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清嵐位於諸葛臨身後,視線受阻,但通過諸葛臨與第二鬽的身形方位,大致猜出大夏龍雀將刺入諸葛臨心脈,當即揮掌拍中其後背,無形透勁透體而入,抵住大夏龍雀刀鋒。大夏龍雀刀鋒稍偏,雖重傷諸葛臨,但未傷及其心脈。


    趙謙、第二鬽、諸葛臨、諸葛清嵐四人出招在一瞬之間,掌勁、拳勁、劍氣、刀氣激蕩之下,四人同時摔飛出去。趙謙傷上加傷,暈了過去,諸葛臨被諸葛清嵐所救,未被傷及心脈,但刀鋒刺入極深,血如泉湧,劇痛難忍,難以站立。諸葛清嵐傷勢較淺,僅受些許內傷。


    第二鬽中了趙謙拳勁與諸葛臨劍氣,傷勢比諸葛臨輕些,掙紮站起,望向躺在地上的趙謙與諸葛臨,追悔莫及。


    他剛剛吸納尤雨與司馬文思的畢生功力,一身功力世上無匹,不由意氣風發,致使疏忽大意。趙謙原本傷勢便極重,其殺招“龍形擻骨”雖說猛烈,但準頭欠佳,後招不足,躲避不難。若是第二鬽躲過趙謙殺招,全力攻擊諸葛臨,此時諸葛臨已然喪命,自己則無傷無創。屆時,再對付強弩之末的趙謙與功力遠不及自己的諸葛清嵐,自非難事。不想一時托大,想一舉擊傷趙謙與諸葛臨,竟至兩敗俱傷。


    諸葛清嵐冷麵生霜,雙手分握湛盧劍與龍淵劍,精純劍氣彌漫四周,濺起沙塵滿天。第二鬽不由一驚,往日諸葛清嵐行不動塵,馳不揚沙,此刻卻激飛塵土,說明此刻的她已殺氣填膺。


    第二鬽擺了擺手,周遭鬼方高手一擁而上,有的衝向諸葛清嵐,有的則衝向諸葛臨與趙謙。


    諸葛清嵐腳踏罡步,分形化影,化出八道身影,攔住所有鬼方高手,惡戰倏開。其太上忘情訣造詣極高,但由於劍意缺乏殺氣,致使外在威力大減,此刻怒意滔天,劍招威勢自是水漲船高。鬼方高手無人是其一合之將,勁氣激蕩下,接連頭飛命喪。


    諸葛清嵐見第二鬽正緩氣運罡,試圖運功療傷,當即揮舞湛盧劍與龍淵劍,兩道寶劍發出兩道青色劍氣,形成“乄”字符籙,勢若流星,直取第二鬽。


    第二鬽欲盡快療傷,見諸葛清嵐全力殺至,知曉此招威勢,當即縱身逃離。殘存的十餘名鬼方高手更是不敢應戰,相繼逃竄。


    趙謙與諸葛臨傷勢極重,諸葛清嵐將二人背至一處隱秘山洞,悉心照料,半月之後,二人傷勢漸漸好轉。


    待得二人無大礙,諸葛臨對趙謙問道:“趙兄,之前你運使雙魚玉佩……”


    趙謙道:“第二鬽上當了。”


    諸葛臨道:“果然。”


    諸葛清嵐道:“當日激戰後,我未理會虎翼刀,後來想起,便迴去找尋,發現虎翼刀已消失不見。估計鬼方是想將其重新修鑄。”


    趙謙道:“既然虎翼刀在他們手裏,那麽龍牙刀、犬神刀也該是如此。”


    諸葛臨點頭。


    趙謙與諸葛兄妹三人走出山洞,來到被擊殺的鬼方高手屍體旁,真氣緩運,彌漫四周,附在鬼方高手屍體之上,屍體緩緩飄起,在空中載浮載沉。


    趙謙來到正在鑿山的百姓麵前,冷聲道:“你們可知我是誰?”


    百姓以為趙謙又來勸他們莫鑿山,不厭其煩,道:“我們管你是誰?”


    趙謙道:“我乃‘戾君子’趙謙。”趙謙自營救崔浩之後,江湖諢號已由“厲君子”變成“戾君子”,二者讀音一致,意思卻判若雲泥。


    此時趙謙屠戮四賓城的消息還沒傳到這裏,這些百姓對江湖傳聞也沒太大興趣,但對趙謙還是有所耳聞,畢竟天下百姓盡皆信佛,這些百姓亦然,崔浩滅佛之事世人皆知,趙謙營救崔浩之事亦是如此,天下百姓無不因此對“戾君子”趙謙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以解心頭之恨。


    恨歸恨,眾百姓卻無人敢動手,一名膽大者鼓起勇氣,道:“你想幹什麽?”


    趙謙不言,諸葛兄妹自遠方緩慢走來,在二人周圍,漂浮著鬼方高手的屍體,腸子腦漿露在外麵,異常瘮人。眾百姓被嚇得渾身發抖,噤若寒蟬。


    趙謙道:“這些人跟你們一樣,因為鑿石而被殺,若你們再鑿山,下場同樣。”


    那名膽大者道:“我們鑿山,與你何幹?”


    趙謙道:“我殺人,不需要理由。”


    眾百姓被嚇得膽戰心寒,無人敢反駁。


    趙謙厲聲喝道:“還不快滾?”


    眾百姓不敢反抗,倉惶逃竄。


    諸葛兄妹來到趙謙身旁,諸葛臨道:“要想阻止他們鑿山,也隻有恐嚇這一種辦法了。”


    趙謙道:“我請顏竣盡力汙蔑我,讓天下百姓畏我如畏虎,如此便可用我之名,嚇退這些百姓了。等到我屠戮四賓城的消息傳遍天下,這些百姓更不敢來此鑿山了。”


    諸葛臨道:“不過太行山脈與秦嶺山脈廣袤千裏,需警惕神玄、鬼方另選他處。鎮守秦嶺的劉凝之已逝世,接下來我便需要繼續鎮守了。”


    趙謙與諸葛兄妹怎麽也沒想到,由於地理變遷與契丹在遼西開墾,在北宋以後,渤海邊出現了遼西走廊,此走廊成為塞外通往華北平原最便捷的通道,太行山阻攔遊牧民族南下的作用消失。加之宋朝佛教極盛,娘化成風,且南宋是中原曆史上最冷時期之一(另一個是明末)。地利、人和、天時齊失,最終華夏全境淪陷,此乃後話。


    八隅之岩,棲神之域。


    夥鴻焜對曇法、石良潔道:“眼下情形如何?”


    石良潔道:“李寒在西域為所欲為,已屠戮了上百座佛寺。”


    夥鴻焜道:“如此五萬人的鮮血,我們便可輕易湊成了。先前四賓城的屍體被盡數焚毀,我們功虧一簣,現在李寒倒是幫了我們大忙。”


    石良潔道:“不過李寒應該很快就會殺到這裏。”


    夥鴻焜道:“雖說李寒實力了得,但百神懷柔陣加上異獸吼對付他綽綽有餘。”他看向曇法,道:“舍利準備的如何?”


    曇法道:“現已集齊一千顆舍利。”


    夥鴻焜點頭,道:“還是西域傻子多,湊齊舍利比在中原容易多了。先讓此處的千名弟子服下,剩下的以後再說。”


    曇法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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