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佚一行人正站在臨山宗的邊界處等著懷聖宗的弟子。


    要說懷聖宗和臨山宗的關係為何這麽好,大概就要追溯到臨山宗的祖師爺和懷聖宗的某一任女宗主之間談了一場曠世奇戀,並且最後兩人雙雙渡劫成仙了吧。


    打那以後,懷聖宗的女弟子就總愛和臨山宗的弟子結為道侶,用她們話說,就是臨山宗的弟子們個個老實,不像別宗的弟子一樣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忒花心。


    因為這事,臨山宗弟子沒少充當護花使者和別宗的弟子打架,還別說,和這些說酸話的弟子們打架,贏得基本都是臨山宗弟子。


    這樣一來,懷聖宗的女弟子就更愛和臨山宗的弟子一起出門曆練了,甚至因為臨山宗裏的弟子沒有懷聖宗的女弟子多,每次都要進行一番爭搶才行。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雲佚的思緒越飄越遠,直到天空中傳來一聲鳥鳴,她這才迴過神來。


    懷聖宗的飛鳥船在上界十分有名,雲佚第一眼望去,甚至真的以為那是一隻身體龐大的鳥。


    等到船緩緩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雲佚這才看清,原來這船是將船頭雕刻成了鳥頭的樣子,連接著船身上片片分明的華麗羽毛,栩栩如生的還真像隻大鳥。


    隻是——雲佚有些納悶,這隻雕刻而成的鳥好眼熟啊。


    懷聖宗帶隊的是一位女長老,來的人也是全是女弟子,花枝招展,各有魅力,雲佚的一雙眼睛都快忙不過來了,一會兒瞄瞄那個,一會兒看看這個。


    隻可惜這幾個女弟子對雲佚不太感興趣,都直奔薑源幾個去了,隻有一個鵝蛋臉,大眼睛的女子,不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眼神都不往那邊去一下。


    雲佚有些好奇,就多看了她幾眼,沒想到正巧被這女子撞見,邁步向雲佚走來。


    “這位師妹,你也是臨山宗的弟子嗎?”或許是沒見過臨山宗有女弟子,即便雲佚是和臨山宗的人一起來的,這女子也還是有些不信。


    見雲佚點頭說是,這女子又問:“那……你會在你們宗裏找道侶嗎?”問完這句話,她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緊緊抿了下嘴巴,忍不住往薑源的方向瞥了一眼。


    雲佚挑了挑眉,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不會,我並沒有打算在宗門內找道侶。”因為我壓根就不打算找道侶,這句話沒說出口,薑源突然湊了過來。


    “哎呀,我好傷心啊雲佚師妹,這麽優秀的師兄站在你麵前,你竟然一點也不心動嗎?”


    聽到薑源的話,那女子當場臉色就沉了下來,用嫌惡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跟雲佚說話,轉身就走了。


    “那個就是曲木靈?”


    “是她。”薑源也有些鬱悶,被原本喜歡自己的人討厭甚至嫌棄,還真是挺不舒服的。


    “行啦,自己結的因,後果也隻能自己承受了。”雲佚拍了拍薑源的肩,上船去了。


    船裏的空間不小,足夠每人一個房間且還有剩。


    鬱言的房間就在雲佚隔壁,這次出來後雲佚就察覺到了,鬱言一直在若有似無的關注著自己的動向,似乎是怕她突然不見了一樣。


    雲佚實在不清楚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也隻能拋開不管了。


    船外邊的風景很美,雲佚不喜歡一直待在船艙裏,就總站在船頭的甲板上往下看。


    船飛的不算很高,因此憑著雲佚的視力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地上如螞蟻一般的人群,他們在一個個方塊形的圍牆裏打轉,卻總是不出去。


    城外則是一片片的田地,上麵零星的分布著幾個小黑點,遠處山坡上還有一些不知名動物和花草,看著這些畫麵,隻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然而船飛了兩天之後,情況就開始變化了。


    先是地麵上的房屋變得殘破不堪,小到黑點一樣的人們幾乎一動不動,不知是受傷還是餓的動不了,城外也根本沒有田地,更加沒有糧食。


    雲佚甚至看到一個黑點快速移動向另一個黑點,接著那個黑點的身下就滲出了大片的紅,慢慢消失不見了。


    不隻是雲佚,懷聖宗也有個弟子看到了這一幕,她的修為比雲佚高,甚至看得更加清楚。


    這個女弟子應該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情的,當即就想拔劍從船上跳下去,隻是被懷聖宗的那位長老攔住了。


    “這裏是人修與妖修領地的交界線,因此經常會有妖怪跑到城裏吃人,久而久之,這座城就敗了,城裏有些人逃了,有些人卻沒逃掉,隻能留在這裏苟延殘喘的過日子。”


    “為什麽不能下去把他們都殺了!”


    那個長老摸了摸女弟子的頭:“我們這船就是懷聖宗的標誌,一旦出手,那就不隻是妖修吃幾個人的問題了,而是要雙方開戰,不死個成千上萬人,是停不下來的。”


    那個女弟子的眼裏全是淚水,“那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一點一點吃掉嗎?”


    “雖然我很不想這麽迴答,但——是的,我們隻能看著。”


    那個長老帶著痛哭出聲的女弟子迴房間了,雲佚卻還站在原地,專注的盯著船下發生的一幕幕畫麵,似乎是想把他們牢牢的記在心理。


    “知道為什麽各大宗門都開始規定門下弟子,修為達不到一定境界就不許出宗嗎?”司空星不知何時站在了雲佚身邊,“以前隻有咱們臨山宗這麽做,還被別的宗門嘲笑這樣培養出來的不是修士,而是閨房裏的小姐。


    但現在他們不得不這麽做,因為但凡修為低一些的弟子,出門一個死一個,多少小宗門因此而崩潰,因為門下再沒有一個弟子。”


    “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雲佚的聲音有些發悶。


    “二十年前。”司空星道:“之前妖修和鬼修還做得比較隱晦,隻挑小宗門下手,這幾年卻像是沒了顧忌一般,開始拚命攻擊各大宗門的弟子,甚至為此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他們這是瘋了嗎!”雲佚不可置信的問道:“他們能這麽做,我們也可以,他們不怕嗎?”


    似乎是沒想到能從雲佚嘴裏聽到這樣的話,司空星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才迴答道:“已經晚了,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雲佚沒有再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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