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若想,便再待一會兒吧。”


    不知出於何種心情留下這句話,雲佚便頭也不迴的走出花園,在宅子內隨意找了間屋子休息。


    亭子內。


    清為在雲佚走後,靜靜站了片刻,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手指停頓片刻,這才轉身離開了後院。


    佛城內的氣氛依舊陰沉,天空中的黑幕越發擴大,不過兩天的功夫,城內眾人念誦佛經形成的光罩已然不管用了。


    即便如此,雲佚走在城內也依然能聽到嗡嗡的念經聲,不過聲音卻忽大忽小,時緊時慢,再也沒有幾天前那種使人平靜的感覺,也不過是普通百姓想要求個心裏安慰罷了。


    一大早清為就帶了雍和往城外而去,人修的眾多尊者都聚集在那裏,雲佚閑得無聊,就決定出來走一走。


    “咦?這不是雲道友嗎,什麽時候迴城的?”雲佚順著聲音扭頭看去,正見到夏景遙和楊青青朝自己走來。


    還真是巧了,雲佚笑道:“這街上也沒幾家店開門,不知二位出來是有何時?”


    夏景遙尷尬的咳嗽幾聲:“總在房裏待著有些憋悶。”接著又道:“雲道友還說我呢,你不也一樣出來了。”


    楊青青依舊一臉平靜,安安靜靜的站在夏景遙身邊,就像是一道影子。


    隻憑外表,完全看不出來她是和鬱言、夏景遙、清為並齊的少年天才,當年幾人一起進入仙脈秘境,出來後便都突破成為了出竅期修士,倒也一時傳為佳話,讓人修得意了好一陣子。


    既然遇到了,三人便一起邊走邊聊起來,當然,說話的主要是夏景遙和雲佚,楊青青並不怎麽開口。


    “往常到這時候,那些年輕人便開始爭相露頭,爭當新一代風雲人物了。”夏景遙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感慨道:“如今,人修自身難保,哪還有空選什麽風雲人物。”


    “雖是如此,”雲佚道:“不過就是這種時候,才會湧現出更多深明大義,為人修戰鬥的修士,不是嗎?”


    夏景遙側頭看了她一眼:“雲道友看起來似乎並沒有為人修岌岌可危的未來擔憂呀。”


    “擔憂?”雲佚笑道:“擔憂有用嗎?這種事情可不是我們這種小修士能左右的,俗話有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活得一天是一天,生前哪管身後事。”


    “噗嗤!”這幾句不倫不類的話夾雜在一起,倒把楊青青逗得一樂:“照雲道友的說法,我們幹脆聽天由命別掙紮了,等死吧。”


    話雖不好聽,但語氣中卻並不帶任何嘲諷,與是雲佚也幹脆的迴答道:“那哪兒能行,我說的是我自己,你們還是要繼續努力的。”


    “雲道友倒是好打算,累活我們幹了,你落得一身清閑。”夏景遙笑著調侃道。


    “此等情況下,我們也確實做不了什麽不是嗎?”雲佚略有深意道:“主要還得靠我們的那十幾位尊者呀。”


    夏景遙想接話,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關於當初脅迫雲佚交出山海經那件事,他師父正在那十幾位尊者當中,因此他也知道一些事情的經過。


    要說責備,他們也是為人修的未來打算,但雲佚又何其無辜,卻遭受了無妄之災。


    話在嘴邊幾番來迴,夏景遙最後卻隻搖了搖頭,歎息道:“隻怕那些尊者也束手無策呀!”


    聊了一會兒,雲佚借口自己還有朋友要照顧,便與夏景遙和楊青青道別,迴到了清為的宅子裏,正巧碰上已經迴來的兩人。


    雲佚挑眉道:“雍和,你看的怎麽樣了?”


    被清為和雲佚一樣揪領子揪了一路的雍和有氣無力的道:“別的可能我還要仔細觀察一陣,冥主為何可以一直開啟仙器我倒是弄清楚了。”


    “什麽?”


    雍和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雲佚早上泡的茶:“看到城外的那些小鬼了嗎?他們魂魄殘缺不堪,就是因為冥主將其中一部分充作了運轉仙器的能量。


    雲佚皺起了眉毛:“他是瘋了嗎?如此做法,這些小鬼根本不僅無法轉化為鬼修,連輪迴也不能,這樣下去,上界不管人修妖修,乃至鬼修,都隻會數量越來越少,與他有何好處?”


    雍和的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他本就是一個瘋子,與瘋子有何道理可講。”


    雲佚瞟了他一眼,從遇到雍和開始,他麵對自己就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一點不像是山海經中能稱得上大妖的兇獸。


    “既知他是瘋子,還上趕著與他合作,你也是膽大。”


    雍和便又蔫了下來:“我之前那不是不知道嗎。”


    “雲施主。”一旁的清為道:“接下來可能要請你多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了,這位施主說這幾天冥主必要再屠殺人修一次,鬼哭才能繼續運轉下去,還說這次是極好的機會,可以研究出克製鬼哭之法。”


    雍和在一邊連連點頭:“即便不行,我也能將鬼哭隻針對人修一事,重新改為針對所有活物,這樣一來,人修的困境總能解除一些。”


    雲佚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雍和卻被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裏的雲佚嚇了一跳,勉強鎮定道:“雲道友,深夜找我所謂何事?”


    “真是難得。”雲佚道:“你竟然叫我雲道友,這可是第一次。”


    雍和一頓,臉上勉強掛上了個笑容。


    “行了,我找你隻是為了問一件事。”雲佚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千華的昏迷是不是你所為?”


    雲佚的那雙灰色眼睛,總是讓直視她的人心神不穩,似乎隨時會迷失在當中,雍和也不例外。


    他將頭側過去,避開雲佚的眼神:“怎麽可能是我做的,當初我要逃跑,他還攔過我呢,若不是他不知道我身受重傷,恐怕我根本走不了。”


    這倒是真的,雍和老祖是一個月前離開妖族的,千華卻是半月前昏迷的。


    見雲佚緊皺眉頭,雍和小心翼翼的道:“要我說,這是肯定和冥主脫不了關係,妖王一死,妖族就群龍無首,到時候怎麽收拾還不是他說了算。”


    難道當初真的是自己猜錯了?雲佚心道,這件是真的和雍和沒關係?心中如此想,雲佚麵上卻對雍和的話不置可否。


    “可這事總是因你而起的不是嗎?”雲佚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來你可要好好將功贖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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