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他不得不去麵對自己的心事,他在那一刻脫口而出說:“是!”


    “是,我不希望你跟他在一起,因為我喜歡你。”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喜歡上的,也許是來長城守衛軍找他的時候,也許是在長安城,他們的客棧,她在夜晚投入到他懷抱中的時候,又或者是從她給他精心烹飪的第一份早餐開始


    已經記不清楚,但是他能夠感覺到,這份喜歡是與日俱增。


    他歡喜著她的歡喜,悲傷著她的悲傷


    “哥哥”


    “我不是你的哥哥,從第一天你就告訴過我,你我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我失去了記憶,我腦海中沒有關於你所有的畫麵,我隻知道一個少女千裏迢迢費盡了心思來找我,她不求迴報,一心一意的對我好,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我整個人都淪陷了進去”


    他伸出手過來擁抱她的時候。


    她往後退了一步。


    而她神色亦是充滿了悲傷。


    她不能夠接受這樣的感情,不能夠接受,她一下子沒有了兄長,多了一個追求者。


    “你出去!”她道。


    “念念”


    “出去!”她終於聲嘶力竭的喊道。


    她眼神看著他的眸色充滿了複雜的神色,但其中有一絲是厭惡亦或是夾雜著的恨意


    讓他的心瞬間如同被針紮了一樣。


    在那一瞬間,他知道,他完了。


    她不再歡喜地喊他哥哥,也不再同他分享生活的點滴,更不會有孺慕的目光看著他了


    從一開始,她就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之間會是戀人。


    而他打破了他們之間相處的平衡。


    再也不會迴到從前了。


    一夜的輾轉反側,顧念醒來,天亮了。


    她走出了門口,看到了院子裏頭站著一個人影。


    他的發梢上有些濕漉漉,從夜裏頭站到了天亮,他就沒有迴去休息過。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深藍色的眸光中,飽含著欣喜:“念念”


    她淡淡的說道:“原本就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到你我都長大了,我不應該離兄長這麽近,不應該給你帶來旖念,所以我會盡快的搬出去。”


    “搬出去?”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她是因為害怕他的感情,所以要搬出去了?


    還是因為覺得他的感情太過於齷蹉和惡心,才要搬出去的?


    “我知道了。”他昨天晚上就應該明白的事實,不應該等到今天才相通的,或許,他等來的這個答案,隻是他一直都不甘心得來的見證吧!


    “該搬出去的是我,不是你!”他對她說道。


    他朝她走了過去,她又退後了兩步。


    現在迴想起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太過於親密無間,逾越了兄妹的本分,所以她感到深深的自責。


    而他看到的是她的退避三舍,看到的是她避之如蛇蠍的惶恐。


    她厭惡他。


    一想到這種可能,忽然間感到痛到不能唿吸。


    “對不起”他轉身離開。


    她唇角微翕,卻也沒有喊住他。


    她怕喊住了,又會給他帶來困擾和希望。


    她一整天,在酒樓裏頭都心不在焉的,洪梅讓她做的甜點,她無一例外的做的一團糟,最後還是路主廚來收拾了爛攤子。


    洪梅感覺到了她心思不定,便讓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你啊,就別做了,告訴梅姐姐是不是李白大人惹你生氣了?”洪梅是打心眼裏喜歡顧念,把她當成了自家妹子一樣的疼愛。


    顧念搖頭:“不是。”


    可是她笑容牽強,看起來也不像是無事的樣子。


    洪梅也抓不到重點,好在不久之後李白就來了,洪梅就把他拉到了一旁,好一通旁敲側擊。


    李白聽的雲裏霧裏,等到看到了顧念,在她麵前晃了一圈,她還沒有看到他,這才發現小狐狸今天是真的有些心不在焉的。


    於是幹脆坐到了她的麵前,把茶壺重重碰了碰桌子。


    顧念這才抬起了頭,看到李白,問道:“你怎麽來了?”


    這話問的奇怪。


    李白伸出了手:“不是說了,今天有禮物送給我的嗎?我來自然是來要禮物的。”


    劍穗她沒編好。


    “對不起”她對他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以往從不會這般對他說的,便是沒有禮物也從來都是理直氣壯地。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我也沒急著要”感覺到了她情緒很不對勁兒,便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溫柔的聲音,更是讓她心中有一些的難受。


    在那一刻,她甚至忍不住想要問他樓蘭公主究竟是什麽人,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隻道:“從今往後,我沒有大哥了。”


    李白一愣,見她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的事兒跟凱隱吵架了。


    便抱了抱她道:“是因為我嗎?我知道,我有許多事兒沒有說出來,他身為兄長,定然會因此為你而打抱不平,但是念念,隻要給我一點時間,等時機一到,我就什麽都告訴你,也會告訴大舅哥的”


    顧念抬頭看他,“你真的會什麽都告訴我嗎?”


    李白鄭重地點頭。


    那麽她姑且就相信他一迴,便連樓蘭公主的事兒也不問了。


    許是因為昨夜凱隱告訴她的事兒,令她有些不願接受,她也不想要從李白這兒得到什麽真相。


    害怕知道的會是不敢相信的。


    所以情願不知道。


    她今天情緒不對,李白陪了她一會兒,結果街道上,許多行人全都行色匆匆,興高采烈的,都在爭相爭辯什麽。


    仔細一聽說的全都是今日在大殿之上,少年奕星以一己之力力挫了扶桑的高手。


    將大唐的棋藝發揮到了淋漓盡致,據說女帝當場就極為的高興,把明世隱和奕星都留在皇宮賜宴,更是賜下了匾額少年英才。


    “自古英雄出少年,牡丹居士的弟子果然是青出於藍啊!”


    “那是,牡丹居士本就是神仙中人,他弟子又能差到哪裏去?”


    李白聽聞總覺得這個牡丹居士有一些耳熟,不過雖然在長安城一直都有所耳聞,他們至今倒是沒碰到過麵。


    顧念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倒是興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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