悅,說的就多。


    跟她電話的時候很是公事公辦,一副老學究的死板德行。


    這可是她觀察多次得出的結論。


    明明她和小方都是外行,跟她通話,隻管說自己的,從不多解釋,你愛懂不懂吧。


    而小方呢,他說幾句就問聽懂了嗎,知道是什麽意思不,要不要再說細一點……


    很是讓人嫉妒的婆婆媽媽。


    明明你就是說的再細,小方那腦袋瓜子也不懂。


    花方方先是跟著史叔參觀了實驗室,沒有翻譯,兩人靠肢體語言加單詞溝通。


    實驗室的設備已經升級過了,不管其他的雜事,專注研究,史密斯最近工作效率挺高。


    晚上這一老一少一起喝一杯,花方方說起他最近工作不順,國內工廠選址難度很大。


    其他的不用多說,史密斯心裏清楚的很,他要是拖個三五年沒有成果,人家也不會傻傻的一直往裏投錢。


    他覺得小方跟他一樣傻,為啥非要再建一個廠子,現有的廠子有了資金和技術支持,產量上去,銷售搞好,也能賺錢。


    花方方也不知道老姐為啥這麽執著,據說未來有賺錢的可能。


    不過他沒想到史叔給了他一個超級驚喜,再三跟他保證,這次真的是最後了,快的話三個月出結果。


    三個月跟老姐預估的時間差太多了,好奇問原因。


    史叔說的很實在,以前他搞研究,都是忙完廠子裏的各種亂七八糟的雜事,才抽點時間幹正事。


    還要擔心這擔心那,主要是錢的問題。


    沒有錢,有沒有錢的搞法。


    現在有資金支持,那速度就快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他管,專心搞研究。


    還有一點,以前越著急越不行,現在心態穩了,反而事情更順利了。


    不過這一老一少,說著說著竟然意見統一,說先保密。


    誰也不說,花圓圓都不說。


    花方方顧慮的點是萬一史叔說了大話,他跟老姐說了,到時候多沒麵子。


    史密斯的出發點則是考慮到保密工作,確實得小心一點。


    他找到花家把廠子給盤活,給了想收購他的同行一個措手不及。


    一直盯著他們呢,實驗室的安保工作是劉波親自負責的。


    就怕泄露出去。


    到了最後衝刺關頭,他決定跟老板學習,跟收購那個時候一樣。


    全部集體行動,切斷跟外界的一切聯係。


    正好自己的好兄弟小老板花方方在,他出麵把準備工作安排好。


    史密斯專心最後衝刺,要在沒有見過麵的大老板麵前給自己小兄弟爭口氣。


    花方方天天跟工人們一起,給他們打氣,好好幹,未來咱國內自己的工廠就是這樣的。


    一幫人同時行動,集體生活適應的更快。


    ·


    92年春天,花方方的選址大業終於有了重大突破,真是不容易。


    前麵也看中了幾個地方,都是京城周邊,跟村民們談判這一步,怎麽都走不通。


    他說破大天,也不信,你就是個騙子,說的這麽好聽,誰信呀,你怎麽那麽好為俺們老農民著想呢。


    花方方一次次以失敗告終,第二次的時候就想讓老姐出山。


    老姐那話說的,倒是挺好聽的,他聽了特別感動。


    他們姐弟倆做對比,還是他那張臉更可信。


    她去談也成不了,可能確實機會沒到,繼續找不急,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三月初的一個周日,花方方在家休息,冬瓜和西瓜寫完作業,和夥伴們在踢球。


    南瓜和北瓜總想去搗亂,花方方拉著他倆在邊上看。


    南莊村的村長坐著拖拉機轟隆隆的過來了,車上還有好幾個陌生人。


    花家工人都派出去了,一直在找地建廠,這可不是秘密。


    周邊的地方都走了個遍,而且越走越遠。


    這不過年走親戚的時候,花家這事大家又說起來。


    這邊的親戚全京城哪兒都有,一戶人家就是京城最北邊遠郊區隆慶的。


    他家親戚的種子就是花家的種子,大老遠來弄的。


    花家要求的這個條件,什麽環境好,山好水好的,那個親戚迴到村裏串門的時候,就把這事說了。


    還感歎要是花家在他們那邊他們就跟著沾光了,那村長是個腦瓜子靈的。


    問清楚這事,就拉著這人直接找到了花家,行不行問問正主再說。


    花方方有點小激動的,看看人家這積極性,第一次碰上這麽主動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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