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識到這件事情的不太尋常,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不知,我派人去查,卻一無所獲……隻知道她並非玄機城的人,具體哪來的,還需要一些時間。」


    「嗬。」杯子摔碎的聲音,靜謐過後,老人緩緩開口,「吩咐下去,評級的時候讓人有多低壓多低,我不希望在最後一場比賽上看見她。」


    手下有點為難地開口,「可今日三等賽區,有許多人見證丹劫,按我們的評分標準,是可以直接晉升一等的……」


    「廢物。」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把那什麽瑪麗蘇丹,換成這個。」


    「這……」


    「別廢話了,我看那人不過是一時好運,才煉成一丹。隻要之後她煉不出,那就證明我們的評分沒錯。」


    「若煉出了呢?」


    老人笑了一聲,好像聽見的是什麽好笑的笑話,「無論她能不能行,都是不行,具體怎麽做還需要我教你?」


    「弟子明白。」


    對話戛然而止。


    趙小昭掀開被,穿好鞋,坐到白既明對麵。


    白既明視線微凝。


    原來白日都是偽裝。


    她居然隻是個孩子?


    白既明鬆了口氣。


    既然願意在他麵前展露真顏,就說明她理解了剛剛那番對話的含義。


    這些年,一直是現任丹皇掌控煉丹師界的命脈,卻又因為他背後強大的涵虛宗和無妄宗,即使有不公正的存在,所有人都拿他也無可奈何。


    他代表著兩大宗派的態度。


    煉丹資源總量也就那些,多一個煉丹師,就少一份資源。為了維持大宗的統治,他們舉辦煉丹師大會,打壓新生丹師,扶持自己人上位。


    煉丹界因此越發腐朽。


    以白家為主的幾大家族,暗暗籌劃幾年時間,部分被收買,最後隻剩下白家和錢家、高家還在堅持,試圖扳倒這兩座大山。


    但並不是那麽容易,勢力根結交錯,他們始終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突入點,隻能任由丹皇以及背後勢力胡作非為。


    在並不合適的大環境下,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的保護方法,就是讓那些有天賦的人趁早離開,以免莫名其妙地隕落。


    丹皇和兩大家族無法容忍一個無名無姓的外人存在。


    趙小昭喝了足足半壺茶,才把那股火壓下去。


    她聽過白既明言簡意賅的補充後,又把剩下半壺茶喝個幹淨。


    「多謝。」趙小昭抬眼看白既明,笑容中帶著冷意,「我知道了。」


    白既明看不出她有半分退縮和惶恐。


    他剛要再次確認,就她再次開口,帶著濃濃的戰意,「你們不是少個突破口嗎?我給你。」


    「讓一個無名無姓的天才身敗名裂,對他們而言,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趙小昭拖著臉頰,瞧著更放鬆了,隨意道,「我不是天才,也不是螞蟻。」


    「……」


    白既明起身,向外走去。


    白既明堪稱是苦口婆心,卻好像沒能打動半分人心。


    罷了。


    趙小昭喊住他,「白既明。」


    白既明側過身,冷冷看著趙小昭,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趙小昭想說很多。


    說她一早就調查過,明白自己已經處在危險中,說她覺得他們狗屁的保護,隻不過是在助紂為虐,


    最後隻是扯起嘴角。


    「我一向說話算話,你們隻管掃尾好了。」


    白既明扭頭。


    夜晚的清風送來一句輕飄飄的聲音。


    「但願如此。」


    ——


    煉丹師第一場結果出來後,二等賽區有三人升入一等賽區,三等賽區有一人升入二等賽區。


    最後經過統計,一等賽區共有七人,二等賽區共有十五人,三等無人。


    趙小昭是第一個到達賽區的。


    二等賽區的氣氛要比之前緊張,認識的煉丹師們抱團閑談,一眼望去,盡是一個個小團體。


    第二場是團體賽,往年皆是如此,他們早就找好了自己的夥伴。


    各個團體互相戒備,但最令他們側目,還是那個從三等賽場上升上來的身形矮小的白袍老婆婆。


    趙小昭並不在意他們明明暗暗的視線,孤身一人,樂得自在。


    她悠閑地坐下,開始修煉。


    反正離開始也有段時間,不如幹點能讓自己快樂的事。


    因著趙小昭先前突出卓越的表現,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牽扯著場內煉丹師們的神經。


    「她在修煉?」


    「好像是……」


    「不愧是高人,不如我們也來?」


    「有理。」


    當主持和觀眾進場時,本以為會像過去一樣,看見煉丹師們各種勾心鬥角,沒想到,一個個都安安靜靜地坐地上……修煉?


    觀眾們的開胃菜沒了,興致缺缺地坐下,主持人也一頭冷汗,往年的開場詞今年是不能用了,他得先把這幫不按套路出牌的煉丹師們,從如癡如醉的修煉中喚醒。


    也不知道誰開的頭,真是一言難盡。


    趙小昭數著時間,一睜眼,看台上已經坐滿了人,熙熙攘攘,無比熱鬧。


    主持人終於讓人把那幫煉丹師喚醒,在他的鼓動下,現場又有了幾分緊張,台上的觀眾情緒越發高漲。


    這次比賽的主要場地不在玄機城,而在由涵虛宗和無妄宗共同掌控的一處秘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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