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是清彥所說的那些話了。第一次和清彥相見的時候,清彥對他嘴遁的那些話留到了他的腦海裏,隨著時間的推移,像一顆種子,逐漸發芽,成長,慢慢的,他覺得清彥那些話真的很有道理。


    隻有人類才有著各種身份的,鬼的身份隻有一個,那就是無慘的手下和工具。他雖然自稱武者,但他知道沒有任何鬼認可他這一身份。


    他也開始逐漸自我懷疑,為什麽自己這幾十年裏提升實力的速度是如此之慢?會不會,是無慘大人壓製著他?


    其實這是肯定的。


    無慘是不會允許手下接近他的——更別提超越他了。


    無慘給每個鬼都下了一個桎梏。


    而現在,清彥說,可以幫他擺脫無慘。


    最後一根稻草落下。


    忠誠土崩瓦解,背叛破土而出。


    清彥帶著猗窩座到了約定好的臨時處所,他當然不能把猗窩座帶到鬼殺隊總部了,這樣風險太大。


    珠世小姐、愈史郎、岩柱和風柱在臨時處所等候多時。


    猗窩座見到風柱不死川實彌時忍不住問道:「我有個問題。」


    不死川實彌問道:「什麽問題?」


    猗窩座指了下清彥:「他是不是腦袋有點問題?


    不死川實彌看了一眼清彥,理所應當地說:「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兒有什麽好問的,果然你們鬼的腦子就是不好使。」


    猗窩座:……


    他非但沒生氣,居然覺得不死川實彌說的挺有道理。


    自己早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了。


    不死川實彌故意說了這話後看向猗窩座,對方沒有發怒麽?說明清彥說的是真的,對方是可以溝通的對象,不是那種全然不理智的鬼,嗯……


    不死川實彌也是粗中有細的一個人。


    第133章


    01.


    天空上麵覆蓋了雲層,但透過雲層也能依稀看到太陽的影子。現在剛過中午,所以雲層後模糊的太陽正在頭頂上方靠西一點的位置。


    清彥在庭院裏百般聊賴地看著天空,岩柱悲鳴嶼行冥正在打坐,風柱不死川實彌不知跑哪兒去了,清彥和岩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清彥:「悲鳴嶼先生是僧人啊。」


    悲鳴嶼行冥:「是的。」


    清彥:「所以你擅長物理超度嗎?」


    悲鳴嶼行冥:「……是的。」


    清彥:「所以會對鬼說,你的頭與佛家有緣,借你頭顱一用嗎?」


    悲鳴嶼行冥:「……不會。」


    看得出來,因為種種事情,悲鳴嶼行冥對清彥非常警惕,盡量不和他說話。


    發現這一點後,清彥說的更加賣力了,但悲鳴嶼行冥雙手合十不動如山,淚眼婆娑地看著前方,心裏想到,苦啊,和千葉先生共處一室的感覺,太苦了,這就是磨礪內心的修行嗎……


    「南無加特林菩薩,六根清淨貧鈾彈,一息三千六百轉,大慈大悲渡世人1……」清彥正念叨著,珠世小姐突然推開了門,於是他便住嘴,趕緊走向珠世小姐。


    珠世小姐心想,千葉清彥還挺關心猗窩座的,原來除了灶門炭治郎以外,也會有其他人類如此關心一個鬼啊。她不禁有些感動。


    然後她就聽到清彥說:「猗窩座已經恢復記憶了吧?嘿嘿嘿珠世小姐他哭了沒?他哭了沒?」他非常興奮地問道,顯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猗窩座是否出醜。


    珠世小姐:……


    好吧,她可能對千葉清彥存在著一些誤解。


    「那個孩子遺忘了很多事。」珠世小姐當然沒有直接說猗窩座哭了的事,「但是我稍微推動了一下,他立刻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迴憶起來了,他的意誌很堅定。」


    「這樣啊。」清彥也沒繼續追問猗窩座是否哭了的問題,比起這些玩意兒他更關心正事:「那這樣就沒問題了吧,珠世小姐你覺得他會堅定地站在人類這一邊嗎?」


    「絕對會的。」珠世小姐用沉靜而溫柔的聲音說道,而後她用她那飄著淡紫色薄霧的美麗眼眸看向清彥:「你,似乎早知道他的過去了。」


    珠世小姐是個非常敏銳的人,她活了這麽多年,也一直和人類接觸著,而且她的職業特殊,醫生總是能看盡人世間的生離死別的,所以她啥事兒都見過了。再加上清彥對於信任的人沒有對自己的』全知全能』進行特地的掩飾,所以她能發現這一點,清彥也不意外。


    隻見清彥嚴肅認真地做出了迴覆:「是的,我通曉一切,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是神……」他收迴目光,輕輕地重複了一遍:「嗬。神。」隨後他垂下眸子,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尾音上揚,「你以為,我當了多少年的神明啊。2」最後的話語落入冰冷的空氣中,仿佛冰涼的湖水中起了一陣漣漪,但很快就歸於平靜,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真是驚心動魄的表演。


    珠世小姐:「……」


    她感覺牙酸。


    當了這麽多年鬼,她第一次有牙酸的感覺。


    然後她開始思考,自己對清彥的懷疑是不是非常多餘。


    算了,他站在自己這邊的就好。


    「他暈倒了,現在正在休息。」珠世小姐這樣說道。


    「啊,那不得掐他人中。」清彥隨口說道,「說起來珠世小姐我想起個冷笑話:呂布當了董卓的義子後對一切都很滿意,除了經常有人莫名其妙來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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