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不行?


    渣男就是渣男。


    花圓圓冷眼旁觀,看著對方演戲。


    裝,真能裝。


    王長江臉上的掙紮,糾結,不想說又被對方逼著說,這實力當兵真是可惜了,混圈都能去拿小金人了。


    嘴裏說著紮心的話,還特意湊到她麵前,壓低聲音,怕被別人聽到的做作樣,惡心。


    如他所願,大家都聽到了。


    都裝作沒聽到,滿臉尷尬。


    政委媳婦本來就站在花圓圓後邊,見不動手了,剛撒手。


    王長江這孫子又惹事,聽聽,說的這叫啥話。


    把大家都當傻子是吧?


    此時,她是真真同情花同誌了,嫁人五年,男人死活要離婚,不跟你過了,女人一點招都沒有。


    鄉下的女人更是以男人為天。


    這樣的軍嫂,見的多了。


    男人提幹了,生了二心,鄉下的老婆真沒辦法。


    當然了,大多數人還是跟鄉下的媳婦過日子的,畢竟說出去不好聽。


    男人會衡量得失利弊,重新找個有好工作的城裏姑娘,兩人有收入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剛想著,要是自己碰上這事,非得先扇男人兩耳光解解氣。


    就見花同誌已經動手了,啪啪兩聲!


    花圓圓打完人,手心火辣辣的疼。


    皺著眉頭,一點也不避諱的甩著手,在你、你的結巴聲中,拉著張小芳,往後退了兩步。


    “嘴太臭了,不知道幾天沒刷牙了。”


    除了聲音難聽一些,別的毛病沒有。


    還沒完呢。


    “王長江,說這些有的沒的,不就是為了掩飾你不行的真相嗎?”


    嘶啞的聲音如同被喇叭放大了一樣,傳遍了屋子的每個角落。


    “你不怕丟臉,我有什麽不能說的。咱倆是沒睡過。”


    “花圓圓,你別血口噴人。”


    此時的王長江終於卸下了那張人皮,裝不下去了。


    這話她怎麽說的出口?


    是個男人都忍不了的。


    “咱倆沒睡過是事實,可不是血口噴人。”


    “男人不睡自己老婆,不就是不行嗎?”


    ……


    王長江雙眼赤紅,已經被花圓圓這幾句話,激的完全失去理智了,就想衝過來。


    不過沒成功,被人攔住了。


    張小芳拉著人往後退,喊著,“把人拉住了。”


    那兩根木頭終於知道動了,郝櫟跟劉政委對視了一眼,兩人不敢一絲鬆懈。


    不管好看不好看,死命的拉著王長江,真怕他幹傻事。


    拉不住把正離婚的媳婦打一頓,一頓處分是免不了的。


    他媳婦也不扛打啊,那小身板,昨天還暈了呢。


    見人被拉住了,沒有危險,花圓圓笑眯眯地走到暴怒的王長江麵前。


    開心,真開心。


    發自內心的微笑,讓她整個人亮了起來,似發著光一樣。


    對麵的郝櫟被閃了一下,差點讓人掙脫了。


    繼續火上澆油,“王長江,再開口之前,你要想好了再說,否則別後悔。”


    “離不離婚,就在我一念之間,我是不介意跟你耗一輩子的。”


    “你的一句話,不,一個字,我聽著刺耳,你就沒有了離婚的機會。想離婚沒門,不信你就試試。”


    王長江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劉政委和郝櫟見他確實不發瘋了,就撒手了。


    哼!


    花圓圓不屑的看著,挑釁,眼神的意思就是有本事你打我啊……


    “你到底想怎麽樣?”


    王長江也不是傻子,相反,還是一個善於鑽營的人。


    要不然,農村出身沒有靠山的小兵,一步一步靠著自己,提幹升職混到現在也不是沒心眼的。


    “我想怎樣,還沒想好,需要時間想一下。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你先把你結婚後所有的收入統計出來。”


    ……


    婚後財產,花圓圓是要分一半的。


    這個年代離婚好像沒有婚後財產的說法吧,她也不知道。


    王長江不僅不迴家,也沒給過她一分錢,她的錢都是她爹偷偷塞給她的。


    幸虧她長了個心眼,沒都給婆家花了。


    每次婆家寄信,她都寫一封,估計渣男都沒看,真是自作多情。


    還自己偷偷存了好多介紹信,就是為了有機會探親的時候用,傻帽。


    “另外,商量離婚的事一兩天也辦不完。附近有出租的小院,帶我去看看。”


    ……


    王長江怕她賴在這不走,這幾條要求,太瘮人了。


    “咱倆結婚後你掙的錢,要分我一半。你也別想糊弄我,你們政委在這呢,你哪年什麽級別多少錢,做不得假。”


    “你要是騙我,那就是品行的問題。當兵的品行有問題,你直接迴家種地去吧。”


    王長江越聽,臉色越難看,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跟調色盤一樣。


    “你是不是想說,我掙得錢憑什麽給你一半?看你這傻缺樣,嗓子不舒服老娘也教教你做人。男人養家天經地義,我嫁過去你王家,做牛做馬五年,算工錢得多少。你不養家,我給你們王家白幹了五年,你一腳把我踢了,找個城裏姑娘,你覺得我會幹嗎?”


    ……


    劉政委冷眼旁觀這兩口子,這婚不離日子也過不下去了。


    此時嘲諷不屑又挖苦的眼神提要求的花同誌,比昨天哭鬧的潑婦更難纏。


    看來,王長江想離婚,得扒一層皮下來。


    隻一層皮都未必夠,還得連血帶肉的。


    花同誌這是拿捏住了王長江的命門,一副豁出去大不了不離婚的架勢。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怪劉政委這樣想,花圓圓此時看起來真的太糟糕了。


    身上的棉衣棉褲不僅破舊,還弄得髒兮兮的。


    這是她家裏穿的衣服,走的時候都沒那個心思想著穿身好衣服。


    黑色的冬帽上,靠近了隱隱有一股油膩的味道。


    好多天沒洗頭了。


    臉也沒洗,就今天出門的時候刷了牙。


    很是狼狽,臉上油膩膩就不說了,臉蛋子都皴了,黑裏透著紅,嘴唇更是裂著口子,呲著幹皮。


    劉政委胡亂想著,還看了一眼郝櫟,底下的人也不知道咋迴事,婚姻咋都不順呢。


    郝櫟是硬被劉政委拉來湊數的,別人忙沒空,讓他過來幫著調解。


    他會調解什麽,越調解越亂。


    劉政委這是諷刺他不會辦事不會說話呢。


    再說了,明知道他跟王長江關係一般,隻是最普通的戰友關係,還有一層心知肚明的複雜競爭關係。


    他見證了這一遭,以後關係更不好處了。


    不禁懷疑,劉政委是不是故意的?


    這兩口子也是個狠人,啥話都說,還當著外人的麵說。


    被窩裏那點事,也不知道藏著捂著。


    還有臉了。


    再想想自己那些鬧心事,郝櫟心裏更不舒服了。


    花圓圓說完,也不用他們送,自己迴招待所了。


    留下的人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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